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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萍一直在宫素索身边伺候,陆小凤一直在盯着她的腿,宫萍被他看得脸都气白了,陆小凤却还是在贼成嘻嘻的看着她直笑。

    “萍姑娘,我猜你穿裙子的时候一定比穿裤子好看,连裙子都不穿时时候一定更好看。”

    这是什么狗屁话?

    宫萍忽然出手,从缠腰的丝带中,抽出了一柄用极品缅铁打成的刀,迎风一抖,刀花错落,直刺陆小凤的眼。

    有很多人都认为陆小凤的这双眼睛实在是应该被刺瞎的。

    如果他瞎了,就没法子再去用他那两根活见鬼的手指头去夹别人的武器了。

    如果他瞎了,有很多人的秘密都可以保全,他们那些不愿被人看到的东西,他也没法子看见。

    只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老天做的事通常都不会尽如人愿。

    所以陆小凤还没有瞎。

    所以他看见了宫萍拔刀时从腰带里跌下的一块玉佩。

    看见了这块玉佩,他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橡是真的被人刺中了一刀,而且正刺在要害上。

    刀锋才只有七寸七分长的短刀,使用的方法和匕首差不多的,招式变化得极快,出手极凶险,这本来就是使用短刀的原则。

    宫萍反把握刀,以拇指扣刀环,一刺不中,刀锋横挑,再挂陆小凤的脸。

    看她手法的变化之快,要在别人脸上划出—个“x”似乎容易得很,要一刀刺入别,人的心脏,也决不是件太困难的事。

    看她出手时那种狠毒老辣,丝毫没有犹豫,这种事以前决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可惜这一次她这—刀居然划不出去了,甚至想再移动半寸都不可能。

    因为她的刀忽然间又被陆小凤的这两根手指夹住。

    她一直都在提防着陆小凤的这两根手指,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自信这—次决不会再重蹈覆辙。

    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缘故,这两根手指忽然间又凭空冒了出来,夹住了她的刀,就好像忽然从空中长出手的一样。

    更糟糕的是,这—次陆小凤对她没有上一次那么客气

    他以有手的拇指和食指夹伎了刀尖,左手已掐佐了她的脖子。

    他的脚也在一刹那间踩住了她的脚,一下子就把她控制得死死的。

    宫萍气得眼睛叹都好像要冒出火来,却又偏偏一动不能

    宫主在叹气了。

    “陆公子,我—直听说你是个最懂得怜香借玉的人,可是现在看你的样子却实在不值得恭维。”她叹着气说:“你实在令人失望。”

    陆小凤也叹了口气:“老实说,连我自己都对我自己觉得有点失望。”

    “依我看来,一个挑粪的,对女孩子的态度都要比你好一点”

    “依我看来,大概还不止好一点,至少也要好七、八、九十点。”

    “那你为什么这样做呢?”富索索问:“你是不是喝醉了。”“我没有醉。”陆小凤一本正经的说:“我可以保证,我比世上任何一个挑粪的都要清醒七、八、九十倍。”

    “你这样做,究竟想干什么?”

    陆小凤歪着嘴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想干什么,只不过想请她的裤子暂时离开一下,好让我看看她的腿。”

    这是什么狗屁话,简直比天下最臭的狗屁还要臭七、八、九十倍。

    这个人是不是疯子?

    他没有疯,快要被气疯的是富萍。

    宫素索用一种非常吃惊的眼色看着他,从头到脚看厂半天,才叹着气说。

    “现在我总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哦?”

    “陆小凤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你却做厂出来、所以你根本就不是陆小凤。”

    “我不是陆小凤?我是什么玩意儿?”“你也不是什么玩意儿:“宫索索淡淡的说:“你只不过是个花痴而己。”

    她说:“如果有一个女人是花痴,男人们也许特别喜欢,男人是花痴就不—样厂,女人看见男人花痴,只有用—种法于对付他。”

    陆小凤居然还装着很有兴趣的样子问:“什么法子?”宫主—个字一个字的说:“就是这种法子。”

    这句话只有六个字,等到这六个字说完,已经有五样东西往陆小凤身上打了过去。

    ‘对筷子,—个酒杯,一个小酱油碟子,和一个装汤的大海碗。

    碗是最先飞过去的,因为碗里还有大半碗冬笋炳鸡汤,汤碗飞出,汤水飞溅,就算没有溅到陆小凤的眼睛上,也可以挡住他的视线。后面接连而来的攻击,他就看不清楚了。

    这一招八股文的“破题”没有学问的人是破不了这个题的。

    然后酒杯飞出去,飞出去的时候一个杯子已经碎成七、八十片,就像是七、八十件无形状不规则的、有棱角的锋锐暗器。

    两校筷子如飞钉,一枝钉陆小凤捏刀的手,一枝钉他的腰眼。

    旋转着宽出的酱油碟还在半空中旋转不停,谁也看不出它攻击的目标,究竟是陆小凤身上的哪一处地方。

    碟子是圆的,贺着旋转,谁能看出它的方向?

