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祸水格格 > 第13章
    “不必了,我想马上去找他。”话没说完,名月便看见丈夫站在不远处的廊庑下笑着看她。

    名月一愕,忽地停下脚步,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怎么啦?”瞧见妻子犹豫不前,以为她仍在生气的赫连那山主动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秀萝冤枉、嫁祸你的事?”名月问道。

    赫连那山一楞,“你知道了?”

    “不但我知道,连长风都知道了!”

    他双眉紧蹙,久久才问:“他怎么会知道的?秀萝告诉他了?”

    “他们昨天已结成夫妻,长风哥哥发现自己是秀萝的第一个男人,知道了真相,一早便不见了奇书网人影。”名月叹了口气。

    “秀萝呢?”

    “在房里!”

    赫连那山急急地拉了她就走。“走,你跟我去看看,我怕她会想不开!”

    他们来到后院的小屋,果然不见秀萝的人,只留下桌上的一张短笺。赫连那山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你快派人去找,她应该走没多远!”名月拉着丈夫的手焦急地说。

    赫连那山摇摇头,“她若真想避开我们,你怎么找也没用,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你恨她?”

    “说不恨她是骗人的,如果没有她,克丽儿不会死,我和长风也不会……”他猛地住口,因为他发现名月苍白着一张脸,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为什么娶我?是不是因为我和克丽儿长得很像才娶我的?”她想听他的回答。

    “月儿……”赫连那山困难地说着:“我娶你,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和克丽儿相比呢?你比较喜欢谁?”

    赫连那山怔怔地瞅着她,不明白她何以如此问,忽然他想到,是不是秀萝和她说了什么?“秀萝是不是说了什么?”

    名月抬起婆娑的泪眼,“她说你当时说一辈子都不想娶妻,这是真的吗?”

    赫连那山默然,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确实说过那样的话,那时一方面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以后不会再爱上别的女子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秀萝对他死心。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后来又会遇到名月。

    “我知道了!我以为你在太后跟前说要她收回成命,只是一时气话,没想到你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心底再也容不下其它女人。原来,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我,是真的想娶我……”名月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说话竟是如此的困难,张开嘴却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好难过,此刻的她不想听任何解释,只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她看了丈夫一眼,伤心欲绝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月儿!”见她走远,他抬起的手又颓然地放下。他可以留下她,可以向她说他只爱她一人的话,但是他没有,因为他虽喜欢她、爱她,却真的不知道在自己的心中,究竟是她或是克丽儿所占的分量较重?

    第六章

    午后的一场雷雨从白天一直下到晚上,顿时整个京城一片清新,一洗多日来的酷热。

    赫连那山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大雨,欣赏从屋檐泻下的水幕,配合着琉璃灯的照射,映衬出缤纷的七彩光芒,不必想,这必定又是出自于名月的慧心巧思吧!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却深深为这构想佩服;如果她能在自己身旁一同欣赏雨中即景,那该有多好。

    大概有七、八天了吧!打从那日秀萝悄悄离开以后,这丫头就没再和他说过话了,甚至把自己的东西全搬到西厢去。起先他并不在意,以为她只是使使小性子,没两天就好了,不料她竟是如此好强,宁可自己一人独眠,也不愿低下头来和好。

    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天,怎么自己的妻子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呢?看来他不先认错是不行啦!这么大的雨,她在做什么?也像自己一样听着雨声吗?

    赫连那山转身吩咐仆人取来纸伞,冒着被淋湿的可能,他踏入滂沱大雨中,走向位在西厢的厢房。厢房是专门给来访的客人住宿用的客房,每一间都十分典雅精致,可惜就是小了些,而且隔着偌大的庭院、长长的走廊,白天倒还好,晚上若没有灯光照射,不免有些阴森森的,那小东西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怕吗?

    记得名玉曾经说过,他这妹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黑、怕打雷,而今晚不但下雨,天色更是又黑又暗,还有一阵没一阵的大雷,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他敲了敲门,良久后丫鬟绿萼才来应门。一见是主子,她先是喃喃地喊了声“阿弥陀佛”,接着赶忙招呼着他。“将军,您可来了!”

    赫连那山微一皱眉,心知这话有异,“格格呢?”

