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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当然就中原镖局的人了。

    其实,更真实更深一层的说,小叫化口中的他们,应该指的是马车里的镖银。

    那可以用八十代也用不完的黄金。

    “他们进去沙大户家了。”小老头说。

    “晤,鳖已入翁了。”

    “怎么办?”

    “怎么办?看好戏呀。”

    “这时候还看好戏?”

    “不然,你想怎么办?”

    “救人去呀。”

    “救人?救谁?”

    “他们呀。”

    “他们?他们现在还会有危险,还没吃饱,还没喝醉,怎么会有危险?”

    “那……”小老头不知怎么办了。

    “我们去救人。”小老太婆说。

    “你不说他们还没危险吗?”

    “我不是说他们,是说别人。”

    “别人,别人是谁?”

    “他不是谁,他是西门吹雪。”

    “他?你知道他在那里吗?”

    “我当然知道,不然,怎么提议去救他?”

    “你为什么认为他需要人去救?”

    “因为他不在帐篷,而且,我看沙大户他们都开心得很,假如西门吹雪在外面,他们会那么开心吗?”

    “你为什么要救西门吹雪?”

    “我不跟你说过,他是我的小朋友吗?”

    “小朋友就要救?”

    “因为这个小朋友现在可以帮我们做很多事。比如说看青车里的是石头,还是黄金?”

    “那我们为什么不快点去?”

    小老头话还没说完,人就跑了开去。

    但是他没有跑开,因为他的后衣领被小老太婆一手捉住。

    “你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干什么?”

    “救人呀中“救人?救人是往那边。”

    夜,没有月亮的夜。

    平常很阴森牢房,在这样的夜色下,更显得阴森极

    看到这么阴森的牢房,小老头子禁不住皱起两条眉毛,小老太婆也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6你为什么也皱眉?”小老头问。

    “因为你皱眉呀。”

    “我皱眉跟你皱眉有关联吗?”“当然有。”

    “是什么关系?”“因为你皱眉的样子很像一个人。”“是的。”

    “谁?”

    “陆小凤。”

    “真的,我会像陆小凤?”

    “是的,只不过足个灰眉灰发,也就是说,灰头士险的陆小凤”。

    小老头笑了,他觉得很得意:“只要像陆小凤,管他什么头发眉毛?”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说:“只可惜……”

    “只可惜陆小凤已经死了?”“这是其一。”

    “其二呢?”

    “只可惜现在我们有正事要办,不然,我倒要请你好好吃喝一顿。”

    “为什么?

    “因为从来也没有人说我像陆小凤。”

    “像陆小凤有什么好?还有人叫陆小凤做陆小鸡呢。”小老太婆说:“而且,陆小凤已经死了,说你像个死人,又有什么好的?”

    小老头不说话了,他只是默默的走向牢门。

    却被小老太婆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小老头问。

    “你想干什么?小老太婆反问。

    “我们不是要去救人吗?陆小凤死了,总不能再多一个西门吹雪是死人吧?”

    “我忽然觉得有一件事比救西门吹雪还重要。等做完了这件事,再来做也不迟。”

    “什么事?”

    小老太婆没有回答,只是作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第十章微笑的剑神

    (一)

    深夜,没有月亮的深夜。

    假如从夜色初临开始饮宴,深夜,就是饮宴结束的时候

    因此,在沙大户大厅的饮宴,正是结束的时候。

    沙大户的饮宴,当然是招待中原镖局的贵宾了。

    而沙大户的饮宴结束,要离席的,当然是中原镖局的一行保镖人马了。

    当各位保镖的人站了起来时,沙大户却忽然又举起了酒杯,说道。”有一件事,我感觉很抱歉。”

    “沙兄盛情招待,我们感激已经来不及,沙兄又何来抱歉?”百里长青抱拳说道。

    “酒菜淡薄,总镖头赏光,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所以,这件事我一定要自己罚酒一杯,以示歉意的。”

    “是什么事?”百里长青说。

    “是寒舍太小了。”

    “太小?太小也跟沙兄道歉有关?”

