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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的残兵与和山头对峙的伪军会和之后,樱木花道发现,山上人的枪法一下子变准了许多,两个狙击手虽然是二把刀子,但是此刻却是越打越顺手,而之前隐藏起来的几个炮头也开始发威,二百米内对他们的威胁并不比两个狙击手差,甚至威力还要大很多,而和自己一块来的黄皮们此刻已经有了要崩溃的迹象,如此种种,作为一位富有极高战术素养的下级指挥员,樱木花道下达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命令——撤退!当然,如果这个时候海军的那帮人创造出了“转进”这个词,那他会毫不犹豫的用上。

    但是撤退也不是一帆风顺,来的路是走不了了,那边三挺机枪形成的火力网足够把这些人都给打成捞面条的笊篱的,而今唯一之计就是朝后面撤退,虽然那里是河,但是现在已经过了雨季,估计那河水也不会太宽,而且河前面还有一片高粱地作为掩护,只要撤到河对岸,自己且打且退,这些乌合之众要想在消灭自己那可就有他们的好看了,而且若是情况允许,在打他个反突击也不是不可能的,在说已经损失了好些人马,如果在不多带回一点去,没准那位大官一发怒,自己恐怕就要用家传的肋差拿自己的肚皮当生日蛋糕切了。想到这里,他马上下命令,全军且战且退,撤到河对面去。

    要说这鬼子也是急昏了头,没想到这次这杀富济贫自卫军摆明了是要连渣都不剩的吃掉自己,而刚才虽然被摆了好几道,但是他还是凭借着以往的经验认为,这些人不过是想抢些人枪而已,至于全歼自己,恐怕这些土匪还没那个道行。但是他这一次很显然是低估了对方,能摆下这等连环计、且有这么强大火力的武装岂能是一般的“土匪”可比?如果细想一想,这高粱地里肯定还会有猫腻,不过此刻鬼子黄皮们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听说朝高粱地里撤退,全都一窝蜂似的往那里拥,山顶上王鹤见最前面的一个鬼子已经到了作为记号的石头旁边,距离高粱地已经不到30米了,当下用对讲机朝魏元坤喊了句:“老魏,冲!”

    话音刚落,高粱地里便传出了由唢呐吹出的冲锋号声——杀富济贫自卫军没有军号,更没有号手,甚至大多数人此前都不知道这军号有什么用,不过由于经常扭“地蹦子”(也就是大秧歌)的缘故,队伍里会吹唢呐的倒是一找一大片,魏元坤当时立刻就发扬了“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精神,找了一个肺活量足且会吹唢呐的,教给他几个简单的军号号谱当司号手——确切的说是司唢呐手,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有跑过来的黄皮伪军听到这唢呐声还在纳闷:这炮火连天的高粱地里怎么还有人扭大秧歌呢?而且吹的这曲牌也不对劲吗。不过有日本兵却听出来了,这是八路军的冲锋号,只不过是换了一种乐器而已,当下心说苦也,难怪今天被打得这么惨,原来是遇上老八路了!

    号声一响,一瞬间就从高粱地里冲出了一百多号人,一个个全都光着膀子,刚一出高粱地,就端起手中的家伙“乒乒乓乓”一阵乱打,这些人手里的武器明显不如刚才遇到的那些人精良,全都是鸟枪、洋炮、大抬杆一类的家伙,但是此刻双方距离极近只有不到三十米,因此这些往外崩铁砂的落后武器反倒比三八大盖歪把子机枪能发挥出更猛烈的火力,尤其是这大抬杆,这东西虽然装填起来费时费力,但是里面装的可是整整半水舀子铁砂,一下子打出来正面七八米宽三十米距离内连只麻雀都跑不了,更何况是大活人?而且这里面还有两支m4a1卡宾枪、雷明顿泵动霰弹枪、两支索米冲锋枪和魏元坤用的一支ak74,对鬼子来说这近距离火力强大到变态,鬼子伪军那成想自己居然会腹背受敌?猝不及防之下被洋炮、鸟枪、大抬杆、突击步枪等土洋结合的家伙给轰翻了一片,接着就陷入了残酷的肉搏当中。

    乱战在朝阳第二十二章.工兵铲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和其他人一样,魏元坤也光着膀子,而且是冲在了最前面,至于防弹衣,他则留给了躲在后面的王芳园——这倒不是他对女同胞有非同一般的关心或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而是既然自己选择了带队冲锋与敌人进行肉搏,那么在这样的近距离内,防弹衣不但挡不住对方的步枪子弹甚至还会出现反效果,本来要是打不中要害顶多被穿个洞,但是若是穿了防弹衣子弹的动能下降,击穿了防弹衣后正好失稳、翻滚,那自己可就倒了大霉了,至于面对面的肉搏,魏元坤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么多人一块上,那就轮到自己倒霉遇到鬼子?到时候找个软蛋的黄皮伪军,凭借着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外加相对于这个时代一般人高大强壮的身材,就算是干不过鬼子,那干翻一个黄皮伪军还是不成问题的。

