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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开复博士却偏偏要选择担当起“精神教父”的角色,没法不遭遇尴尬。

    当然,我们切忌不能把平常人的道德当成事物的标准。立于全球化潮头的李开复博士也不该享受这种平常人的“公平待遇”。李开复自己讲过,他不通历史,没有学过哲学(学过也不一定是哲学家,哲学家需要体验和格物),更没有跌宕起伏的经历。一次博士去紫禁城参观,获得了意外的道德启迪:“在故宫里,我看到‘正大光明’的匾额,其含义也就是‘诚信和正直’。”由此我们知道了李开复智慧的源泉!原来博士是从故宫“正大光明”匾上学诚信!从语词的重复中感知人文价值!恰恰是因为集权皇帝那里没有“正大光明”,才需要“正大光明”来装点!通常人们在行为中缺乏了意诚心正,才打出道德的旗号!

    博士讲述过一个美国微软员工自杀的故事。这名员工花10美元在公司内部购买一套软件,改了号码到别的工厂做一个新包装,就能卖几千美金,这样他赚了200多万美元。被公司抓到后,出庭前他羞愧地自杀了。我看这个员工还有起码的负罪感,有着没有泯灭的良心,而且他所涉及的也就是200万美元的价值。李开复这次跳槽所引发的微软公司价值流失远远超过200万美元。博士却根本不当成一回事!他所要做的,只是要时刻听从内心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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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势的软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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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信念如同换手套

    我们越来越看到,李开复的世界观总是在不断地变化。信念如同手套,戴旧了就扔。

    在2005年2月份,李开复博士公开发表了他的《微软成功之道》。与时俱进、创新精神、高效率研发体系、诚实和守信、自由平等、以德服人、责任至上、善始善终、虚怀若谷、执著的态度、卓越的才识、明确的分工、完美的合作、多渠道发现人才、有效的筛选机制、知人善用、不惧挑战、自我批评、灵活平等、对客户、合作伙伴和技术充满激情、对客户负责的制度化等等,李开复把能够想象得到的词都用在了微软的身上。

    李开复博士特别推崇微软的专注价值,如此微软才能把自己的专长做到最好,以保持在软件领域的领先地位。“专注”对公司很重要,因为一个公司的成功也来源于管理者或领导者的注意力;李博士还特别强调,微软有很强的市场嗅觉能力。并以他自身在先前的公司不顾市场开发出很好看的技术,最后却导致200多人研究团队失业的例子,来证明市场的重要性,以及他到微软后所受到的市场熏陶。

    语言泡沫泛滥的地方,必定存在着内在价值的空虚。刚刚在2月份还对微软的文化推崇备至,不到5个月的时间,又把同样的溢美之词加在了google身上。而且博士一下子转到了“专注”的对立面,认为“google公司从硬件到软件都是自己做的,这非常符合一个计算机科学家喜欢从硬件到软件都自己做的习惯”;“google不是由领导层讨论分析当前市场情况,先来确定一个方向,然后来指挥一个队伍做工作”;微软“按大型机的管理方式来做软件”,更像一个工业社会,现在是从工业社会向信息社会跨越,google是“从下往上”的创新,而不是从上往下的命令和使唤;如果说ibm、微软这种公司类似工厂,google则更加类似大学,想法和做法都可以自由没有太多的束缚。“google真正在用互联网社会创新做事情,这让我很震撼。”

    他公开而轻率地、若无其事地声言,他只是在听从内心的召唤,彻底抛弃了几个月前所曾抱有的信念,他一定没感觉到这样频繁地更换信念是否有失体面或有什么不妥。情愿为一种信念而放弃另一种,这首先是对任何信念表示完全冷漠的一种标志。

    很明显,已过中年的博士这种流动性很强的世界观,属于孩童身上的特质,他们有着巨大的无穷性和随意性。而这种特质正美妙地融进了博士的基因之中。一个已经没有指望彻底根除自身某种缺点或哪怕是把它们掩盖起来的人,会试图在这种缺点里找到其特有的优点来。假设在这一点上一旦说服了周围的人,他就达到了双重目的:既摆脱了良心折磨,又成为独特的人。这或许正是李博士媒体公关的最重要的成果,把飘忽不定的心思,定格成独特的禀赋。

