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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代嫁丫鬟 > 第086回 箭在弦上
    林昊聪明的一看到红棂的脸色大变,便知情况不对,以红棂那直爽的性子,恐怕会直接说出来,当下急中生智的大喊了一声:“啊呀!好痛啊!”说话间已经捂着胸口蹲在地上了。

    本在专心为连伊把脉的红棂,一见林昊这模样,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不知不觉中松开了连伊的手臂走开。

    “我胸口好痛,估计是昨夜被你打的。”昨晚与夜七寂分开后,去了红棂那里,好不容易将她吻得晕晕乎乎的,却在激情当中,不小心触上了花架,花瓶摔碎的声音勾回了她的意识,当时二话不说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而后逃了出去。

    想起昨夜的一幕,红棂有些不好意思:“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却也终究是不忍心,蹲下身子来:“让我看看!”

    “我不要,这么多人!”

    “可是连伊……”

    “她那没事,不过是你师兄太过卖命了!”

    “连伊,你稍等啊!”虽然没听懂他的意思,却也见他脸色惨白,不得不担心了:“那我扶你回房!”说话间,已经忘了要对连伊说的话,扶着林昊便走了出去。

    被晾着的连伊万分不解:“红棂这是怎么了?”适才她一直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没见到红棂的紧张。

    正在想心事的夜七寂,被她这么一问,故作平静的深思:“你真不像女人,连这个也看不出来。”说完看着她手臂上的红印,心疼的开口:“还痛么?”

    他毫无顾忌的言辞,让连伊一晚都不曾凉下来的脸更加发热了:“没事!”推开他的手,慌忙放下衣袖。

    “下次我小心些!”

    “没有下次了!”甩下这句沽,连伊飞也似的回房。

    夜七寂笑着跟在她身后:“岂容你说不?”心里即使再担心,表面也是风平浪静。

    待连伊沉沉睡去后,夜七寂披了件衣衫,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而默契的林昊,早早的已经等着门口了。

    “我以为你还有那精力呢!”

    “废话少说,红棂怎么说的!”

    “夜七寂,你今晚应该谢谢我的,瞧我把自己的手臂都掐肿了,不然以红棂那小脑袋瓜,绝对的给你惹祸!”

    “难道你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听我说一声谢谢?”

    “这个自然不是。”知道他是不愿意走远了,林昊只得看了看:“估计跟你先前知道的结果一样!”说完附身在他耳畔说着,每说一点,夜七寂的脸色便白一点,直至一张古铜色的脸苍白苍白。

    而后默默的转身,推开房门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本想着他会暴躁如雷,不想却是这般的平静:“喂,你这反应也太让我失望了!”低喃的走了开去,心里却在为夜七寂太过的平静而担心。

    默默的走到榻前,夜七寂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紧张、绝望、害怕都有,原先因为不是红棂,所以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如今经红棂确诊,才知在明白的那一刻,有多么的绝望。

    她说过,她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他,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一直想着今后的日子,想着想着不觉双眸酸涩,深深呼吸,紧闭双眸叹息:“你这女人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呢?”轻幽幽的说完,便在她旁边的空位躺了下来。

    那一夜,累了整整半个月的他竟然一夜无眠,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一般,双眸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女子,柔柔的眸光间含着点点的伤感,平静的脸上绕着丝丝的心伤。

    翌日与众人商量军情之时,似乎都有意再接再厉,攻城夺略,且夜七寂前段时间也是非常的积极张罗,如今众将士都提出趁胜追击。这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反倒是夜七寂,当下并未应承下来,只是略作犹豫的说再等等。

    待到众人都散去,林昊留了下来:“七寂,你当初回凤凰城的时候答应我,当你再回到军营的时候,就绝对不会犹豫了。”

    “我没有犹豫,只是要给她个机会慢慢适应。”原本她身子骨就弱,如今知道病情,自然要让她养好再说。

    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七寂,你别吓我,你是说行军打仗你让她跟在你身边么?”早知道这个男人疯了,他应该心里有所准备才是的。

    “没错,我答应过她。”其实,那是自己当初向她索求的承诺。

    那样的承诺,是随心而想要,她就像一株罂粟(架空的,可以写那时候有罂粟),初尝之时只觉美味,时日长了,不会觉着乏味,反倒是愈来愈上瘾,直到噬人心魂犹不知心已沉沦。

    冷笑一声,林昊决然开口:“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待到三年以后她尸骨……”那个时候,恐怕就没有人能拖他后腿了。

    打断林昊的言辞,夜七寂面如冰霜,第一次对林昊怒吼:“林昊,我不许你咒她!”

