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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君城那边也被……”他下意思地把“左小羽”三个字省略掉了,继续道:“被朝庭打怕了,竟然犹豫了很久,到了十二月中旬实在挺不住了才出兵马蹄关湾。我担心着战事,走不开。朝庭那边到是按我的计划派了人来谈招抚,时间上却提前了,一帮人不好好在盛京过年,赶在十二月下旬就到了洪台,还想在年前把这事谈定……人还没走呢!两边的事碰到了一起。如果我不是装病在床上,根本就抽出不时间回来一趟……”

    也就是说,特意来看自己地!

    顾夕颜心里就觉得酸酸的,强忍着的眼泪好象要又掉下来了似的。

    他越是对她好,她越是不知道怎样向他开口说起德馨院发生的事。

    齐懋生脸上闪过不自然:“……本来和你约好的。应该告诉你一声……我思来想去,还是回来一趟的好……”

    顾夕颜听了,好象更伤心了,而且神色间也是犹犹豫豫的,很不对劲啊!

    在心齐懋生心里,他认识的顾夕颜,是个遇到了街头杀戮都能唱着歌安慰别人的女孩子,可今天,从自己见到她地第一眼开始,就一直泪眼婆娑的。而且情绪波动很大……

    夕颜,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却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的话……这段时间她一直呆在槐院,难道……

    齐懋生眉角微挑,冷冷地就望了一眼恭顺院的方面。他强压着心时的不快。吻了吻顾夕颜的嘴角,放缓了语气,用一种很少的柔和语气对顾夕颜道:“夕颜,我们曾经约好的,要对彼此坦诚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你只管对我说就是。嗯,我又不是别人!”

    傻懋生,你可知道我干了些什么?

    顾夕颜内疚的要死,眼泪大滴大滴地落着,面有惭色地小声地抽泣起来。她不敢看齐懋生的眼睛,低着头小声地道:“懋生,如果我,我做错了一件事,你。你会原谅我吗?”

    望着哭得如雨打梨花般狠狈却又楚楚动人的顾夕颜,齐懋生就冷冷地一笑。

    做错了事?

    这个莽莽撞撞、毛毛躁躁的小家伙,也就有点小聪明,能做出什么大错事来?怕就怕是碍了谁地眼吧!

    “夕颜,别哭了,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齐懋生的声音里,就透出了一点点的严厉。

    顾夕颜怯生生地望着齐懋生。

    挺拔的身姿。刚毅的面容,明亮地眸子,如匣里藏剑,内敛稳健中透着低调的锋利。

    一个完全适合顾夕颜想象的男子!

    一个让她爱到心都痛了的男子!

    让她在他面前自曝其短,顾夕颜实在是不知道怎样开口,她不由可怜兮兮地望着齐懋生,手指就象麻花似的绞了起来。

    望着他的目光象受伤的小兽般无辜可怜无助透着哀求,把齐懋生看得心都痛了起来。

    他把顾夕颜象小孩子似的抱在怀里,不停地亲吻她的头发,温柔地鼓励她把心事说出来:“夕颜,你越早告诉我,我就越好帮你补救。你明白这个道理吗?嗯?”

    自己是做客服地,哪有不懂这个道理的。只有把事端在萌芽状态就扼杀,才是抑制事态进一步发展的最佳办法。

    她依偎在齐懋生温暖的怀抱,听着他低沉醇厚的嗓声,就有了一种安全感,好象天下的事,身边这个人都会帮自己解决地,一直紧绷着地心弦也略略放松了下来。

    顾夕颜哽咽着,期期艾艾的把在德馨发生地事大概地说了一遍。

    尽管如此,她的直觉还是让她小小地保留了一下,没有告诉齐懋生魏士英长得很象叶紫苏。她总觉得,齐懋生是很敏感的人,这一句如果说出口来,难保他不会往其他方面想……尽管他迟早会知道,但不应该由她告诉他。

    她什么也不能为懋生做,至少,能让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保持自信飞扬的神采来!

    齐懋生越听脸色越严竣,越听心里就越恼火。

    难怪一回来,二平就说要事要禀告,想来,就是这件事了。

    顾夕颜好不容易说完了,齐懋生却半天没有做声,她不由心虚地去望他。

    齐懋生两条浓黑的剑眉在额间蹙成了一个“川”字,微薄的唇紧紧地抿着,目光深邃而锐利地盯着炕上黄梨木镶钿花的炕几,全身散发出冽凛的寒意。

    顾夕颜就打了一个冷颤。

    完了,完了!

    齐懋生真的生气了。

    她第一次在栖霞观香玉馆看见他的时候,他就是用这种表情望着叶紫苏和方少卿的!

    顾夕颜脸上挂着泪就呆在了那里,心里的后悔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为什么就不能等到会面结束后?

