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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出嫁必从夫 > 第17章
    是从善如流?抑或是……”

    “够了,她究竟想要如何?”

    完了,肯定是不高兴见到福晋跪在那里,主子的脾气上来了。

    觑着主子那张阴郁冷森的脸,塔布不由心惊胆战地咽了口唾沫。“夫人说……说除非她有危险,否则不准救她。”

    “……那女人,为何就不能安分一点!”

    塔布不敢吭声,连瞄也不敢多瞄上一眼,不过他敢打包票,福晋一定会后悔死了,因为她这一多管闲事,把酷王爷也给“管”回来了!

    “住口!”

    无视于须发皆怒的田文镜,满儿继续往下指控。

    “……若大人要说是大人的属吏有所欺瞒,因此大人对百姓的困苦实是一无所知,那我还是要说,大人上七十了吧?年纪大啦,既然精力不足以承担河东总督的沉重职务,只能任由属吏欺诳,那么大人就该退开让其他……”

    “住口!住口!住口!”田文镜气得站起来大骂。“你这无知刁女竟敢在这大放厥词,想我田文镜自蒙皇上……”

    “不用说那些,我只问一句,”满儿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说的是实话或为不实传言?”

    “自然是不实传言!”

    “那为什么李卫那边跑去那么多从大人这儿逃去的难民?”

    田文镜一时哑口。

    “为什么大人的衙役要向一个连饭都没得吃的老人家强征赋税?”

    满儿咄咄逼人的一再质问,问得田文镜张嘴说不出半字辩词。

    “为什么……”

    惊堂木猛拍,“住口!你这无知刁女……”田文镜老羞成怒了,“竟敢妄言污蔑本官,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呀,给我掌嘴!”话落,丢下六支火签。

    一支火签五下,六支三十下。

    侍立两旁的衙役当即应声上前,两个抓住满儿,一个取来“皮掌”──用这种特制皮掌掌嘴,用不着几下,两、三下就够把人的牙齿全给敲落,要掌刮满儿三十下嘴是存心要她变猪头。

    在这种状况下,换了是其他女人,早就扯开嗓门呼爹喊娘了,偏满儿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还满不在乎地对田文镜笑。

    “你掌不了我!”

    田文镜一听更是怒极,惊堂木又拍。“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给我掌嘴!”

    “是,大人!”

    说时迟那时快,皮掌高高扬起正要落下,忽地人影一闪,几声惨叫,再定睛一看,那三个衙役已然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又颓然滑下,满嘴都是血,还有一颗颗类似花生米的东西夹杂在血水里淌落地面。

    敢情他们的满嘴牙先被敲光了。

    田文镜又惊又怒,正待开口咆哮,忽又一窒,随即慌里慌张地离座趋身向前,端端整整地哈下腰去。

    “下官河东总督田文镜见过王爷。”

    但没人理会他,跪在地上的满儿被扶了起来,抬眸一看,嘴角不由心虚的勾起假笑。

    完了、完了,那张娃娃脸那么黑,呜呜呜,允禄回来了。

    “哈哈,老爷子,你来啦。”

    她猛打哈哈,希望能混过这一回,可惜那双冷冷俯下来注视她的瞳眸透着无可妥协的怒意,摆明了不给她混。

    “究竟何时你才能改去惹是生非的毛病?”

    “人家哪有惹是生非,明明是田文镜太混蛋,做错了还不敢承认嘛!”

    满儿振振有词地反驳,田文镜竟还不知死活地抬起老脸大声怒叱。

    “你这刁女……”

    “大胆,你竟敢叫本王的福晋为刁女!”允禄吼得比他更大声。

    大惊失色,田文镜骇然跌坐地上。“福……福晋?”

    “不管我是刁女或福晋,我刚刚说的可都是事实。”有允禄做后盾,满儿更不肯轻易饶过他。“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替皇上办差,但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这也是无可奈何,皇上当能谅解,所以,回京去吧,别为了你的虚荣心而苦了下面的百姓,他们真的很可怜啊!”

    “但下官……下官……”

    “田文镜,听到福晋的话了,”允禄不耐烦地打断田文镜不甘心的迟疑。“自个儿回京去!”

    回京?

    “不!下官不服,王爷岂可仅听信福晋一面之词,便判定下官的罪!”田文镜连忙爬起来大声抗议。“王爷英明,理当明白妇道人家耳根子软,福晋之指控定然是受人煽动,待下官查明……”

    “查明什么?”满儿忿忿道,真的有点生气了。“查明是谁告诉本福晋这些事实,好让你去反咬人家一口,就像你整倒李绂那样吗?为何到现在仍不知要反省?难道你真的都看不见老百姓过得有多辛苦吗?”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是怎样啊?

