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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沥血伏龙 > 第70章
    他便带着孟丝伦下了阿特朗玛峰,一直来到白熊谷前,忽然发觉白熊谷改变格局,变成了盗寨的样子,智禅上人展开超卓轻功,带领孟丝伦由谷口混进,一直来到总室的大厅前,恰好撞上了史存明失手被擒,同时也发觉擒住史存明的山大王,竟是自己差不多阔别了三十年的师弟范公达,智禅上人再也沉不住气,和孟丝伦两入,现身向厅内窜进,师兄弟互相引见!

    智禅上人看见范公达折了双腿,箕踞在竹床上,不禁十分诧异,问道:“师弟,你以前的外号不是叫做千里神行吗?怎的双腿折断了呢?”范公达叹了一口气道:“仲伟兄,一言难尽,驹儿骥儿过来行礼,这是你的大师伯!”

    这两个少年是两兄弟,长的叫范金驹,幼的叫范金骥,双双向前行礼,智禅上人掀髯笑道:“师弟,三十年前,你还是光杆儿,想不到今天有了儿子,弟妇现在哪里?”范公达勾起无限心事,说道:“师兄,不必提了,你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吧!”他便说了自己到天山的前因后果,智禅上人觉得十分嗟叹!

    原来智禅上人未曾出家落发,还是耿仲伟的时候,他有一个师弟和一个师妹,师妹是韦青荷,(即是飞龙师太)师弟就是范公达了!他们三个人同师学艺,耿仲伟和韦青荷是情侣,范公达呢?他一向和耿仲伟要好,满师后方才分手,范公达本来是四川临邓县人,家道颇为殷富,学成本领之后,回家娶妻,不到几年,便生下两个儿子,这就是范金驹和范金骥了!范公达也和耿仲伟一样,志同道合,痛恨异朝入主中原,宁可闲居在家,力田课子,耕读传家,也不肯跟满清官府沾亲带故,光阴迅速,不经不觉过了十多年,范公达年逾知命,两个儿子也有十多岁了,范公达便把自己一身绝技,传给两个儿子,有一年,范公达的家中,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耿仲伟的堂弟耿玉航,也即是《西域飞龙传》里面描写过的秃眉叟,耿玉航本来也是峨嵋派门人,不过他跟范公达并不同一个师傅,彼此算得上是同门罢了!范公达因为耿玉航的性情狡诈善变,平日不大相合得来,只是泛泛之交,这次见他登门拜候,虽然觉得诧异,可是隔别了十多年,只好亲自延见。

    耿玉航一坐下来之后,立即说道:“公达兄,小弟有一条富贵的道路,指引给你,你答应吗?”他便把来意直达,原来那时候大将军兆惠征伐回疆,需要有本领的人随军征战,耿玉航便奉了兆惠大将军的命令,到处给他奔走,物色人材,不知怎的,居然被他知道范公达家居住在临邛县,所以到来相邀,范公达看见耿玉航为虎作伥,心里十二分不高兴,冷冷说道:“航兄!小弟一生最恨满洲鞑子,你要找人助纣为虐,也不应该找到小弟的身上呀!”

    耿玉航想不到范公达一开口便挖苦自己,勃然变色说道:“姓范的,我今天到来完全出于一番好意,你不领情也罢了,为什么要出口伤人,什么助纣为虐?明朝亡了将近一百年,你出世那一天起,已经是大清的天下,你难道还要给明朝守孝吗?”话未说完,窗外砰的一响,飞进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打中耿玉航的面颊,满面开花,耿玉航出其不意,当堂吓一大跳!

    原来这时候正是隆冬腊月,四川号为天府之国,冬天也会下雪,临邛县地近岷山,十月小阳春后,已经有雪下降,当耿玉航向范公达下说词的时候,范金驹两兄弟恰好在门口搓雪球,准备拿雪球去打树的枝丫,练习打暗器的手法,他两个虽然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平日受父亲的熏陶,知道满清入关之后,怎样残害汉人,什么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逼汉人理头留辫子,不留辫便杀头等等,所以他们平日对满清鞑子十分痛恨,范金驹听见耿玉航在屋中劝告自己父亲,给满清什么大将军做事,不禁勃然大怒起来,顺手搓了一个雪团,隔窗掷了进去,一下打个正着,把耿玉航弄个了满面开花,范金驹范金骥两小兄弟,不禁哈哈大笑!

    耿玉航被范公达挖苦,已经是满肚皮不舒服,再被他的儿子这样戏弄,更加好比火上加油,怒喝一声:“杂种小子,目无尊长,耿老爷来教训你!”一个飞身跳起来,就要追出屋外,范公达伸臂一拦,说道:“航兄,你是客人,不能够欺负我的儿子,你离开这里吧!改日我给你陪罪!”耿玉航怒上加怒,一声叱喝,举掌向范公达打去,范公达伸手格拒,这两个同门师兄弟,居然大打出手,如果说起武艺,耿玉航的本领比起耿仲伟来,相差一筹,可是他和范公达的造诣,不过是在伯仲之间,但耿玉航这几年来投身官场,酒色侵淫,武功气力退化不小,范公达却十年家居,苦练不辍,此消彼长,胜负之数不问而知,双方斗了七八十合,耿玉航被范公达找了个破绽,用压云掌一按肩膀,接着时底穿锤,砰的一掌打中腰际,耿玉航哎呀一声,退后几步,好在范公达念着同门关系,这一掌没有用足全力,不然的话,耿玉航已经没了性命!

