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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面及其爆笑。

    拉住了牲口拴好,双方各自致歉,接下来一起走进了小店。大门五郎他们带了一个翻译官,因为是聚会,所以没有像电影里那样斜挎王八盒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头上的战斗帽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大门五郎也打量了一下郭文联他们,当时郭文联是身穿便衣,头上戴了一顶狗皮帽子,看上去就像是个收黄烟的生意人。而魏元坤则是穿了一身绸子面的皮袄,头上戴了一顶貂皮的帽子,看上去好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少东家,而王鹤则是一身中山装外套了从鬼子那里缴获来的黄军大衣,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而郭秀莲则是一副小户人家小媳妇下乡赶集的打扮,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篮子里装的不是年货而是一支花机关枪。而肖白朗则是普通的农民打扮,一身黑棉袄黑棉裤,脚下是新缝的棉乌拉。

    双方进了屋,在次拱手相礼。而大门五郎的中国式拱拳礼还算标准:“这位可是郭先生?久羊(仰)久羊(仰)……”

    郭文联也拱拳还礼:“那这位不用说就是大门五郎司令了,久仰久仰……”

    进得正屋,众人发现这屋里早就已经布置好了,而风格可以说是土洋结合,火炕上主人那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褥子,大炕上还摆了几个长方形的桌子。大门五郎先自脱下了自己的军靴:“抱歉了,这是按照我们依(日)本的榻榻米来改造的……”但是没等他说完,魏元坤已经脱了鞋坐到了主人的位置“的确很舒服,在这里我多谢了。”旁边大门五郎干笑了一声“哪里哪里”,心中却暗骂“这帮土匪一点规矩都没有”但是魏元坤也有自己的想法,在这中国,我们中国人是主人,你们日本人是外来的,凭什么让你们坐这主人的位置?郭文联等人见魏元坤坐了上去,紧跟着也脱鞋上炕“别说,你们这日本这个什么米的大炕坐上去还真挺舒服。”

    听了这话大门非常高兴:“那里,那里,依(日)本的榻榻米,还系(是)从中国大汉朝代……”由于要表达的意思太复杂,大门五郎只好请翻译代劳。旁边翻译赶忙恭恭敬敬的将他的话用一口流利的、带着沈阳大茬子味的汉语表达了出来:日本的榻榻米这种形式,实际源于中国汉代的习惯,古时候中国人和日本人一直是用这种形式吃饭,聊天、会客的。桌子、椅子这种东西是中国很久之后才从外地引进的,因此叫做胡床。所以……

    大门见魏元坤占了自己的位置,只好和手下人在客人的位置坐下,接下来深深地向郭文联鞠了一躬:“不仅是榻榻米,还有建筑,围集(棋)、茶,豆腐,很多很多,都是我们大化天皇时代从你们这儿引进的。依(日)本和中国,同文同种,应该友善,提喜(协),打仗大大的不要……”说完眼睛一个劲往郭文联他们那里漂。

    郭文联是个大老粗,一时半会没听出这大门五郎是话里有话,而魏元坤那听不出来,当时他一笑道“老话讲的好,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你们日本在那几个小岛上憋屈了这么多年,偶尔爆发一把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别忘了,鹰有时候飞得比老母鸡低,但是老母鸡永远也飞不了鹰那么高”接着他一顿“等到我们中国在次强大起来,没准咱们还能在教你们日本学习新的东西呢。”

    而一边王鹤也插了一句:“你说的友谊、亲善还真是个好主意,等着吧,等到那时候我们中国一定多多派兵,比你们日本派到中国的的兵多上十倍,去你们日本好好搞一搞亲善,你们日本人在咱们中国怎么‘亲善’的,到时候我们就十倍的亲善回来。”

    听完这话,懂汉语的大门五郎顿时面色一变,而其他的日本军官听了翻译翻译过的话之后全都骂了句“巴嘎牙路”拍案而起抽出了腰间的战刀,郭秀莲和肖白朗也不甘示弱,当即也亮出了家伙,顿时屋子当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乱战在朝阳第四十二章.比武

    “都给我把枪放下!大过年的,有什么事不会用嘴说啊,非得动刀动枪啊,晦气不晦气!”见到这种情况郭文联拍案而起,而那一边大门五郎也大骂“巴嘎牙鲁!统统坐下!”这样两边人才暂时放弃了打算在开饭前“运动运动”的打算。

    刚才的小花絮弄得魏元坤一头冷汗,毕竟只有他一个人的身上拴着那些个铁家伙,若是谈崩了在餐桌上打起来,那最倒霉的当然是自己,到时候桌上那几位若是有那跑的快的没准就能滚到外面躲过去,而自己那是肯定要当场殉国,而且更倒霉的是自己就算是当了极具视觉效果的人体炸弹挂了进了天堂,好像也没有人分给他七十二个处女。

    “冷进(静),冷进(静)!”很显然大门五郎也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连连摆手:“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我们在过去的日子里已经交手了很多次了,今天是过年,我们都应该和平,和平,不要打仗,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来的都是客,我不希望在餐桌上……上打、打、打、打情……”

    “打情骂俏。”一旁翻译忙接了过来,同时这个翻译在心中暗自合计“这位的汉语未免也太成问题了。“

    “对对,打情骂俏。”麻田收敛了原先的笑,“我们在春节这个日子里,不要弹与政治和战争有关的事情,大家都谈谈别的,翠花,上菜!”

