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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杉失去了一条腿,右腿截肢,命是留下来了,他醒过来看着空荡的裤管,他陡然生出来的是痛苦、不甘以及恨。

    梁杉额头冒着冷汗,顺手拿起床头边的花瓶向梁叙砸过去,角度微偏,没砸到,梁叙站定在床边,“不截你会死。”

    梁杉对他动动手指,“你过来一点。”

    梁叙依言弯下腰,他立刻抓住他的衣领,掐着他的脖子,“老子跟你说过什么!?你他妈知不知道,现在这样我宁愿去死!”

    梁叙没还手,就让他撒气,“对我来说,你的命更重要。”

    梁杉从特警队退了出来,自此后性情大变。

    雨一直在下,湿润过泥土的气息清新好闻,回忆不是件美好的事,那些过去早就过去了,又好似从未远离。

    梁叙收回目光,生硬道:“我以前不是个什么好人。”

    宋词撑着头,她想,梁叙就算是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是跟陈森一样吗?欺负同学不尊重老师?”

    梁叙一顿,“不,比他还坏。”

    “啊。”她惊讶的叫出了声。

    “你嫌弃了?”

    宋词大气的摆摆手,“知错就改就好了,你现在比陈森好许多,你看看光荣榜上你是第一呢。”

    喜欢他,他的所有都是好的。

    梁叙喉头发酸,胸腔中炙热滚烫的情感这会压都压不住,带着薄茧的手掌捁着她的腰,他将她抵在走廊的栏杆上,低声道:“宋词,我……”

    台阶上一阵阵“笃笃笃”的脚步声,一轻一重,听声音梁叙都知道是谁,是梁杉。

    “我什么我?”一声调笑,欠揍的很。

    梁叙转身,有些泄气,妈的,梁杉来的真不是时候,他笑笑,对梁杉比口型道:“我、操。”

    梁杉长相精致,眉目比他还好看上几分,勾唇冷笑,他慢吞吞的走到宋词身边,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吐字问:“傻白甜小姐?”

    宋词发现他和梁叙有三分相像,就猜到这轻薄她的人是梁叙那个智障哥哥?这动作还真的有点智障诶。

    宋词都不带怕的,拍开他的手,转头问梁叙,“你家里人怎么把你哥放出来了?病人要好好看着的,我跟你讲,我家隔壁王婆的侄子……”她拇指戳了下梁杉,“就跟他一样,脑子不太好使,那天没人看着,扒着窗户非要跳楼。”

    梁杉阴着脸孔,“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词吼他,“闭嘴!带药了没有?吃完药就回家。”

    梁杉身后跟着刘周沫还有好几个保镖,他抬起手,一声令下,“把我亲爱的弟弟先绑起来吧,我怕他待会太激动会伤到自己。”

    保镖个个都训练有素,一涌而上将梁叙围了起来。

    “梁杉,你发什么神经!”

    梁叙指着他,笑的欢腾,“我就说弟弟会激动呢。”

    宋词没察觉到危险的降临,还留在原地没动,梁杉逐步逼近她,粗粝的五指拢上她纤细的脖子,“傻白甜小姐,我警告你,以后离我弟弟远一点哟。”

    宋词眨眨眼睛,脖子被掐的难受,说不出话来。

    那边的梁叙已是暴怒的边缘了,嘶哑道:“你别动她!”

    他越着急,梁杉内心变态的快感就越旺盛,他笑的宛如天神,“弟弟,别急,今天我也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

    尝尝几年前,他万劫不复的境地,扑面而来的绝望。

    什么事都要讲究公平啊?他的腿没有人可以责怪,他只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弟弟身上了,有难要同担,不能他一人孤独终老,梁叙要陪着他!孤、独、终、老!

    宋词的大半个身子已被推到栏杆外了,面色通红,梁杉只给她的喉间留了一丝氧气。

    果然神经病不能惹!

    梁叙想冲出来,奈何被人控制的死死的,双手被按在背后,他双眼猩红,嗓音犹如从磨砂石上碾过,“梁杉,我他妈杀了你。”

    梁杉拍了拍手,“啧啧,真是感动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改为扯她的头发,逼得她脖子往后仰,宋词是真的要哭了,真尼玛疼。

    “我跟你说过什么?你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手术那次是,之前也是,他很生气啊。

    他厉声吩咐,“刘周沫把傻白甜小姐给我丢到马路上去。”

    “哥!”梁叙软下态度,“哥,我的错,她无辜的。”

    梁杉给了保镖个眼神,把人给放开了,“当然是你的错了。”

    梁叙没了钳制,猛地冲上前,给了他一拳,骑在他身上,对着他打。

    宋词缓过气来就拉住了他的手,不解的问:“你跟你哥计较什么啊?刚不还陪着他演戏吗?”

    “什么演戏?”

    宋词可以指着天发誓,她刚刚真的以为这一大帮人在陪梁杉演戏,她又不是没接触过神经病,王婆的侄子就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心爱的女人因为被他的仇家追杀而死,所以他才哭着闹着要自杀。

    当年一群人为了让他从窗户上回来,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喊他,“总裁、总裁。”

    神经病的世界,谁能懂呢?

    “你难道不是在陪着他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