    “你……”

    慌忙摇头,夜七寂匆匆行了出去:“不,不可能,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人在下一刻已经出了营帐,急行的步子有些凌乱。

    一路上策马扬鞭,风扬起他的青丝,仿佛想要挣脱这一切束缚,狠狠的甩向空中。

    时值初冬,万物凋零的季节,世间一片枯黄。了无生机的草叶,被马蹄溅得飞起,应有的清香被颓丧之气吞噬。整个苍莽世间,皆是一种战胜不过自然规律的失败,虽仍有一两棵小草存活,也不过是躲在夹缝里生存。这样的生存,很是飘摇不定,仿佛只需一场冬雪,便可埋葬起所有的坚持不懈。

    一身戎装紧紧贴在身上,散发出一种肃冷的气息,包围着整个身体。马儿的急速的奔腾,使得空间越来越小,压抑的胸口更是烦闷,窒息的疼痛慢慢涌起,渐渐的忘了心痛,余留那窒息慢慢的驱走害怕。

    一回到房里,夜七寂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连伊,就那么静静的,任那从窗口溢进来的夕阳沾染全身的血红。

    本在教小吱吱听懂语言的连伊,被他突如其来的伤感吓得不敢动弹。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相拥,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在感受着她生命力的坚强,她却在安慰着他此刻的无助。

    他身上的盔甲,冰凉冰凉,寒得连伊的心亦跟着微颤。即便是隔着盔甲,她仍然能感觉出他周身的害怕:“爷,你这是怎么了?”微微侧过头来,看着抵在自己肩头的男人。

    “没事,只是突然之间想抱你了!”松开她,才发现她浑身的冰凉,她本就怕冷,如今被自己从外带进来的寒冷染上,估计又要好长时间才能暖起来,心疼的抚了抚她冰冷的脸:“害你受冷了!”

    “无碍,稍候就暖了!”为他脱去盔甲,换上随服。随后又坐于暖榻上,看着与吱吱玩闹的小吱吱:“爷,小吱吱还没取名字呢!”以此闲聊放松他的不安。

    “你有没有想过给他取什么名字?”

    “没有,本来就该爷做的事。”

    “那就叫夜心好了。”这个名字,本来是给孩子留的,如今正好给吱吱的孩子用。

    “嗯,挺好!”而后抱起夜心,笑着喊道:“心心,心心。”

    一旁的吱吱兴奋的围着夜七寂团团转,仿佛在高兴着女儿有了自己的名字。

    笑着抱起吱吱,夜七寂轻轻的抚着它的毛发,几次抬眸想跟连伊说什么,却都忍住了。

    “爷要出征了么?”指尖轻触茶杯,杯檐上有着一朵隽秀的青莲,指尖扫过,会有一种沙沙的触感。这是他的禁忌,也是他最眷恋的亲情。

    “嗯,估计就在这几天!”

    她不喜欢战争,不是因为她太过的善良,而是她见不得那些无辜的血液:“是呵!也该出征了。”不看,她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身处其境,才觉心有不忍。

    “害怕么?”似乎,他一直在问她这个问题,却一次次的让她处于那种不得不勇敢的境地。

    杯中的水慢慢变凉,再不喝就会冰凉了,浅饮一口,茶的清香缭绕唇间,苦过之后,慢慢便是一种甘甜:“不怕!”成为他的女人,第一步就是要能站在他身边。残暴如他,自然不会珍惜他人的血液,而在他身侧的她,便要克服所有的不忍,与他一起站在风尖浪口,习惯披荆斩棘。

    取过她手间的茶杯一口饮尽:“以后少喝些茶水,太苦!”