    都活了这大把年纪了,也不回家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快快活活地做个称职的老人家,偏偏恋眷官位不舍,赶不走、骂不走,踢也踢不走。

    明明没有意愿尽心体恤民情做个好官,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一心只想发挥那令人深恶痛绝的严苛制事“才能”,整得老百姓叫苦连天,他还在那边得意洋洋说自己是个多么能干的清官,照她来看,雍正初年的整顿亏空应该交给他来办才对,包管办得有声有色,谁也逃不掉。

    但让他来作父母官,却只可怜了老百姓,他若是挂点了,河南山东百姓八成都要放鞭炮庆祝,一路放到过年去!

    作官作成这样,他到底有什么好自傲的?

    不过毕竟田文镜是雍正宠信的臣子,满儿也只想说能点得他开窍就好,免得又去得罪皇上老大爷,谁知道她讲了半天口水都是白搭,从头至尾她提的都是他的错失,田文镜却只注意到她顺口溜出的那个名字,当即老眼一眯,阴险险地哼了哼。

    “原来又是李绂……”

    “你……你有毛病啊?还是老糊涂了你!那人我见都没见过,又如何告诉我什么?”满儿不由气结,反手一指允禄。“告诉你,是我家老爷子告诉我的,好了,你有种就去整倒他吧!”

    田文镜一怔,下意识回眼去看允禄,然一对上允禄那双犹如万年寒冰的冷眸,不由机伶一个暴颤,慌忙又哈下腰。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不敢?”满儿斜睨着他。“那你来整倒我好了,话是我说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有种就来整倒我,横竖我无权又无势,也没有娘家做后盾,要整倒我容易得很,最好关我个十年八年,每日大小刑伺候,每夜……”

    “够了!”允禄怒叱。“你这女人,从来不知何谓收敛么?”

    只是说说而已,这样他就心疼啦?

    满儿吐吐舌头,不再吭声了。田文镜却以为庄亲王也对自己的福晋有所不满,不由暗自窃喜。

    谁都知道庄亲王的冷酷无情,自己的哥哥都狠得下心去整肃,只因为雍正下了旨意,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婆,保证不会太客气,随时都可以切八段,相信他只要送上几句煽动的话语便足以让那女人受到严厉的惩罚,使她再也不敢“胡言乱语”来“污蔑”似他这种皇上千般重视,万般宠信的大臣。

    “对、对,王爷理该如此,牝鸡司晨最是不该,妇道人家原就不该插手男人的事,一旦任由她爬上男人头上……”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田文镜愈说愈是激昂,口沫横飞,满嘴泡泡。

    依偎在允禄怀里,满儿却是愈听愈有趣,心想田文镜待在京里的时间必然不久,不清楚允禄有多么宠爱她,眼下才敢当着允禄的面说她的坏话,一面吹捧允禄,一面又彻底贬视女人,末了还搬出皇上来,频频暗示说皇上有多么欣赏他刚正不阿的为人,意图“陷害”他的人向来只会招致恶果。

    看来田文镜不仅是个硬铮铮的酷吏,也是个拍马有术之人,对于威胁恐吓更有一套。

    “……圣上亦曾对我言:小人流言……”

    只可惜他不太会看人脸色。

    “住口!”冻结在允禄脸上那层冰霜厚得简直可以敲下冰块来,“不想自个儿回京么?好,那就由本王说去!”话落即推着满儿离开。“回去了!”

    “回哪儿?”

    “回京。”

    “嗳?不要吧,老爷子,咱们才来两天……”

    “回去!”

    “……好嘛!”

    嘴里说好,其实脑子里还在忙碌地转个不停,思索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拐允禄继续留下来。

    很不幸的,当满儿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最好的理由时,却用不上了。

    “王爷,京里传来消息,皇后崩逝了!”

    十天后,他们回到了京城。

    雍正确实是个工于心计又心狠手辣的皇帝,但他更是个刚毅果断,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勤于政事之毅力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回皇后病逝,他甚至没有参加皇后的大殓礼,因为他有更重要的国事待办。

    “这一仗总算赢了,傅尔丹确实是蠢材,而丹津多尔济和策凌也果然厉害!”

    “噶尔丹策零还没有死,他必然会卷土重来。”

    雍正有一会儿没动静,而后重重叹了口气。

    “十六弟,你特别喜欢泼朕的冷水,是么?”

    “臣弟尽力而为。”

    “这种事就麻烦你不用太尽力了!”雍正哭笑不得地说。“好了,别说这了,眼下先来说说鲁王孙子那一家子吧,提到这,朕实在不能不夸奖你,粘杆处那些个笨蛋查了半天连边儿也没沾上,你却轻而易举的捉到了人,还不只一个……”

    “不过是凑巧碰上了。”

    “无论如何总是大功一件,说吧,要朕如何赏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