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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白金见他傻笑,想起刚才的事情,又觉害羞难当,转头不理。史珪道:“胸口又痛了吗?”东白金斥道:“别提我胸口?”说话气急,更觉疼痛。史珪见了,想到说什么,但怕他生气,只又咽了下去。东白金见他那样子,道:“你想说什么?”史珪道:“我想说……我不说。”东白金有气无力,道:“什么想说不说的?我们是冤家对头,以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不要让我再碰到你。”说着便走。

    史珪不听,抢上前道:“不行,我要跟着你。”东白金道:“跟着我做什么?”史珪道:“我……我要对你负责?”东白金一听,顿时满脸飞红,观看四周,道:“别再胡说八道。”史珪道:“怎么胡说了,你追着我不放,我不是你对手,只得逃啊逃啊,最后你一个不小心,胸口吃了我一锤。”

    蓝采和一惊,心想:“护法胸口果然受伤了?”色无戒却是微笑不语。东白金道:“你还说……”只可惜越动怒,越是疼痛,最后竟是难以讲话。史珪却是不停的道:“你当时危险之极,断了好几根肘骨,有性命危险,我就替你接……接好。你……我……”东白金羞怯不已,只奈讲不出话来。

    色无戒却是心想:“原来如此,一定是你色胆包天,假意替人家接骨,看了人家的身体?人家不跟你计较,你却死缠着人家,看不出你脸皮比我还厚?”蓝采和见他偷偷的笑,在他耳边道:“你笑什么?”色无戒道:“别吵,还有好戏呢。”

    史珪接着道:“我做的事就得负责,除非你杀了我。”东白金运着真气,使胸口疼痛稍稍减缓了一点,只道:“谁让你负责了,我告诉你以后别在别人面前说起这事,不然……不然……”一时想不到该讲些什么。她这么大了,还是处女之身。史珪是第一个陪过他身体的人,要说感情,不能没有,若把狠话说在前头,只怕到时自己会后悔,不然……之后便不再讲,转身便走。史珪穷追不舍,一路跟去。耳听着东白金不断喝骂,他都不以为意。

    色无戒等人见他们离去很久,才走了出来。谷生烟只气道:“那姓史的当真不是好人,护法为何要拦着他去死?”色无戒道:“你这就不懂了,人家是打情骂俏呢?”要说谷生烟,乞是个不通情世之人,他如何不知史珪固然对护法有意,护法对他也并不是没情,只是不愿承认罢了。蓝采和心里却是高兴,盼望两人能在一起,心想:“只要两人互相喜欢爱慕,又管别人怎么去想?”看了色无戒一眼,柔情无限。

    三人下山已是天黑,就在山下客店住了,第二天随谷生烟向西而行。三人似乎像在赶着什么要紧的事情一样,一路上马不停蹄。过了三天。但又似乎毫无目的,三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已经是第四日,来到一处市镇上,这镇好不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副繁荣景像。三人都已有倦意,便到一家店里休息吃点东西。

    一走上楼梯,便听呼喝叫喊声不绝于耳,似有一物整齐的敲打着地面,这声音对色无戒来说并不陌生,对谷生烟和蓝采和而言,更是熟悉之极,正是丐帮弟子所持的竹棒敲着地面的声音。三人走到一半,相互望了一眼,谷生烟低声道:“楼上的不知是哪一舵的兄弟?”蓝采和担心色无戒,道:“我们还是别上去了,换一家如何?”谷生烟也怕有人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捉拿色无戒,也点头答应。

    色无戒虽不想多惹事端,但这四日里早已觉得气闷不凡,故意惹事自然不该,但别人找上门来,定有目的,想躲自然没那么容易,还不如顺其自然,是福是祸随他便吧,遂微笑道:“两位一个是丐帮分舵舵主,一位是八仙中人,有两位在我身边,我又怕什么?”哈哈一笑,转而上楼。

    第239章

    谷生烟和蓝采和想要阻拦,却哪里拦得下来,色无戒的那一声大笑,声道劲急,楼上群丐都是吃了一惊,向着楼头凶狠狠的瞧了过来。色无戒只是脸带微笑,似不把众人放在眼中,但眼光所到,已把周围情势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四张桌边坐着大大小小胖胖瘦瘦的三十六个乞丐,他们或助拳喝酒,或大笑谈论,乞丐模样全然不见,倒像是恶霸一般,都被色无戒的笑声所惊,愣在那儿。

    色无戒向前走出,就当中一个位置坐下,谷生烟和蓝采和只怕被人认出来,劝色无戒又是不听,只得随着上楼,两人相互遮掩,背着众乞丐坐下,心中却想两人的衣服打扮一看便知,又如何掩藏得过。可是偏偏过了很长时间,群丐竟是没有反应,不由的觉得奇怪,也是微微有些放心。谷生烟试着看看,见众人虽是乞丐打扮,行为举止却大相径庭。而且面目生熟,竟无一个认识。凑在蓝采和的耳边道:“谷某身为湖南分舵舵主,如今湖南境内,却哪来如此面生的兄弟?蓝大仙以为如何?”

