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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即挥挥手,说:“快,命令部队向黄土岭进攻。”

    待到他们赶到黄土岭,已是黄昏,淡淡的紫霞映红了山峰,山谷光线渐渐暗淡,夜色越来越浓。阿部又冷又饿,心里又不愉快,他左顾右盼,仍不见八路军一个人影,这一下,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道:“八路的,太狡猾。”

    这时,参谋长听阿部说还追,便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将军阁下,现在天黑路滑,小心上八路的当,我们还是就地宿营,等天亮再说吧!”

    此时的杨成武身在何处呢?杨成武此时正守在电话机旁,敌人的一举一动他了如指掌。可是,他只知道独立混成第二旅团主力1000多人向我进攻,却不知道为首的是阿部这么一个日军大人物。半小时前,他接到担任诱敌深入的一团报告,鬼子已全部在黄土岭、司各庄宿营。他立即与高鹏、黄寿发分别通过电话,下达命令:一团、二团、十五团在寨沱、煤斗店集结,卡住敌人东进道路;一二○师特务团、三团占领黄土岭及上庄子以南高地;二分区的二团绕到黄土岭西北,尾随敌后前进。就这样,五个团1万兵力瞬间将黄土岭、司各庄围了个水泄不通,此时鬼子却正在呼呼大睡呢!

    第二天早饭后,鬼子如爬行的蜗牛,向东移动,直至下午3点,才全部脱离黄土岭。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队人马迎头杀向敌人,就在敌人惊慌之时,早已守候在敌两侧与后尾的部队也同时合击,把敌人团团围住。敌人退无去路,只得就地抵抗。打了一会儿,阿部带着指挥所到了路边校场村,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决定:一,立即发电报给桑木师团长,陈述被围实情,请求派兵解围;二,集中兵力向来路方向突围。

    电报发出半小时后,保定、石家庄方向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敌人派出20架飞机增援,可是,黄土岭、司各庄上空硝烟弥漫,加之细雨蒙蒙,整个天空犹如一团团吹不散,赶不走的棉团,飞机的能见度极低,只好盘旋了十几圈后,摇晃着翅膀飞走了。

    一团长陈正湘,手持望远镜,正在向校场村方向瞭望,他发现一群敌军官正在观望前方山头,其中一个满脸胡须的军官,手持军刀,坐在湿漉漉的大石头上,在他的左右有两个军官正在跟他说什么。陈团长分析,这可能是敌人的指挥所,立即命令炮兵连长杨九秤,向敌军官群开炮。

    “名将之花”凋谢(3)

    陈正湘分析得不错,这群人正是阿部和他的下属。

    阿部正欲说话,“轰隆隆”几发炮弹从天而降,在敌军官群中开了花,敌人顿时倒下一片,阿部也倒在血泊之中,两腿被炸断,肠子流在地上,臀部飞进一块弹片。这时,一条狼狗在阿部的周围窜来窜去,结果,它的一条腿拉住了阿部的肠子,堤赴大佐幸免没有负伤,他拍拍身上的尘土,抽出指挥刀,一刀将阿部的肠子斩断,狼狗获得了自由,摇着尾巴给赶

    走了。这时,一群士兵围上来,阿部用力睁开双眼,无力地说了句:“快发电报给桑木,派兵来……”话没说完,就断了气。这个在日军中雄功赫赫,52岁的老将军,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败在一个25岁的中国年轻指挥官杨成武的手中。

    敌人失去了指挥官,极度恐慌,几次突围未成。第二天清晨,桑木派来10架飞机,投下几十个降落伞,送来了粮食弹药,桑木的副参谋长——少将片山伍郎带着5名军官,也降落下来。他们是奉命来指挥突围的。

    战斗一直进行到第二天上午。战斗结束时,除少数日军突围外,共歼灭日军1500名。11月12日,《朝日新闻》用第一版整版报道了阿部阵亡的消息,在粗粗的黑框中,刊登了阿部的戎照、生平,以及日本国降半旗致哀,政府官员和军界20多位将军亲赴东京车站,迎接阿部中将的骨灰和吊丧的消息。消息内容是:

    本报华北前线记者川崎秀子报道:11月7日,富有山地“扫荡”经验的阿部规秀中将,亲率精旅,冒雨酣战,官兵争先冲杀,战至中午,皇军完全置于必胜位置。下午4时,不料敌军炮弹从天而降,将军右腹和双腿负伤,但他未被重伤屈服,大声疾呼,要坚持打下去。然后俯首向东方遥拜,留下一句话,“这是军人的本分啊!”中将负伤后半小时,晚7时50分,一代枭雄,壮烈阵亡。

    在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司令部,聂荣臻拿着电话,对杨成武说:“成武,毛主席、朱总司令打电报祝贺你啦!”

    “是毛主席、朱总司令来电祝贺?”杨成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地问了一句。

    “是的,这次黄土岭战斗,你立了一大功啦!”

    “什么大功?”

    “延安听到东京电台广播说,黄土岭战斗,你们打死了阿部规秀中将,了不起啊!”