    “好!”她不喜欢饮茶,因为太苦,但她必须要用茶来提醒自己,只有苦过之后,才能有那种清香缭绕。

    连伊总是有些担心,感觉事情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夜七寂的为人她很清楚,不过是出征,也无须像今晚这般哀伤,没有问这是为何,只是默默的接受着现在发生的一切。

    这日,难得没有去军中,夜七寂在书房处理一些事务。连伊和红棂去了九曲长廊,看着吱吱与心心的玩闹,心心打不过娘亲,红棂气不过吱吱,上前与心心一同追着吱吱闹。

    连伊含笑站在轩栏旁,这样的日子,太过的安稳,却也是转瞬即逝。

    如此静寂的一个人,即便是开心也不会大笑出声,痛的时候更是不让人知道,益发的像七寂了,林昊步上前去:“你怎么不去玩呢?”

    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打断连伊的注目:“有红棂就够了,她比较能玩!”以前看到红棂就害怕的吱吱,现下跟她混得很熟,有时甚至抛下连伊,与红棂上山寻一些草药。

    看了一眼不远处欢快的身影:“她那是个疯丫头。”说到红棂,林昊的眸间满是笑意,与往常的玩闹不同。

    “我很羡慕她!”

    “羡慕是一回事,但你绝对不会想要她那样的生活。”一语揭穿她内心的想法:“因为你跟七寂一样、注定终生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没有说话,连伊只是静静的看着栏前的几株银星海棠(海棠花期很长,特别是银星海棠养好的话一年四季都开花),在冬日的阳光下,花满枝头,簇拥而欢,煞是美丽。

    “你跟七寂,太过相像。我从开始的反对到现在的赞成,是因为你们之间的爱太过的沉重,让人不得不感怀。”

    一只没有回南方过冬的鸟儿,飞上枝头,恋上这绚烂的花朵,不想却压得一树海棠片片纷飞。含笑收回视线:“林公子有话但讲无妨!”听他话中有话,连伊稍稍侧眸。

    果然聪明,只需一个引子她便能听出一二:“我直说了吧,此番出征,我不希望你随在他的身旁。”

    “为何?”

    “因为有你在,七寂始终不能全心应战。”

    不畏的回视着他的凝眸:“我不认为我能如此影响他。”夜七寂的雄心伟业,那是这么些年慢慢积累起来的,不可能因为她在身旁就不能静心。

    “可是你知道上次他是为何回的凤凰城么?仅仅是因为一个梦,因为他梦到你浑身是血的在他梦中出现,从而急得半夜不穿鞋袜,浑身汗湿、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我的营帐,说着要赶去凤凰城。”那一夜的情景,他比谁都能清楚的看到连伊对夜七寂的影响:“而我,更是第一次看到他那般苍白的脸颊,即便是与我撕破脸,他都义无反顾的赶去了凤凰城。直至上马的那一刻,他始终忘记了穿上鞋袜!”

    从他口中说出夜七寂的点七滴滴,连伊仿佛在做梦一般,说是感动,更不如说是心疼,心疼她的傻和痴,却也幸福着他的情和爱:“可是你也说了,他因为担心我而赶回凤凰城,你又能保证此番我若不随着前去,他就不会再赶回洹城么?”谁说他残忍了,谁说他无情了,那时他不过是没有碰到,现在他拥有了,她便不会让他再失去!

    “你……你真是跟他一样顽固?”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也太跟别人不一样了。或许他并不是很了解她,一般的女人,不都是甘愿让心爱的人越来越好么?而她,却是如此的不顾一切!

    “她怎么顽固了?”夜七寂轻笑着走了出来,刚好看到林昊气急败坏的样子:“你早该知道的,她的顽固应该比我还厉害!”

