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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一凡心中已有了谱,反手推上了房门。

    邝师爷立即道:“房门不要关!”

    冷一凡心念一动,明白过来。

    房门开着,就可以防人窃听,于是他又拉开了房门,以一贯地冰冷而带锐利的目光在对方脸上一绕,道:“请坐!”

    声音当然也是冷漠得不带半丝情感,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所扮演的性格。

    “到套间里去谈如何?”

    “可以。”

    两人进入套间,坐下,邝帅爷挪了一下椅子的角度,可以监视到门外的动静,套间没灯,有极好的掩护。

    “应大侠,今天你到了上清宫?”邝师爷用试探的口吻作了开场白。

    “不错,在下已经到场。”

    “已经目睹一切经过?”

    “可以这么说!”

    “不在意八千两黄金?”

    “哼!”冷一凡哼了一声道:“邝师爷,在下一向不喜欢被人愚弄,这笔交易是你阁下第一个找上在下的,却又故弄玄虚,不指出点子,另由许一剑出面,这是什么原因?”

    “呃!这个……应大侠,这并非故弄玄虚,实在是情不得已。”

    “什么情不得已?”

    “因为敝上也是受人之托,本来是指令由区区与荆老出面办理,后来考虑到区区与荆老在这一带目标太显著,犹恐节外生枝,所以改由许一剑出头。”

    这理由可说十分勉强,简直不成其为理由。

    但冷一凡无意辩驳,由于许一剑的被杀灭口,显见其中另有文章,同时也顾虑到一个职业杀手的身份,不干预别人的是非,只能在不离题的原则下发问,所以他直截进入主题。

    “对象是姓贾的?”

    “不错!”

    “真正的买方是谁?”

    “应大侠,你这一问……合乎行规么?”

    “没什么行规不行规,这职业在江湖上还不成其为行业,在下应无敌有自己的原则,如果一定要说出规矩,那便是不管交易成与不成,至死保守秘密,这买卖不是儿戏,如果有了差错,便等于自己登上断头台,八干两黄金是个大数,但必须活着才能享受对不对?”

    冷一凡是信口开河,但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言之成理。

    邝师爷沉吟不语,似在做认真的考虑。

    冷一凡也闭上口静待下文。

    套间里光线暗淡,看不请邝师爷脸上的表情变化,但从他闪烁不定的目芒,可以看出他此刻所想的相当复杂。

    久久之后,他似乎有了决定,长长透了口气。

    “应大侠非要知道不可?”

    “对,一定要知道。”

    “那就是说,知道了以后便付诸行动?”

    邝师爷这一招也很厉害,他要扣住冷一凡非接不可,如果冷一凡不肯定应承,他还是可以不说。

    “不一定,在下要衡量情况。”

    “……”邝师爷默然。

    “如果阁下不愿意说,这买卖就取消,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冷一凡这一招也不差,基于对方不找武林判官这一点判断,对方是认定了自己,至于为什么认定自己,只对方一说出来龙去脉便可揭晓。

    又是一阵近乎诡秘的沉默。

    “应大侠半步也不让?”

    “这是原则,不是让不让的问题。”

    “看来区区非屈服于应大侠的原则不可?”邝师爷口气已经放松。

    “可能是如此。”

    “好!区区就冒险赌上一赌,不过……话儿申明,当事人并非普通人物。这秘密必须永远埋在应大侠的心底,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不能泄露。”

    “在下保证过守秘至死!”冷一凡内心不无紧张,因为一个久梗在胸中的谜要揭晓了。

    “这当事人……”声音突然压到最低:“就是名满武林天下的当今孟尝包侯爷!”

    冷一凡心神俱裂,像是夹心挨了一铁掌,由于贾依人与如意夫人李艳娘过份亲昵,他曾经这样推测过……

    但江湖秘客却断然加以否定,并且还提出了保旺,震惊下还是想不到会是事实,能应承么?

    当然不能!

    贾依人是音音的族兄,他也正为自己的事尽力,他纵使该死,也不能由自己下手,何况自己并非真正的职业杀手。

    “如意山庄庄主?”

    冷一凡故意这么问。表现得出奇地冷静。这种态度,更加深了一个职业杀手的形象。

    “不错。”

    “姓贾的目前还是山庄的贵宾?”

    “对!”

    “以包侯爷的能耐,再加上那些奇才异能的宾客,料理一个初出道的毛头小子,还须要化这大的代价,用这么大的力气,实在令人不解,为什么?”

    “名声、地位。”

    “能否说得更明白些?”

    “不能!”

    邝师爷的口气是再多一个字也不愿说了。

    “好,在下见机而为。”

    “应大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见货付钱!”

    冷一凡回答得十分巧妙,他不说接,也不说不接,就交代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随你从正反两方面都楞解释。

    “区区怎么回话?”

    “就照在下说的回。”

    “时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