    蓝采和也觉奇怪,道:“我们不认识他们,或许是平时不留意,也没有什么,不过他们似乎也不知道咱俩是谁,那就大非寻常。”转头对色无戒道:“色大哥,听你的果真没错,这回恐怕有好戏看了。”色无戒微微一笑,见谷生烟也是连连点头,便吆喝小二送上几碟小菜和一坛老酒。

    小二随叫随到,看了乞丐的模样甚是不以为异,低声道:“客官,这世道真是奇了怪了,做乞丐的张牙舞爪,比大爷还要难伺候。”他说话已是很小声,可还是被一个乞丐听到了,只听哗啦一声,一个酒坛子摔碎在地上,碎片和盛酒散将开来,便听那乞丐道:“你啰嗦什么,还不快滚!”小二连连点头,道歉离去,趋众人不注意,还暗自在心中叫骂:“你妈妈我老婆的,以为很了不起啊!”挥挥桌布,顾自下楼去了。

    色无戒只当不见些,笑道:“唉呀,走路走的累了,本想找个人来的地方歇歇脚,乞料来错了地方?”蓝采和问道:“怎么来错了地方?”色无戒本想说:“叫化子都能来的地方,那还叫人能来的地方吗?”可顾忌蓝采和与谷生烟也是丐帮中人,这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咽了下去,哈哈笑道:“不说了,吃饱了早走为妙?免得会被疯狗咬到,那可不是好玩的。”蓝采和心中理会,只觉他为人风趣,丝毫也不见怀。色无戒指桑骂槐,群丐已是恼怒,纷纷摔坛子砸杯的站起身来,怒目瞪着他,在桌子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

    一个为首的乞丐面目最是狰狞,骂道:“你骂谁是狗,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蓝采和气得便要发作,手掌已被色无戒按住,不知他的意思,只得忍下气来。那乞丐一见,道:“若不是聋子,怎么没听到我讲的话,是不是不服气?”色无戒转头一笑,道:“你刚才问我什么,我一时没听清楚,麻烦再问一下?”那乞丐见色无戒戏耍自己,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道:“你刚才是不是骂我是狗?”他自恃掌力不弱,准拟将桌子击碎,给色无戒难堪,乞料一掌拍在桌上固然无声无息,仿佛拍在棉花堆里,掌力不知到了哪去,连桌上杯中水酒,也没有丝毫晃动。原来色无戒早已经将左掌托在桌底,运劲将他的掌力卸去无形。

    色无戒笑道:“你自己都承认了,还问我干嘛?”拿起酒杯便喝。那乞丐大吃一惊,还以为见了鬼了,听了这句话,又见他从容不迫喝酒,脸已涨得铁青,挥左掌向他迎面拍击。蓝谷二人知道他不是色无戒的对手,乐得看个热闹。只见色无戒身体未动,那乞丐似乎眼花,一掌竟击空了。他一惊回神,右手便即向色无戒的手上抓去。

    色无戒并不躲闪,几他抓住自己的手臂往回拉时,顺势向前一推,酒水泼了那乞丐一脸。那乞丐哇哇大叫,酒水所贱之处,顿时点点通红,群丐不由的大叫:“酒水有毒。”不但群丐大惊,连色无戒等人也大惑不解,心道:“酒里怎么有毒?”色无戒再倒了一杯酒散在地上,并没异样,蓝采和道:“这酒没毒?”转头一看那乞丐的脸,已经变为紫黑,白色液体从黑点中流出,当真恐怖。谷生烟道:“酒中无毒,那么毒一定是涂在酒杯里?”

    色无戒一听,拿起另外两个杯子试了一下,依然无毒,心中不由的在想:“下毒的固然不会是这群乞丐,否则他们也不会阻止我喝了。”心里只觉好险,若不是那乞丐要阻止自己喝酒,自己也正好想戏耍他一番,这一杯毒酒喝了下去,任你武功再高,恐怕也会当场毙命不可。心想:“下毒之人是谁,谁想致我于死地,这人能在无形中下毒,当真厉害之极。”

    那乞丐疼痛之余,指着色无戒骂道:“好歹毒,竟然使这种卑鄙的手断,他自己下得战书,为何自己不来?你们又是他的什么人?”色无戒只觉奇怪:“原来这群乞丐聚在这里,事先已经和人约好在这里相斗。我做上了居中的位置,所以他们才会误会,那人到底为是谁呢?”想像间,只听一求饶声:“客官,你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小的做生意养家糊口,跟各位又是无冤无仇,怎会在酒里下毒,当真冤枉啊?”

    原来谷生烟一见酒中有毒,便去抓来逼问,那小二已经跪倒在地上,全身颤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那毒虽是厉害,一旦喝入肚里,顿时无药可救。那首乞丐的脸被毒酒烫伤,毒不至于传入心脏,虽是面目全毁,疼痛难当,性命倒是无碍,抓起那小二便是当头一拳,那小二眼见拳头打来,想要逃避,怎耐身体没那么快速,脸上中拳,顿时打得吐血,痛的连泪水都流了出来,大叫:“臭乞丐怎么无故打人,你打人,我要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