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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伏泽的声音是那种很低,很浑厚的声音,就像低音炮一般。

    左琋又问,“查到那个女人是谁的人了吗?”

    伏泽立刻回答,“没有。缪家没有人这个人。”

    左琋轻挑了一下眉,不再多说了什么。

    她走向铁迹斑斑的大门,伏泽迈开一大步,走到她前门将那拉下来的闸门给抬上去。

    铁门往上拉发出的刺耳难听的声音让左琋微微皱起了眉头。

    门开了,左琋率先进去。

    伏泽把门拉下来,跟在他后面。

    这个游泳池很大,里面的水上漂着一些死老鼠和其他虫子的尸体,两边的椅子都破破烂烂的,顶上是用铁皮盖起来的,有很多个地方都烂成了洞,上面的铁锈很重。

    整个泳池里阴森森的,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这个地方虽然安静,但实在不是一个好玩的场所。

    一进来就听到有“呜呜”的声音。

    左琋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地上有一个麻布口袋,口袋的出口用绳子系紧,里面蜷缩着一个会动的东西。

    “让他出来。”

    伏泽去解开了袋子,里面露出一颗头,然后就看到了陆曼莎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她头发凌乱的在脸上,眼白红红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她震惊不已。

    “唔唔……”她想说话,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左琋笑了笑,慢慢的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缓缓的伸手将她嘴里的布给拿掉。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左琋,你不坐牢心里不舒服是吧!”她一开口就大声吼着。

    左琋搔了搔耳朵,突然扬手就是给她一耳光。

    啪!

    在这寂静空旷的游泳池里,这一巴掌实在是太过响亮。

    陆曼莎整个人都完全懵了。

    “你,你居然打我……”

    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耳光。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是第二次左琋打她了。

    一次比一次狠。

    嘴里有一股铁绣的腥味,她咽了咽喉咙,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

    是,她去年进去前,更加的瘦弱,柔弱了。

    但是她的力量,却比之前更加重了。

    左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扬眉轻笑,“看来在精神病院里的那几个月,我的皮都变厚了。”

    陆曼莎脸颊发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她都不敢说话了。

    她怕一开口,就又是一耳光。

    “怎么?不说话了?说吧,我不会再打你了。只是今天该到发病的时候,没有对象,只能拿你松松筋骨了。”左琋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笑的那样的无害。

    陆曼莎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她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怕。

    因为此时的左琋看起来,真的很可怕。

    明明在笑,那笑容却让她的心里不由自主的颤抖。

    才被绑架过一次,如果那一次不是庄煜的人把她救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子,又是不是还能活着。

    自以为不会再有威胁了,可是没有想到一出门,去上个洗手间都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带走。

    她不知道这一次,庄煜是不是还会来救她?

    她心里没底,很怕。

    “小琋……我不要庄煜了,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跟你抢男人了,真的不会了。”如果是换成之前,她一定不会跟左琋服软。

    但是今天,左琋给她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她觉得很恐怖,很可怕。

    而且左琋身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她总觉得,一切都不对劲。

    一切都在变化。

    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是从左琋回来?不,那种强烈的感觉就是从她跟那个女人合伙去陷害左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能如愿的时候开始,一切都不对了。

    左琋听到她求饶的声音,那花容失色的狼狈样,实在是觉得可笑。

    她浅笑道:“怎么?你不期待他来救你?除了他,没有谁有那个本事来救你了。你确定你不要他了?”

    “不,我不要他了。小琋,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你放了我。等我回去,我一定给你一大笔钱。而且我,我也会离开三市,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好不好?”她祈求着。

    此时的左琋给她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她甚至有一种预感,如果左琋不放她走,她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现在哪里还讲什么硬气,哪里还端得起她的优雅高贵。在生死攸关,她只想活着。

    左琋皱起了眉头,明显不悦,“我说小姨啊,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实在是让我有些失望。我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就不陪我好好的玩了么?还有,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你干嘛这么怕我?”

    那充满了好奇和疑惑的问题,却让陆曼莎全身都在颤抖。

    她哆嗦着唇,“小琋,我知道你恨我,你恨当年我对你做的事。要不,你再打我几个耳光,你出了这口气,咱们就两清好不好?”

    “两清?”左琋冷笑,“怎么两清?我妈的命,当年我的声誉,还有权叔的命,庄老爷子受的伤,陷害我……你说,两个耳光能抵过这些吗?”