    “中将啊,我的乖乖!”杨成武惊喜地大叫起来。他说,“聂司令,这是军区首长亲自指挥的战果啊。”

    “小鬼,我们可不与你抢功哦!”聂荣臻开玩笑地说。

    黄土岭战斗后,全国各地贺电如雪片般飞向杨成武司令部。

    第八章随、枣克敌

    借助钟馗(1)

    武汉失守后,李宗仁在平汉路上的夏店,根据国民党军委会的命令,将桂系部队一分为三,李宗仁率领第五战区向平汉路以西鄂东转移,白崇禧率少数随员返回广西。同时,留一部在大别山坚持敌后斗争。

    当时,李宗仁在留谁在大别山问题上,有两种方案,一是留李品仙的第十一集团军,二是留廖磊的第二十一集团军。一时不知怎么处理,因李品仙和廖磊都是老桂系,是李的得力

    干将,如左右膀子,当时李宗仁认为,留在大别山是份苦差,他怕自己决定谁去谁留,会引起两人的误会,怕人议论自己不一视同仁,有厚薄之分之疑。怎么办?李宗仁为难之际,把李、廖叫到身边,将中央的决定告诉两人,要他们自己决定。

    李品仙听后,低头吸烟,廖磊看了看李宗仁一副为难的样子,主动要求说:“德公,你可能有难言之处,我看你不必为难,还是我去大别山吧。”

    李品仙品出廖磊话中有恭维李宗仁,抬高自己之意,拉着脸说:“我看没什么难言之处,如果德公怕得罪人,不敢命令留谁,我同廖磊抽签就是,这最公平。”

    李宗仁十分为难,笑笑说:“不必搞得如此复杂,我们是军人,又是高级将领,留谁如靠抽签决定,一旦传出去,岂不是成为高级笑话。”他考虑了片刻,拍板说,“就这么定了,廖将军留在大别山吧。”

    几天后,国民政府发布命令,任命廖磊为第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兼安徽省主席,省政府驻扎金寨县城,接受双重领导,军队系统隶属第五战区建制,地方系统归重庆国民政府领导。李宗仁送走廖磊后,率部先向西转移,到枣阳、樊城后,迁移到光化县的老河口。

    国民党军委会军令部规定第五战区的所辖防地;长江自沙市至巴东一线江防,陆地北起豫西舞阳、方城、南阳、镇平、内乡等地,东向廖磊的大别山及皖北、皖西、鄂东。战区长官部到樊城后,将打残了的10万部队加以整顿,根据日军作战特点,进行攻防作战训练。大约半个月后,李宗仁根据上面的有关精神和各方面情况,制定了第五战区的作战方针,战略上准备死守桐柏山、大洪山两据点,不时地向武汉外围出击,同时与大别山的廖磊部相呼应,威胁平汉路的交通,使敌人疲于奔命,发挥机动战与游击战的最高效能。

    第五战区的辖地,是中原的门户,加上第五战区时常出击平汉路,造成铁路中断,影响日军运兵和运送粮食,驻武汉日军三番五次地向鄂东地区大扫荡。其中最大的一次是1939年5月的夏季大扫荡。

    这年3月22日夜间11时许,驻武汉的第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躺在床上翻看兵书,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冈村宁次拿起话筒,原来是华中派遣军司令官山田从南京打来的电话,电话大意说,蒋介石为牵制消耗武汉地区日军,已令其第一战区的部队向信阳;第五战区部队向应山作进攻准备;原在南昌附近丰城的汤恩伯集团军调至江北枣阳以南及随县布防,在大洪山至平汉路之间地区,与日军第三、第十三师团对峙。命令冈村宁次在4月或5月,出动三个师团兵力,向枣阳以北一带攻击,驱逐汤恩伯集团军,以巩固日军对武汉地区的占领。

    第二天下午,冈村宁次召开作战会议,向司令部和武汉以北师团军官传达南京华中派遣军命令,讨论三天,拟订了扫荡江北的作战计划,计划内容为:

    (1)为确保现占据作战地域,摧毁中国军队继续抗战意志,大致确定在5月上旬,歼灭江北方向的中国第五战区部队;

    (2)所属参战部队第三、第十三、第十六师团及独立混成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旅团,从现在起秘密作好准备,当中国军队进攻时,即进行猛烈反击,一举将其歼灭在枣阳附近;

    (3)为达到歼灭枣阳之敌,军以一部,在主力发起攻势前,对大别山南麓地区进行攻击,以牵制中国军队于该地,主力则在钟祥以东向枣阳推进,并向唐河县一带迂回,切断中国军队向南阳的退路,以歼灭其中该兵团第三十一集团军的两个军于唐河以南之枣阳附近;

    (4)各部于5月初,秘密集中,第三师团配属炮兵坦克主力,4月末进至应山、随县一线,5月初发起攻势,突破守军东侧阵地,牵制中国军队主力于东南方向,并向枣阳东北的新集、西新集迂回,位于淅河地区的部队,要尽力牵制守军,避免过早发起攻击,特别是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