    “当然有关。”沙大户一干杯中酒,说道。”因为太小了,所以只能招待贵镖局的三个人而已。”

    百里长青还没来得及说话,杂货店的老板就抢先说出来:“没关系,我那边可以招待二个。”宫素素也抢着道。”这两位姊妹,就住我那儿好了。”

    棺材店的老板,也抢着道。”各位如果胆子大,不怕睡棺材的话,我那里也可以住。”

    百里长青当然只有感激的份了。

    于是,中原镖局的人,就被分配开了。

    其实,应该说是中原镖局力量,就被分散了。

    虽然是没有月亮的深夜,沙大户门前的镖车,还是可以依稀辨别出位置来。

    不但镖车依稀可见,连守卫镖车的人,也约略可以看出。

    其中一个守卫,忽然凝视着不远处的花丛。

    他看到一条人影—闪而逝。

    他没有哼声,因为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喝多厂酒的人,通常都会眼花的。

    不过,就算他想哼声,他也哼不出来。

    因为一枚细小的金针,早巳从人影消失的花丛飞了出聚。

    这校金针,当然是飞向这名守卫的咽喉了。

    所以他除了瞪大了眼睛,右手挣扎着想拔刀之外,他连叫—声都叫不出来。

    跟着,—把经割开了另一个守卫的喉头。

    而另一条绳索,也在同时套牢了第三个守卫的脖子。

    而夜,依旧是寂静无声。

    虽然是深夜,宫素索的伎所却明亮一如白昼。

    在深夜中,屋里的灯火,通常都会给旅人无限的温暖与亲切。

    起码,中原镖局的两位女镖师,就有这种感受。

    因此她们一踏入宫素素的正厅,就感到很舒服。舒服的人,通常都想表达一下她们的感受的。

    宫素素只是微笑着,静听她们对主人和主人住所的赞美。然后,她才说话:“难得遇到二位姑娘,我们再小饮一番州何?”

    人在舒适温暖的环境里,会拒绝这种激情吗?

    当然不会。

    所以宫素素就用力的拍了二下手掌。

    于是,小菜淡酒,一下子就摆在桌上。

    端菜端酒的,是个老姬。

    假如细心的观察,就会发现这个老妪的步履非常娇健,一点也不像个老人。

    而假如能撩起老妪的裙脚,就会发现老姬的双腿,光滑娇嫩一如少女。

    这些,当然是两个女镖师注意不到的。

    她们不但没有注意这些,而且连一点戒心也没有,宫素素一敬酒,她们举杯就干。

    老妪的反应很快,马上又替她们斟上第二杯。

    第三杯。

    第四杯的时候,老妪忽然举起右手的酒壶,猛然砸向她有边的女镖师。

    这个女镖师的脸色大变,想举起右手去阻挡。只可惜,她忽然发现,她的右手竟然举不起来。

    她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她不知道,坐在她身旁的同伴,脸色比她的还难看。因为她的头,已经被老姬的酒壶击出了血花。

    而他的同伴,想举手帮她阻敌,却连一丝力气也没有。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四肢全都麻木了。唯一正常的,只有听觉。

    她听见了宫素素阴冷而得意的笑声。

    宫素素住所的灯火,忽然全都熄灭。

    夜,似乎更阴森了。

    阴森的不只是夜色,还有棺材,还有赵瞎子的笑声。

    “你们敢睡吗?”赵瞎子的说话声也显得阴森。

    “当然敢,我们走江湖走惯了,连坟墓旁边也都睡过,怕什么棺材?对不对?”镖师撞了撞他的同伴说。

    他的同伴马上接嘴:“当然对,何况这棺材还是新的。”

    “就是新的,我才问二位敢不敢睡。”

    “为什么?”

    “因为新棺材是用来装刚死的人的。”

    “你别再开玩笑。”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难道你不是?”

    “他不是。”

    最后一句话,是从一副棺材里忽然冒出来的。

    两个镖师禁不住吓了一跳。

    就在他们被吓一跳的时候,棺材里便飞出来一个人。

    而赵瞎子的双手,也变成爪形,抓向他面前的漂师。

    “砰砰”两声,两个镖师的生命便结束了。

    赵瞎子伸手一边扶着一个,用力一推,镖师的两具尸体,不偏不歪的,落在两副心棺材里。

    赵瞎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对着从棺材里飞出来的人说:“小叫化,不赖吧?

    “当然不赖,这种角色,也配出来保镖?”

    “你以为他们配做什么?”

    “就是这个:“小叫化伸手一指,说:“只配睡在棺材里。”

    赵瞎子说:“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我看不只是这两个,所有的人都只配睡我的棺材。小叫化,还有几副棺材是空的?”

    “好像不多了。”

    “当然不多,只剩六个而已。”

    “六个?有这么多?”

    “杂货店里有两个,老沙那里有两个……”

    “老沙那里为什么只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