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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浅尽量忽略外在因素的影响,认认真真地演示设计图,各个部分细节,每次她即使面对一个客户,她同样认真,她把简帛砚当成一个客户,想象成一个服务对象,用自己最完美的表现,达到每个客户满意。

    她精力集中在电脑上,简帛砚的精力集中在她身上,两人忽视进门的人。

    进屋的人脚步很轻,步履优雅,不疾不徐,走到办公桌前,她温柔地唤了一声,“帛砚。”

    温浅这才抬起头,沈茜站在面前,温浅看着这张美丽的脸,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面容,母女俩的长相有七八分相像。

    如此相似的两张面孔,温浅说不出的厌恶,对沈家的人的厌恶。

    简帛砚看了她一眼,随意说:“你怎么来了?”

    沈茜深情地望着简帛砚,“帛砚,你忘了后天是我们的订婚仪式,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看请客的名单,落下什么重要的人,我没想到的。”

    显然,沈茜看见温浅,故意这样说。

    简帛砚没抬头,“你自己看着办。”

    沈茜有些尴尬,想走,放任这两个人在一起,她不放心,不走,站在哪里没人理她,简帛砚看都不看她,她又挂不住脸。

    她站在那里没动,简帛砚抬头,平淡地说了句,“我不送你了。”

    沈茜赶紧抓住简帛砚抬头功夫,忙说:“帛砚,我没开车,司机把车开走了。”

    回回见简帛砚她都不开车,好让简帛砚送自己,制造一个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简帛砚只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头,随意地说:“告诉关秘书,让司机送你。”

    简帛砚下了逐客令,沈茜再没眼色,也不能继续坚持留下,那样太不顾脸面了。

    她温柔的声音,没有一丝不满,“帛砚,我走了。”

    沈茜泱泱地走到门口,想回头看,强忍住没回头。

    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温浅正好演示完,合上电脑,轻轻地说了一声,“简总,我可以走了吗?”

    “看着我。”

    简帛砚身体前倾,手指勾起她下颚,对上的她的眼睛,一双黑曜石般发亮的眸盯着她,温浅瞬间迷惑几乎被它吸进去,这一刻告诫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她平静地看着他,淡淡的说了句,“恭喜简总。”

    他的手指捏得她下颚生疼,她蹙眉,他缓缓地放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很快被一团墨色覆盖。

    他直起身,温浅站了起来,“简总有什么疑问,我们可以再沟通。“”

    简帛砚看着那个袅娜的身影走出门,办公室的门合上,他走到她刚才坐过的椅子坐下,空气里留着淡淡的青草香,她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他只要面对她,就变得沉不住气,一句话差点说出口。

    温浅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思忖,沈茜进门时,简帛砚跟自己的姿势很暗昧,简帛砚丝毫没在意,沈茜却没有一点嫉妒,沈茜城府深,很不简单,像她母亲孙洁。

    温浅回到办公室,卫奇从电脑上抬起头,温浅朝他点点头,两人没说一句话,心知肚明。

    傍晚,温浅走出世拓集团大厦,站到道边招手,一辆计程车停在她面前,温浅上车,说了地址。

    这仅仅是个开始。

    52.第52章

    温浅到了老地方, 罗勇正在咖啡馆等她, 温浅点了一杯咖啡, 罗勇已经喝了两杯水, 温浅问;“有新线索了,沈家的保姆找到了?”

    罗勇摇头,“沈家的保姆现在还没找到,不过有新消息,沈夫人王慧死前,据说现在的沈夫人孙洁曾经去学校找过她, 也许是知道了丈夫有外遇, 又丢失女儿, 双重打击,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果然不出所料,沈夫人的死跟孙洁有关系,温浅咬唇, 下唇咬得发白,她没见过生母, 从前根本不知道, 一旦知道真相,母女血脉相连,生母的遭遇她怎能不心痛。

    罗勇看看她,同情的眼神,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几乎查不到什么资料,按理说一个儿童丢失案,社会各界应该很轰动,尤其沈国安事业成功,在寒城也算是个名人,这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她生母的死,直接原因是由孙洁造成的,但是她那个亲生父亲沈国安是造成她生母不幸的根源,不管沈国安知不知情,沈国安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女儿丢失后,温浅怀疑他根本没有真正找过她,极有可能她丢失案最后被沈国安刻意掩盖。

    罗勇沉默,他注视着对面温浅,其实这个打击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难接受,她的身世挺凄惨的。

    温浅看着窗外,安然的车停在对面,朝咖啡馆走来。

    温浅掉过头,从包里取出一捆钱,推过去,“沈家保姆,你接着查下去,有线索通知我。”

    正巧安然进来,看见她给罗勇钱的一幕,罗勇收起来桌上的钱,“我先走了。”

    看着走过来的安然,“你陪陪温小姐。”

    安然看着罗勇走出去的背影,问:“私家侦探费用很高,你要查保姆又不在本地,你的钱够吗?不够我这里有,你先拿去用。”

    温浅感激地看着她,“不用,我从卫奇哪里提前支取薪水。”

    安然由衷地说;“卫奇真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出了这么个差头,你跟卫奇是很好的一对,两个孩子相处融洽,幸福的一家四口。”

    如果不是知道她身世之谜,处理完母亲丧事,她就回西部,这里没什么亲人,没什么可留恋的,也许她永远不回来了,那个男人将藏在她心底最深处。

    温浅跟安然从咖啡馆走出来,朝安然停车的地方走过去,温浅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车旁,她惊讶地看看安然,那个人不是安然前男友罗远生,安然因为他寻死,安然脱离危险后,他来过两次,后来没再来过,安然让父母接走了。

    安然说;“温浅,你去车里等我。”

    罗远生看见安然瞬间眼里一丝惊喜,三年没见,温浅看罗远生变化很大,从前风流倜傥,现在看上去很沧桑,人仿佛老了十岁,想来这几年过得不甚如意。

    温浅担心地看着安然,安然的情绪没什么波澜,平平静静,经历过生死安然超脱许多,不像过去执着纠结一段感情,走不出来。

    温浅坐在车里,看见罗远生和安然站在街心花园说话,罗远生正对着她,似乎情绪有些激动,说着什么,安然的表情她这个角度看不见,温浅大概可以想象出,安然的态度,她这次回来见到安然后,安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感情太直白,太用力,全部用光了,曾经沧海。

    两人说了大约有十五分钟,安然朝车子走来,罗远生站在原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