    林昊不再纠结这些:“我也去找吱吱了!”说完便一脸轻松的走了开去。

    适才的感动,被他的出现,扰得更是强烈,抬眸静静看着含笑的他,益发的觉得自己幸福了。

    “这是怎么了?”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夜七寂不得不开口。

    “爷,怎么办?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贪恋你的容貌了。”笑着转身,从他身边翩然而过。

    行走之间,游龙惊凤;缭绕提步,翩若惊鸿。

    顿时气得牙痒痒的,夜七寂最恨女人在意自己的容貌了,如今她这么说,自然让他难以接受:“女人,你找死!”说此话时,他是满脸的宠溺的追上前去。

    “啊!”被他一把抓住的连伊,轻笑的呼出声来。

    那笑,极美……

    惊呼,带着几丝娇吟……

    含笑俯身吻上她的笑,与她一起享受那欢快的心情,贪恋的就是她唇畔若有若无的笑容,沉迷的就是她偶尔为自己绽放的笑语。兴许不是最美,但却是他最迷恋的味道和风情。

    此生,或许就该是如此,有乐,同享,有苦,他独担。

    噬骨,却又越陷越深……

    廊前几株海棠,羞涩的红了脸、乱了心,悄悄的转了身子,避开这一幕,却又不时偷眼相看。一阵清风徐来,醉得枝头轻晃,红色花瓣翩然飞扬,在风和日的照耀下,璀璨得让人心醉,无奈到了极致,却必须片片黯然落下,微微的惋惜着生命的终点。

    还有几日便要出征,夜七寂日日在军中忙碌着,偶尔会回来一趟,也不过是在她入睡之后才回来,晨起又匆匆离去。她知道,只有太过想自己了,他才会在那般忙碌之下赶回。

    回来的时候,又不忍吵醒她,只不过是在黑暗中抱着她入睡,而后在拥抱中醒来离去。

    明日便是整个大军出征之日,连伊不曾随军,临行前自是有些紧张。

    红棂见她如此,笑她太过重视了。熬了一些汤药,端上前来:“你喝些这个,兴许能好一些!”说话时,只是稍稍的看着别处。

    不作他想,连伊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下,如今经常喝药,倒也不觉着苦了。

    因着以后漫长的赶路,两人早早的便就寝了,夜七寂倒也没怎么折腾,一番缠绵后抱着她沉沉睡去,许是太累,连伊没一会儿也坠入梦乡。

    睡梦中夜七寂感觉到连伊翻来覆去,不觉睁开眼来:“怎么了?”伸手触上她的额头,却是一片冰凉,而连伊又有着断断续续的几声低吟。

    “我……我耻子好痛……”

    “你等等,我去唤红棂!”心里,却有着一丝的不安。

    待红棂看过以后,配了一些药让人去熬。

    抱着疼痛不已的连伊,夜七寂为她轻抚着腹部:“红棂,她这是怎么了?”

    不去看师兄的双眸,红棂开口说道:“吃坏了东西。”心虚的吐了吐舌。

    此时闻讯赶到的林昊也走了进来,看情况不对:“那明日能好吧?”

    为难的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连伊,红棂回道:“估计是不行,她身子本就比较弱,若是长途跋涉,会吃不消的!”幸好他来了,若只有她,很难面对聪明的师兄。

    “啊?如此严重?那明日怎么随行?”

    安抚着脸色凝重的夜七寂:“没事,爷您前去就是了,我在洹城等着你便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林昊,他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是啊,届时凯旋归来也一样。”

    犹豫了一番,夜七寂也知道她在为自己着想,上次的事也是林昊为自已挡着才没事,如今也不能再出错了:“那好,红棂也留下陪你!”转而对一旁的两人开口:“你们且回吧!”

    红棂和林昊二人怯怯的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一走出红棂便瞪了林昊一眼:“坏蛋,让我骗人!”

    “可你也知道,我这是为了他们好!”林昊腆着脸笑道:“我明日就走了,就不要再凶我了!”

    “谁理你!”话虽如此,说完便转身回房。

    林昊耸了耸肩,也消失在了走廊。

    那一晚,夜七寂忙碌个不停,一会喂连伊喝药,一会儿为她擦着额间冷汗,一会儿又为她的背部隔上巾帕,以免出汗着凉。

    翌日一早,连伊终于安稳的睡下了,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这一别,短了是十天半月,长了还不得一两个月,如今走上这一条路,便注定着两人今后的生活便是如此,也就不再犹豫,穿上战袍便走了出去。

    夜七寂走后,连伊微微的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轻合上的门扉。昨夜他一夜未眠,自己何尝又安心睡下?只不过是不想让他走得不安心罢了?她不喜欢那种分别的场面,泪水涟涟的阔别她连伊做不来,却又不能平静面对,因此只好给他一个背影,让他转身。看着是她先转身,殊不知,真正转身的人却是他。