    陆小凤果然没有看错。这位纤弱文秀的垂死王把,果是—位身怀绝技的高手。

    明明是在好几丈外说话,却能让听的人觉得近在耳边,这绝不是件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事。

    她这出手一击,更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

    明明是五样吃饭用的普通用具,到厂她的手里,就变成了杀人利器,而且一出手,就把对方所有的退路完全封死。

    一个因失宠而被滴的王妃,怎么会有这—身可以在顷刻间杀人的绝技,出手怎么会如此准确老到周密?

    这是不是因为她杀人的经验远比任何人想象中都丰富得多。

    看她这一次出手,她以前杀人大概是很少会失手的,这—次她出手时当然也有把握。

    每一个角度,每一种情况,她都已算得极准,只有—样东西她没有算。

    她没有算鸡汤。

    人对鸡汤的看法也许各有不同,鸡汤对人却是一律平等的。

    鸡汤装在碗里,你喝它是鸡汤,别人去喝它,它也是鸡胸。

    鸡汤酒出来,洒得人满眼都是鸡汤,固然可以挡住陆小凤的视线,宫索索也同样会受到影响。

    等到鸡汤像满天雨珠般一颗颗落下来的时候,宫素素忽然发现陆小凤已经不见了。

    陆小凤不见了还不要紧,连宫萍也不见了,甚至连刚才掉在地上的那块玉佩也无影无踪。

    更要命的是陆小凤一心要看的那两条腿还在宫萍身上。

    第八章玉佩会不会跑

    (一)

    —个人要走的时候,有很多东西都可以不必带走的,甚至连他的耳朵、鼻子、眼睛、手臂都可以留下,只有他的两条腿却非带走不可。

    没有腿,怎么能走?

    这—次宫萍当然也把她的两条腿带走了,可是情形却有点不—样。

    这次她没有腿也一样能走,因为她是被陆小凤抱走的。

    陆小凤当然不会留下她的这双腿。

    他甚至可以让她把她身上其余的部分全部留下,可是这两条腿却非要带走不可。

    对某些女人来说,她的腿甚至比她的头还要重要。

    头虽然是人身上最重要的—部分,头上面虽然有脑有脸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有耳朵。

    可是在某些女人的观念中,她全身最值得珍惜的地方却不在头上。

    (二)

    宫萍把她的两条腿绞得紧紧的,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护这个地方,宁死也不容人侵犯,宁死也不让她的裤子离开。

    只可惜她自己也知道她能够用出来的力气已经不太多

    因为她在听到她的富主说“就是这种法子”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发现她身上有四、五个虽然不足以致命却可让人很难受的穴道被陆小凤制住。

    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忽然失去了反抗力量,真是难受极了。

    事实上,她在听到“就是”这两个宇的时候,她已经被制佐。

    等到“这种法子”四个宇说出来的时候,她的人已经在陆小凤的肩上。

    那时候她的感觉就好像真的是坐在一只飞舞翱翔于九天中的凤凰上。

    她曾经听很多人说,江湖中轻功最好的人是天下第一神偷,随时都可以化身无数的司空摘星,她也曾听到更多人说,新近才倔起江湖的大雪山银狐,在群山积雪中,施展出他的独门轻功时,一泻千里,瞬息无踪,纵然飞仙也不过如此。

    当然也有人说,武当的名宿木道人,游戏江湖的老实和尚、眼盲却心不盲的花满楼,都有足以称霸江湖的轻功绝技

    除了剑法已通神,已经根本不需要再施展轻功的西门吹雪外,江湖中最少有十三个人被认为是轻功第—。

    这些传说当然不是没有根据的。

    可是现在富萍才知道,这些她本来认为很有根据的传说,所根据的也只不过是一些传说而己。

    因为现在她已经知道轻功天下第一的人是谁了,而且是她亲身体会感觉到的,不是听别人的传说。

    陆小凤在腾空飞越时,她的感觉简直就好像在腾云驾雾一般。

    穿破纸窗,掠过小院,越出柴扉,宫萍的感觉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身体腾立时,那种因为骤然失去重心而引起的缀渺与虚幻,刀锋般的冷风扑面吹来时,那种尖针般刹入骨髓的痛苦,都足以令人兴奋得刺激。

    一个本来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了信心的女人,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像一只绵羊落入一个饿狼般的男人手里,只有任凭他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