    齐懋生高高兴兴地来看她,现在却全被她搞砸了……

    她突然间就理解了当时叶紫苏为什么要去撞柱了。

    如果这时候他给自己一个鄙视的眼神或是一个轻蔑目光……她真的去死的心都有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回山转海(四)

    齐懋生的目光极其清冷,如带霜的刀锋。

    顾夕颜听到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问道:“夕颜,魏姑娘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吗?”

    沮丧的顾夕颜满心都是自怜自艾,她畏缩着,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齐懋生露出若有所思的的表情来。

    良久,他眼宇间闪过一丝冷意,道:“周夫人,没有来拜访魏夫人吗?”

    顾夕颜摇了摇头,连吱声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没有吭声,引得齐懋生不由鄂然地低头望她,这才感觉到顾夕颜全身僵硬地靠在自己的怀里,表情显得很迷茫,反到把齐懋生吓了一跳:“夕颜,你这是怎么了?”

    顾夕颜已被无数的可能吓得头脑里一片空白,她糊里糊涂的,也没有听清楚齐懋生到底在问她些什么,只知道强忍着的眼泪不停地解释,好象这样,自己心里就会好受些,好象这样,齐懋生就会原谅她一样。

    “懋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当时很害怕……难过,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好象怎样都是错……”

    因为这件事怕他责怪,所以害怕吗?

    齐懋生有点莫名其妙地望着顾夕颜。

    只要是个聪明点的人,谁遇到了那样的情况都应该如她的反应一样,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怎么把这样事扯到了自己头上,还那里哭哭啼啼伤心不己的。

    齐懋生的眉头就皱了皱,觉得她简直是在杞人忧天。可一看到她泪雨涟涟地样子。心里先就软了,说出去的话也变了味:“我知道,我知道,你突然遇到这种龌龊的事,害怕是很自然的;大家都说毓之长得象我,那种情况下,认错了人也是常有的。别哭了,嗯,这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齐懋生的语气里,带着几许的爱怜。带着几许的包容,还带着几许的无奈!

    顾夕颜目瞪口呆了。

    嗯!就这样了吗?

    没有气愤,没有质问,没有斥责,没有伤心难过,甚至还安慰她!

    这就好比一个顽皮地孩子打碎了价值连城的花瓶,主人却置花瓶于不顾反而问她手伤了没有。

    生平第一次,有人无条件,不讲道理的维护她。

    她一下子就被感动了,泪眼婆娑地望着齐懋生。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而齐懋生却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他,腮边还挂着几滴眼泪,象个犯了错等着父母惩罚的孩子似的!

    夕颜真的还好小啊,象朵还只是刚露了个粉嫩粉嫩的花蕊……幸好自己遇到的早。要不然,还不知道这娇美落在谁家?幸好把段缨络派了去,要不然,自己一旦知道失去了恐怕永远都会意难平恨难消!

    他不由轻轻地揉了揉顾夕颜地头顶:“好了,别伤心了。不是还有我吗?”

    那挂在睫上的晶莹如雨似的纷纷落了下来。

    懋生对她……真好!

    顾夕颜紧紧地搂住了齐懋生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

    懋生地心跳,听得好清楚。

    砰,砰,砰,一下,一下,又一下,坚定、有力。低低地回荡在她的耳膜里,自己那颗杂乱无序的心就好象找到了归宿似的,跟着他有规律的跳动起来。

    闭上眼睛,靠在他宽宽地肩膀上。

    这就是世界的一隅。

    属于她的。

    只属于她的。

    懋生,用百般的真诚,万般的包容。千般的溺爱为她支起来的世界。

    那些怀疑、审视、衡量、计较。在这一刻,显得多可笑!

    顾夕颜含着泪:“懋生。对不起!我当时……就是妒嫉的不行……”

    “妒嫉?”齐懋生惊讶地道。

    夕颜说妒嫉,妒嫉谁?

    难道是因为……

    齐懋生认真地凝望着顾夕颜地眼睛:“为什么会,会妒嫉?”

    因为当时怀疑你看到了长得象叶紫苏的魏士英就晕了头……可这话,顾夕颜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她从来没有对齐懋生说过,自己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在一个怎样的情况下。

    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要为他保留几份尊严吧!

    “夕颜,你是不是,觉得我辜负你了……”齐懋生试探地问。

    顾夕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表达些什么。

    “……我猜到自己在德馨院,你又答应过我,过年地时候会回来的,听到哭声,我以为,我以为你很想念叶夫人……我,我,我……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少年结发,十几年地夫妻,”她低了头,言不由衷地说服着自己,“我,我,也知道你抱错了人,可就是心里不舒服,就是,就是觉得,就是觉得你怎么能抱错人,你曾经对我那么好,怎么能抱错人……”

    齐懋生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