    今后这样的日子多了,也就不能拘谨于现在的分别。或许只是一个过渡时期的难受,等习惯了,也就好了。

    夜七寂走后没多久,便传来前方捷报的消息,本来他想着让人前来接她,想想一路奔波,也就让她安心的呆在洹城。而他,一路前行,继续着自己的脚步。

    如今乱世,硝烟四起,战火延绵。即便是安宁的洹城,仿佛也能感觉到前方传来的一次次战火,整个街道萧条得太过凄凉,路上的偶有行人,不过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太多的死亡成就了这个冬日的凋零,太过的苍凉让这个冬日亦寒冷无比。冬天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也在害怕着这样的厮杀拼搏,飞快的过着一日又一日,希望能够早早盼来那个生机勃勃的春天,让这个繁乱的世间多几分生机。

    每日,连伊无非就是听听前方的战报,或者想想此刻的他在做什么,日子,有些无聊,却也过得很是忙碌。

    听到云国应战的人不是伯泱时,她的心里竟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如今虽跟着七寂,却始终不能想象那仙子一般的人儿,战败时的那种落魄,仿佛,这尘世间的所有情感,沾染到他身上,都有些玷污,所以她一直也在希望,哪怕是夜七寂称霸的那一日,也不要看到伯泱的心伤,若是这世间必须有人要痛的话,她宁愿自己背负所有。

    夜七寂走后一个月,梅城那边传来夏光岚从西面攻城的消息,连伊接到消息的时候,心情万分紧张,洹城隔着梅城不远,也就是临城,若是梅城攻破,最先受难的除却竹、清两城,便是洹城了。

    她明白,若是自己不告知这一切,届时夜七寂会多么的愤怒,因此得到夏光岚攻梅城的消息时,连伊便命人快马加鞭,去前方禀报此事。

    春天的脚步,越未越近了,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气,只觉的生命越来越脆弱。迎着东方,她仿佛能听到梅城传来的哭喊声,更能闻到那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

    或者,很快,那一切皆会变得很近很近,或许那所有的死亡的气息,将会一步一步的蔓延到洹城。她不怕死,伯是却害怕死后夜七寂的疯狂,害怕听到他绝望的怒吼声,所以,她在等待,一直等待着前方传来池的消息。

    三日的时间,很短,却也足以改变所有。对于夏光岚攻破梅城,连伊并不惊讶,只是此刻在私心的希望,他能够稍稍整顿人马,停歇几日。

    但是,一切似乎都不遂人愿,夜七寂一路走得太顺,注定着要以她的生命当作赌注。

    当战火越燃越高时,连伊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每日早早的便起榻,希望能接到前方的消息,却一次次的失望,派去前方传达消息的人,一批批的都没有动静。而夏光岚的那一份气息,却是愈来愈近,愈来愈……

    这日一早,连伊起榻,静静的等候着所有的消息,却没有任何动静,心下暗暗庆幸,幸好在没有好消息的时候,坏消息也没有传来。

    与红棂说笑间,总能感到稍稍的心安。这个女孩,真的是无忧无虑,哪怕是如此危险之际,她仍然能够坦然面对,那笑,仍然是发自肺腑的开心。是意识不到每日城中的紧张?还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纷争?

    连伊放不下,因为这些城池,都是夜七寂一步一步攻克下来,都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虽然她从不在意这些权势,但却分享着他享受时的快乐。

    红棂抱了心心出去,吱吱因为感觉到了一些什么,这几日都如影随形的跟在连伊的身旁。

    拿了书本,静静的坐在大厅里看书,心中甚是不静,自然也不能看进内容。

    辗转之间,只听外面一声大喊:“夫人,夫人……”

    飞快的抬首看着来人,镇定的开口:“何事?”一切动作那么迅速,仿佛一直都在等着他人的呼唤。

    “夏光岚已经到洹城四十里开外了!”

    猛地站起身来,震惊的一声:“什么?”吱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已经跳开,急躁的在房里跳动着。

    手间书本坠落在地,故作的镇定皆已崩溃,书页,缓缓的轻颤着,不知该落前一页还是后一页,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