    虽然这样,也受了一点内伤,他知道斗范公达不过,恶狠狠的说道:“姓范的,很好!你居然纵于行凶,还用这般手段来对付我,很好,咱们日后走着瞧吧!”说着蹒跚出门,就要离去,哪知道一出门槛,范金驹两小兄弟不知哪个时候,由屋后各自取了一柄单刀出来,当门一拦,叫道:“满清走狗,留下脑袋回去!”

    耿玉航勃然大怒,正要拼忍伤痛,用空手入用刃的战法跟这两个少年相搏,范公达却叱喝一声,喝住了两个儿子,骂道:“不准多事,快快让开!”两小兄弟向来最怕父亲,只好向左右一分,耿玉航狞笑一声,由他们两人中间穿过,跳上坐马,一阵蹄声得得,去得没影无踪!

    范公达悲痛地长叹一声,向两个儿子道:“驹儿!骥儿!

    这里不能够住下去了,咱们明天就搬家吧!”范金驹范金骥听见父亲要搬家,不由吓了一跳,问道:“爹爹,我们住得好好的,为什么呢?”范公达发怒道:“小孩子懂得什么?快到城里雇一辆大车来,明天立时搬走,知道没有?”范金驹两小兄弟虽然依依不舍,可是父亲决定了主意,哪里还能够说半句话?只好快快的收拾一切。

    沥血伏龙--第二十九章舍命存子斗鹰犬范老折足第二十九章舍命存子斗鹰犬范老折足原来范公达知道耿玉航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他这一次邀请自己出山不成,必定回到满清官府那里,诬捏自己罪状,所以自己决不能够在临邓县住下去了,吩咐儿子雇请车子,马上搬家,到第二天早上,范公达一家三口,收拾了一切细软衣物,乘坐一辆有篷马车,忍痛抛离了十多年来,相依为命的家园,抱着依依不舍的心情,一声鞭策,蹄声得得,车轮滚滚,带起一缕黄尘,离开了临邓县,向西进发不提。

    范公达离开故乡,他要投奔哪里呢?原来他知道这几年以来,同门星散,只有大师兄耿仲伟一人,隐居天山域外,还听说他因为看破红尘,落发出家,所以公达打算先到西域,找一个地方隐居下来,方才慢漫找寻师兄,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范公达的车子刚才走出五十多里,还未到午牌的时候,忽然发觉迎面尘头大起,蹄声得得,一行五六匹骑马,向着自己车马飞行似的奔到。

    范金驹少年眼尖看清楚了迎面奔来骑客的面貌,第一个是耿玉航,后面几个都是雄赳赳的汉子,一式穿着公门捕快装束,距离他们不到一里,范金驹失声大叫道:“爹爹不好,姓耿的带人来捕捉我们啦!”范公达牙关一咬,他估不到满清官府的捕快,来得这样神速,他立即想出一个主意来,向两个儿子道:“驹儿,骥儿,爹爹养了你们十几年,你们听不听爹爹的话?”

    范金驹诧异的说道:“爹爹,我们当然听你的话啦!你老人家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范公达正色道:“很好!如果你们是我的儿子,马上要接受我的安排,立即向来路逃走,不准回头,你们知道没有?”范金驹范金骥兄弟骇然说道:“爹爹,你叫我们逃走?那么你呢?”范公达厉声说道:“爹爹已经年逾半百,活在世上的日子决不会长,你们兄弟正当年富力强,有如旭日初升,方兴未艾,为了我们范家的香火,为了日后能够报仇雪恨,你们应该立即逃走!让爹爹抵挡敌人,爹爹拼了这条老命,挡住这一班鹰爪子,让你们走,快去!”范家兄弟吃了一惊,叫道:“爹爹,这怎样行,我们兄弟怎可以抛下你逃走?咱们父子生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处!”

    范公达胡须翁动,双瞳喷火,噌一声拔出七星宝剑来,喝道:“畜生,你胆敢不听我的话吗?”范金驹兄弟向来敬尊老父,见他动了真怒,只好含着眼泪,跳下车辕,颤声说道:“爹爹……”范公达把刀一挥,喝道:“决走!爹爹死了并不打紧,只要你们两兄弟得出生天,不愁没有日子替爹爹报仇!爹爹的阴灵会保佑你,快去!”就在他们父子对话的时候,耿玉航已经飞马跑近,距离范公达不到一箭多地,范金驹兄弟看见形势危急,只好折转身子,一窝风般向来路跑去!

    耿玉航看见范公达连声叱喝自己儿子逃走,哈哈一阵冷笑,他向同来的几个骑客打个呼哨,有两个骑客立即向左右分开来,要想绕过车子,追赶范金驹两兄弟,范公达陡的把手一扬,嗤嗤两声,打出两支凹槽紫金镖,不偏不歪,打中那两个骑客的坐马,镖锋穿透马腹,这两匹马一声惨嘶,便自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