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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冷一凡的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不管春芳所表露的心意是真是假,实际上她是个可怜虫。

    她的身手不错,如果走在正道上,她可能成为侠女之流的人物,至不济,也可以过夫妻厮守的正常生活。

    但她却因为天赋的媚质而被利用来作为蛊惑男人的工具。

    人影又近房门。

    冷一凡目光一瞥,脱口道:“你怎么去了又来,还有什么”话说了一半窒住了,进门的不是春芳,而是住在对过客房的音音。

    音音直逼近到冷一凡身边。

    “你们的谈话我在隔壁房里去听到了,情况的发展正如我们预期,希望一切都如此顺利。”

    话锋顿了顿道:“这女人中的女人对你这职业杀手是真有那么点意思,我是女人,对女人比你们男人了解,她是真的想脱出污泥,可不是假的,你有何感想?”

    “你说我会有什么感想?”冷一凡笑笑反问。

    “你不想救一个人?”

    “救人也不能用这种方法。”

    “对了,浪子,她说事完之后,她要告诉你一个跟你关系非常重大的秘密,据我的猜想,极可能是许一剑临死那句怪话的谜底。”

    “你为何如此想?”

    “因为一切情况的发生、演变都是为了贾依人。”

    “希望是如此,但要到时候才能证实。”

    “你想不想听一个小秘密?”

    音音偏起头,脸上似笑非笑,她已身为人妻,但还保留了少女的娇态和慧黠。

    “什么小秘密,说吧?”

    “那叫春芳的女人曾经在你的房间里挨了刀,对不对?”音音闪动目芒,显得对这桩事很兴奋的样子。

    “对,我一直猜不透是谁下的手。”

    “贾依人!”

    “什么,是他下的手,为什么?”

    “为了你好。”

    “我不懂?”冷一凡困惑地摇头。

    “你不懂,好,那我就告诉你,那女人是个尤物,而且是个不知羞耻的尤物,她接近你是奉命行事,一方面她在你身边不但碍事还会坏事,只要你一个不小心就会露马脚,另方面……”

    音音耸肩笑笑又道:“万一你一个把持不住,便会做出对不起我姐姐的事,所以贾依人给她一刀,让她离开你回去休养。”

    提到她姐姐女杀手巧姐儿,冷一凡顿时感慨系之,同时也觉得有些迷乱。

    “你姐姐为什么不肯见我的面?”

    “时候还没到。”

    “怎样才算是到时候?”

    冷一凡讨厌透了音音那种口吻。

    “等你完成心愿,目前,她不跟你见面比见面要好,至于为什么,你将来自会明白。”音音还是一贯的口吻。

    心愿!冷一凡的心头立刻沉重起来,到目前为止,还摸不到“剑中剑”欧阳轩的半点影子。

    莫非真如江湖秘客所料欧阳轩已经不在人世?空墓也许别有原因,并不能证明欧阳轩当初是诈死以达到毁父亲名位的目的。

    要是如此,不但苦心自费,永远都在捕风捉影,父亲的声名算是毁定了,这该是多么残酷!

    “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音音朝房门方向扫了一眼:“好好养神,准备应付明天的行动,希望这一次能的斩获,记住,不能有丝毫的失误,我走了!”

    走到门边,朝外张望了几眼,确定没人,这才跨了出去。

    冷一凡摒除杂念,认真地想江湖秘客安排的行动计划的每一个细节,的确是不能犯错,一丝丝也不能,否则后果便相当严重了。

    太阳刚刚露头。

    路旁的草叶铺盖了一层厚厚的霜,官道中央现出了一行行的脚印,表示有不少人早行过。

    三骑马踏着冷清但不失和煦的朝阳按辔徐行而来,当先一骑锦衣雕鞍,马雄骏,人英挺,可以说是俊品中的上品人物,年纪约莫二十二三,如果说男人也有所谓成熟的美,那他就是。

    后面两骑是从人模样,但也一样衣着鲜明,人品英俊,主从三人配搭得羡煞人。

    从马鞍后桥上捎着的物事看,三人不是乘兴游乐,而是准备远行。

    眼前是一片丘陵,官道从丘陵中对直穿过,连接着一片林木,官道在夹道传中转折,没人林木之中。

    三骑马进入林道不远,一顶小轿从转折处弯了出来,双方照面,可煞作怪,轿子不再前进,却在路中央摆了下来,两名轿夫退到了轿后。

    当先的锦衣公子一勒马头,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密垂的轿帘上一连几绕,不温不火地道:“轿里是何方朋友,挡道为何?”

    两名随从也勒马停住,其中一个道:“这怎么回事,一大清早便找碴?”

    另一个道:“八成是剪径的。”

    锦衣公子扬手,示意二人不要多嘴。

    “你就是如意山庄的贵宾贾依人?”

    “不错,在下就是。”

    “下马!”

    “为什么。”

    “你的行程到此为止。”

    “朋友到底想要什么?”

    “干脆一句话,要你的命。”

    “哈哈哈哈!”贾依人发出一串朗笑,偏起头,似乎很有兴趣地道:“真有意思,朋友开口就要在下的命,朋友到底是谁?我们何仇何怨?”

    “谈不上仇,也谈不上怨,就是要你的命。”

    “总该有个理由吧?”

    “区区杀人从来不说理由!”

    两名随从齐齐怒哼了一声,双双拔出长剑,双腿一夹马腹,冲向小轿。

    “退下!”贾依人冷喝了一声。

    两名随从的长剑已一左一右劈向轿顶,听贾依人这么一喝,硬生生把剑撤了回来,勒马倒退数尺。

    但脸上的怒容却没有消失,腮帮子鼓起老高,鼻孔里重重吹气。

    贾依人从容下马,好整似暇地把马缰交给右边的随从然后逼近轿门数步,神色自若地道:“朋友,在下虽是一介末流,但也有名有姓,行船走道也并非一二日,要命可以,在下绝不吝啬,只要朋友有这能耐……不过在下一定要知道原因。”

    轿中人道:“区区已经说过了,杀人从不说理由。”

    贾依人笑笑道:“不说理由可以,亮个万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