    刚喊完,两个日本女人就端着菜上来,一个人端的是日本的生鱼片,另一个人则是端着个酸菜汆白肉。看到这一情景魏元坤不禁想到了当年流行的一首歌,一时他没控制住竟然在酒桌上哼了起来”俺们内噶都是东北人,俺们内噶特产高丽参,俺们内噶猪肉炖粉条,俺们内嘎都是活雷锋……”

    大门五郎对这首歌一下子来了兴趣“久闻魏政委多才多艺,想不到唱起歌来也是这样地动听,这首歌风格独特,敢问可是魏政委自己写的?”魏元坤大言不惭直接抢了雪村的专利“那是当然,闲的无事,写首歌唱唱也是好的。”大门五郎示意用茶:“魏政委果然是个人才,在下佩服,说实话,这中国藏龙卧虎,似魏政委这样的人才还不知道有多少,而我也是非常的喜欢中国的文化,所以,我就给这两名艺伎起了中国名字,一个叫翠花,一个叫秋菊,不知道魏政委认为怎么样啊?”

    “怎么样?”此刻魏元坤有点无话可说,看着这两位身材矮小、脑袋大腿短、一咳嗽脸上都有会往下掉白面的日本娘们,在他的脑海当中一下子觉得《满城尽带黄金甲》当中的某位阿姨突然变成了天姿国色的仙女。

    但是看着大门五郎那一脸诚恳的表情,魏元坤此刻还真不好撅他的面子,只好假装沉吟了半晌,然后说“这两个名字好是好,但是只是能当一个人的小名,似乎不能做一个人正式的名称。”

    大门五郎听了点点头,非常诚恳的说:“魏政委所说的甚是,不知道您可否给她们几个起个名字呢?”

    魏元坤那装相装的那叫一个熟练,当即蹙了蹙眉,稍作沉吟,说道:“哪里哪里,我岁数比你小,可不敢让你称您,不过给人起名可是大事,既然大门五郎先生的一番好意。那我就献丑了。”当时他摇头晃脑了半天,“不知道,这二位一个叫李玉春,一个叫周比嫦怎么样?”

    “好好好,李玉春、周比嫦,如玉青春,貌比嫦娥,很好,很好。”大门五郎拍手叫道。而旁边的王鹤此刻则是一脸的黑线,心说这魏元坤明摆着是欺负日本老憨,胡乱给人起名。不过一想想,也算不上是欺骗,毕竟这二位目前为止在这个时空当中恐怕父母都还没出生呢。只是自己必须要强忍住笑,肚子很是难受。

    如玉青春,貌比嫦娥,说实话魏元坤自己都没有想到是有这样的含义,最初他只不过是想恶搞一下他那个时空的春哥和周哥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大门五郎刚才这么一说倒让他惭愧不已,但是大门五郎说完这些话之后却是一声长叹,“魏政委大才,若不是战争,若是进入学界定会大有发展,唉,若不是战争,我也不会成为帝国的军人,而是会成为一名画家。”

    “画家?”魏元坤听到这里仔细打量了一下大门五郎,这个家伙长了一张大方片脸,身材就算是跟魏元坤比都算的上是高大,就算是冬天也能透过衣服显出浑身的腱子肉来,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传说中剃了毛的比蒙巨兽,哪有一点画家的样子?

    大门五郎知道没有人相信,只见他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捧着自己的作品,而旁边站着的一个老女人估计是他的母亲,而这时候大门五郎看着照片居然流下了眼泪“如果不是战争,没准我已经成了画家,而且也不会离开我的母亲了。”这话的确是发自他的肺腑,弄得不少人都跟着感叹起来,而大门五郎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岔开话题,谈起了其他一些有趣的东西。

    虽然双方都有着很大的戒心,但是话题一旦打开,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不少,至少双方都不会在有人有拔刀相向的冲动了。大门五郎的汉语说的不错,跟众人聊天还不成问题,而其他的日本军官则跟肖白朗王鹤他们将战场转移到了酒桌上,两伙人互相瞪着一言不发,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巴里灌酒。这里面王鹤将当年在大学酒桌上练就的偷奸耍滑绝招发挥的淋漓尽致,和他对阵的那个日本人明显没有注意到桌子下面的褥子已经被酒给打湿了一大片,结果不一会就被灌趴下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酒精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双方都是酒杯一撞,旧仇全忘,喝到二两,什么都不想,喝到半斤,敌对当中的中日双方军人居然一个个勾肩搭背比亲爹都亲——事先声明郭秀莲不在此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