    绿萼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指着内室,然后自己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赫连那山入内一看,只见里头灯火通明,光是蜡烛就点了好几根,更别提油灯了!他走到床沿,那夏日用不着的大棉被,此刻正团团覆盖著名月,想必是轰轰的雷声吓得她躲进被窝中吧?一丝不忍由衷升起,如果自己不是那么忙着寻找秀萝和长风,如果自己不是如此的举棋不定,也犯不着让她一个人躲在这儿担心受怕了。

    “月儿,是我,月儿!”

    连叫数声都不见有反应,赫连那山干脆自己掀开棉被;只见他可怜的小妻子像只煮熟的虾米似的缩成一团,眼睛紧闭,脸上还带着斑斑泪痕。他心疼地拥她入怀,低声说着:“别怕,我在这儿,没事了!”

    “你坏,为什么现在才来?”名月哽咽地指责着,全身已因畏惧和哭泣而使不出力量打他。

    “是你自己要搬到这儿来的,我可没有赶你喔!”他轻拭去她脸上残存的泪珠,故意逗着她,“我还以为咱们名月格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不料名月并没有被逗笑,只是幽幽地瞅着他,脸上有着一抹哀怨。“找着秀萝姊姊了吗?”

    赫连那山不由得一楞,“你知道我在找她?”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把秀萝接回家,当然也知道我把她给逼走了,她既然走了,你能不去找吗?”

    “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话?”他十分诧异,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传言,而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鄂王府的名月格格是个刁蛮丫头,你赫连那山受命不得不娶这个打心眼就讨厌的女人为妻;现在连好好一个美人也被我逼走,难怪你要请缨上回疆平乱,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下子赫连那山可是完全失去了原有的镇定,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向皇上请缨要上回疆平乱的事?“月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你不是在找秀萝吗?去找她好了!”

    赫连那山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他倏地放开名月站起身,来来回回地在屋内走动,想着该如何解释。今晚,他是来解释克丽儿的事,是想告诉她六年前在回疆所发生的一切,不是来吵嘴的。不料他话都还没说,又让她抢得开不了口。唉!明明是如此相似的一张脸,却是如此回异的个性。

    “站住,不准你这样走来走去!”名月娇声喝令着,整个人也从床上坐起身。

    赫连那山不觉有点啼笑皆非地停下脚步,敢情他是娶了只母老虎呢?他瞅着她,想听听自己的小妻子又有何高见。

    名月赤着脚走到他面前,仰起头凝望着他。她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泻在腰际,白晢无瑕的面容上有几许脆弱、几许骄纵,那模样美得令人心疼。“不许,无论如何我都不许!”

    赫连那山抬抬眉,似乎不很了解她的意思。

    这时,名月猛地扑入他怀中,没头没脑地拉下他的头乱亲一通,从他的眉、他的眼,到他柔软的双唇、方正的下巴。

    “我要把她赶走!”

    已经有些意乱情迷的赫连那山听到这话不觉一楞,把谁赶走?

    秀萝吗?她不是走了?而自己可是花了好些工夫才探听到她的下落,打算明儿个去看看,如今这小东西又怎么啦?

    “我要把克丽儿从你心中赶走,赶到远远的角落去,你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不许有其它女人!”名月加重力道,双手死命地环住他的腰。

    原来不许是不许这个,赶走是把克丽儿赶走,没想到她竟为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在吃醋,真是个大醋缸。

    “克……”

    “不许你再提她名字!”她凶巴巴地打断他未叫出口的名字。

    连提起名字都不行吗?赫连那山有些哭笑不得地摇头,迎接著名月凑上来的红唇,他心不在焉地想,这辈子他亲过的女人是有几个,但是被女人亲可还是第一次,而且是这样没头没脑地乱亲,弄得他满脸口水,看来自己得再好好教教她才行!他抱起妻子走向床榻、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阵好吻,而热情的抚触早让名月把窗外轰隆隆的雷声忘得一乾二净!

    第二天早朝后,赫连那山便带著名月到什剎海玩水赏荷。虽然他看来有些愁眉不展,仿佛满怀心事,但因为这是小两口吵架和好后第一次出游,所以他仍旧带着笑容和妻子一同乘船观赏美景,两人亲密恩爱的模样,可羡煞了同行的名玉和名成。

    由于名月曾经在清漪园落过水,加上她不谙水性,因此赫连那山根本就不想再让她接近水,只是今天他有不得不到这里的苦衷,又想藉她帮自己一个忙,只好带着她同来了。

    在乘船游赏之际,赫连那山一直十分小心地注意著名月,一手不忘搂住时时探身到船外采荷的她,深怕她又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