    陆曼莎浑身紧张的不得了,如果不是一直躺在地上起不来,她恐怕早就吓软了腿,那时会更狼狈,更难看了。

    她终于清楚的明白了秋后算账这四个字的意义了。

    左琋抿着唇,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微微一扬,让她直视自己,“啧,小姨,你干嘛这么怕?你当初做这一切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

    她冰凉的手指触碰着肌肤,陆曼莎整个人不寒而栗。

    张了张嘴,声音都有些干哑,“庄老爷子和权叔的事,不是,不是我陷害你的……”

    她努力的为自己开脱嫌疑。

    左琋猛的甩开她的下巴,“陆曼莎,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瓜。你就算是没有动手,也参与过。这一点,你想抵赖掉?不管是陈年旧账,还是现在的新仇,陆曼莎,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她对她的容忍度和耐性全都用完了。

    那冷冽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张红肿的脸,“如果我是你,两年前,不,应该是三年前,就应该找人把我给做掉。斩草不除根,这是大忌。”

    陆曼莎被她那眼神给盯着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咽着口水,瞳孔放大,此时已经紧张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左琋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左脚蹲累了,她又换了右脚。

    “就跟当年你母亲冯丽珍一样,当初该斩草除根的。不,陆立国确实做到了。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左卿会又有个女儿出现。更没有想到,这个女儿会在十几年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甚至将他们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

    陆曼莎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左琋却大有一副好好跟她畅谈的样子,“冯丽珍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可是大费周章,不过最后,她肯定没有想到自己会是那样的下场。还有陆立国,当年要不是他让那个院长不要收留李白白的父亲,噢,可能你也参与了。李叔就不会因为耽误了时间,离开这个世界。”

    提起李叔,她也想起了李白白。

    是得找个时间去看看李白白到底在忙些什么了。

    “所以啊,这人做事,要么就不要做,要么就做干净。不然,后患无穷。”左琋静静的看着陆曼莎眼里的惊异,她勾了勾唇,“咱们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说过话了。今天,突然想跟你好好的聊聊。把埋在我心里的那些秘密都告诉你吧。”

    左琋笑眯眯的看着她。

    陆曼莎的心咯噔一下,“不,我不要听你的秘密!不要,我不要听。”

    电视里那些知道所谓秘密的人,最后的下场都是——

    死!

    她不要听,绝对不能听!

    今天看到的左琋,仿佛快要撕掉她的伪装,露出她最原始的面目。

    她害怕看到这样的左琋。

    当看透一个人的本质,最后一定没有好下场。

    左琋漂亮的食指慢慢的竖起来放在略有些苍白的唇上,“嘘!”

    陆曼莎瞬间便闭上了嘴,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不要吵。我说话的时候,要安静的听着,不然我会觉得你不尊重我。”她伸手缓缓的抚上那张吓得苍白的脸,将她脸上的凌乱的发丝温柔的往后面梳了梳,“怎么这么害怕呢?我又不吃人。乖,淡定一点。”

    她的触摸,陆曼莎浑身颤栗。

    哆嗦着唇,全身绷的紧紧的,她哭着哀求道:“不,不要……”

    “我不是艾启涛的女儿。当年救艾雯,只是恰巧。我跟艾启涛血型不匹配,但我跟艾雯的骨髓是配的。看吧,在极少数无血缘关系的人中,我居然能给她移植骨髓,你说这是不是我跟艾家的缘分?当然,跟你陆家也是缘分。”

    她温柔轻轻的拨着她额前的发,声音温柔的不得了,“这个世界本应该很大,但是对于我来说又很小。一下子,就找到了跟我有……嗯,过节的两家。好,我们言归正传。”

    陆曼莎已经没有心情去惊讶她是不是艾启涛的女儿了,此时只希望她可以停下来,不要再说了。

    她知道她说的越多,就意味着她生的机率越小。

    她不想死!

    “不,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哭的泪水和鼻涕都分不清了,十分的狼狈。

    “乖。我的秘密,总得有人知道。”左琋轻轻的替她擦掉泪水,认真的凝视着她,“我进艾家,是为了给左卿那个傻女人报复艾启涛,我要让他妻离子散,家无宁日。现在虽然他家庭和谐,但我相信他过不了多久,他就再也跟美好这两个字无关了。噢,你姐生的儿子,艾昀恒是艾启涛的亲生儿子。知道孙医生吧。就是被艾雯杀掉的那个孙医生,当初就是她帮我做的亲子鉴定,这一次,依旧是她。噢,还有那个肖医生。”

    左琋放开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