    更重要的是魏元坤相信自己的运气很好——虽然这很大程度上有用自我心理暗示来安慰自己的嫌疑,至于怎么安慰,在出战前,如果有人懂唇语的话,就会发现这小子在冲锋的时候口中不断的默念“上帝真主阎王爷保佑!上帝真主阎王爷保佑!”但是此时无论是鬼子还是黄皮伪军,没有一个人会去关心面前的人的人嘴里面嘀咕什么,因为这帮人手里都拿的是要他们命的家伙。而上帝真主阎王爷当中只有阎王爷在关注这件事情,毕竟只有他那里收死人。

    “乒乒乓乓”一轮火枪齐射之后,冲锋中的所有自卫军战士都扔掉了手中的火枪换上了大刀长矛——毕竟,洋炮、大抬杆之类的东西虽然近距离威力惊人,但是在不到三十米内进行在装填不是什么明智行为,而剩下的自动火器手在一阵连射打光弹夹中的弹药之后也全都扔在了地上,然后拔出大刀继续冲锋,因为此刻双方已经搅在了一起,若是在继续射击恐怕打死的自己人要比敌人还要多。

    面对背后的突然袭击,日本兵并没有像伪军那样陷入惊慌失措当中,而是非常沉着冷静的在指挥官的命令下朝冲锋的队伍打了一排排枪,将冲上来的人撂倒了一大片,接着全都嗷嗷叫着端着刺刀冲了上来,鬼子的刺杀术果然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只一个照面就挑翻了三四个,但是剩下的人也都是刀头上添血干了多年抗日的人,这点伤亡还吓不倒他们,全都舞刀轮枪一拥而上,和鬼子战在了一处。

    此刻魏元坤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生死肉搏,就像玩网游先要混新手村一样,老天给他安排的第一个敌人很照顾他的实力——是个伪军而不是一个鬼子。此刻魏元坤已经扔掉了手中打光了弹夹的ak74,抽出了别在背后的工兵铲,至于手枪在这种近距离作战当中也已经有了误伤的危险。

    当面的伪军眼见着这个白皮大高个手中武器很是奇怪,毕竟他没有在苏德战场东线磨练过,心说哪有拎把小铁锹来打仗的?不过刚才的一顿“铁砂之雨”已经让他屁股后背上多了好几粒铁砂,虽然伤不太重,但是却又酸又麻很是难受,接着突然冲过来的大批人又让他陷入了无比的惊慌当中,外加他平日里吃喝嫖赌早就掏空了身子,因此哆哆嗦嗦刺出的一刺刀一点力量都没有,被魏元坤轻松闪过,而魏元坤平日里经常锻炼,外加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身体好的狠,眼见对方一刀刺空,紧接着他大步上前,左胳膊猛地一轮,就听“咔嚓”一声,对面伪军的脑袋被工兵铲削掉了半拉,当即尸身栽倒,一命呜呼。旁边有几个伪军见这个大个心黑手狠家伙硬,上来就削掉了自己一个人的脑袋,心灵上受了极大的刺激,当即全气得是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飞,裤裆里一使劲,“扑啦啦”出屎了,一个个全都跪在地上哇哇怪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魏元坤顾不得跟他纠缠,飞起一脚踢飞了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家伙,继续挥舞着工兵铲投入肉搏当中。

    黄皮伪军虽然废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射击拼刺样样稀松,但是不见得全都没有抵抗能力,而鬼子那都是精锐关东军里分出来的,更不可能是窝囊废,虽然大多数伪军都已经投降,但是剩下的二十几个伪军和十多个鬼子依然端着刺刀嗷嗷叫着往上冲,而围攻这些鬼子的虽然有七八十人,而且很多都是使惯了大刀长矛没事都练过点武把抄的红枪会成员,但是若论团体拼刺,这些民团一样的人还是不是鬼子的对手,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仍然被逼得步步后退,一连被鬼子挑翻了好几个,甚至不少人脸上都有了惧色,毕竟他们不是正规军,刚才的战斗完全都是凭借着血气之勇,一旦过了那个尽头,又见鬼子凶狠,很多人甚至生了要转身跑路的心思。然而此刻魏元坤在后面“嗷”的一嗓子却使得已经接近崩溃的士气又大幅度提升了上来,“裤裆里有球的老爷们,都跟我杀鬼子啊!”都说将是兵的魂,众人见魏元坤魏大政委虽然浑身是血(别人也不清楚那血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但是仍然舞着工兵铲往上冲,一个个全都重新来了精神,当官的都不要命了,那咱害怕什么?挥舞着手中的家伙重新又一拥而上。

    也和着魏元坤倒霉,这魏元坤本来在这样的战场上就是一个极为扎眼的人物,试想想,这一群黑不溜秋的泥腿子义勇军当中突然冲出来一个比豆腐还白净外加穿皮鞋拎小铁锹的大个子,那个会不注意他?刚才冲锋的时候他没挨枪子已经是万幸了,这回他这一声喊,引得这些鬼子立即就注意上了他,都寻思这可能是对方当中一个重要人物。于是全都端着刺刀奔着他冲了过来,若是在平时,魏元坤见到这种情况早就脚底抹油——溜了,但是魏元坤此刻那也是血贯瞳仁处于暴走状态,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大字“砍人”,智商已经和非洲大草原上的犀牛处于同一水平,在这种状态下他发扬了某些东北人在和平年代打架斗殴中“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全都不要了”的精神,迎着鬼子的大队就冲了上去,但是周围的人哪能让政委亲身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