    难掩的落寞

    人们一旦失去了超过了真理和财富的那种创造、简化、生成和想象力,就会被落寞攥在手中,无论他拥有怎样的财富和真理。李博士很喜欢用自己的经验布道,可是在几封信、数篇大作和无数次的采访中,所能够津津乐道的无非是三件荣耀的事,一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毕业论文;二是创立微软中国研究院;三是给中国学生的四封信和一连串的演讲。而他从2000年调到微软总部后却乏善可陈。由此显露出一种难掩的落寞。

    在加盟微软之前,李博士换了三次工作。干了两年助教,怕荒废了自己,他从大学抽身而退。在苹果公司工作了六年,主管该公司的多媒体部门,没有什么业绩,于是他转投另外一家公司sgi公司,担任多媒体软件子公司的总裁。在那里博士带领他的团队,清心寡欲,做出了非常好看的技术,可惜不能换来钱,结果导致200人的研发队伍被遣散,自己也不得不走人。加盟微软后,被派到中国筹办中国研究院。他不负重托,招聘到许多一流人才,中国研究院一度成为微软最好的研究院。因为组建中国研究院的工作出色,他在2000年被提升为微软公司全球副总裁,负责自然语言互动部门的工作。

    刚到微软总部,能够近距离接触自己最景仰的比尔·盖茨,李开复热情很高。他拿着一个600人的中高层名单,每天都主动约人共进午餐,以增加沟通的机会。微软有100位全球副总裁,其中拥有决策权的大概也就20位,剩下的80来位其实是一种“部门经理”的角色,李开复的地位属于后者。而且还有一些技术权威,比副总裁更资深。随着时日的推进,近看那些业界翘楚每个人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他领导的部门,一直进展不顺利,乏善可陈。

    从自然语言搜索入手,这是李开复的强项,却不是搜索的主流。自然语言搜索,或许代表了一种方向,或许是一个乌托邦。但是,人类总是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显示出创造性的价值。微软是个讲究实力的地方,也是个紧跟潮流的地方。李开复在博士论文中闪光的发现,已经过去近十年,这十年沧桑巨变却没有把他发明的东西推到前台来,不能不说是现实的选择和市场的选择。在这一点上微软高层迟疑了,由此造成李开复在微软总部的尴尬处境。

    博士一直执著于向着权力的高峰攀登。可是在微软,他已经触及天花板。他的影响力不能再有丝毫进展。对权力的觊觎,已经不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那是必备的东西,没有它他会迷失方向。有些落寞的李开复,开始利用微软的无形资产,转向了对中国学生的演讲、写信、开网站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每天忙于认真回应学子的电子邮件。而这些行为,又常常被讽为不务正业。一种尴尬的氛围包围着他,终于他听从内心召唤,经过周密的谈判和安排,敲开了进一步扩大影响力的大门:跳槽google。而且,跳槽除了能够增加自己的影响力以外,经济上更是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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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势的软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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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为了个人影响力

    极度压抑的社会到处充斥着乏味的人。媒体公众都在寻求刺激性的表演。眼球即品牌。李开复博士迷恋眼球,痴迷于个人影响力。他按照自以为是的美德、力量、崇高,认为自己就是初始和自在。

    李开复到处宣扬他那“最大的影响力”的人生目标:“人生只有一次,我认为最重要就是有最大的影响力,能够帮助自己,帮助家庭、帮助国家、帮助世界、帮助后人。能够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更有效率,能够为他们带来福利。所以对自己的每一项工作,我都会问自己,我做这个事情是不是有足够的影响力。”这就是李开复人生目标在关键时刻的作用!

    李开复博士甚至模仿教主传教的沟通方式,引导那些年轻的学生怎样如他一样捕捉那飘忽不定的幻影:“我建议你闭上眼睛,把第一个浮现在你脑海里的理想记录下来,因为不经过思考的答案是最真诚的。或者,你也可以回顾过去,在你最快乐、最有成就感的时光里,是否存在某些共同点?它们很可能就是最能激励你的人生目标了。再者,你也可以想象一下,十五年后,当你达到完美的人生状态时,你将会处在何种环境下?从事什么工作?其中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明确的意淫信号。种种状态,性欲,食欲,春意,凯旋,轻蔑,壮举和残暴,都可以使一个人沉迷在“最快乐、最有成就感的时光里”。难道这样随机涌现的东西,都能作为人生的目标?

    近期媒体上出现一个叫徐浩海的人,好像故意要为李开复的高论做一个脚注。这个毕业于名牌大学,曾在国外知名公司工作,回国后拥有一份年薪50万工作的高级男白领,却突然之间觉得生活没意思,需要做点事情,制造一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