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一声巨响突然从头顶传来。一刹那天地间飞沙走石,七仔眼明手快,连忙将我扑倒在地,等我们回过神的时候,赫然看见一块巨石落在了前方。
“七仔,”我侥幸地抽了口凉气,“那两只黑乌鸦呢?”
七仔站起来,走到石头边仔细观察了一会,突然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他们,他们被压在这石下了!”
“什么?”我不可置信:“你确定?”
七仔点点头。
“呜呜呜~~~”我冲上前,抱着石头感动得痛哭流涕,“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作者汗:喂喂!卡拉ok时间已经结束了!)
七仔在一边满头黑线:“难道,这巨石是被你的歌声给震下来的?”
我不禁得意洋洋:“咳咳,对付这两只乌鸦,我只须一成的山东狮吼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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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块兄!七仔!”远处传来一阵呼喊,顺着声音来的方向,只见老大满脸通红地朝我们奔来。
“老大!”七仔兴奋地冲上去抱住他。
“嘿嘿,太好了!你们都没事。”老大乐呵呵地说,“我本来还担心这石头会误伤你们呢。”
原来是他弄下这巨石的。
“老大,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七仔边说边朝我吐了吐舌头,“你说是不是,小糖块?”
“呵...呵...”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方才的心情还好似在天上飘着,现在却突然坠落在地,哦不,是坠落到大海里去了。
于是我怀着深受打击的脆弱心灵,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跟随老大和七仔爬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头,终于在当晚与白斩鸡的大部队汇合了。
从山脚至半山腰到处驻扎着一个个类似于圆面包的营帐,空地上燃着点点火堆,远远望去,好不壮观。我站在小土堆上向下眺望,胸中澎湃得如同当年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会师时一样。
“铜字们!辛苦啦!”我朝着山下的‘圆面包’潇洒地挥了挥手。
“小糖块也辛苦了。”身后飘来一阵笑声,以及那个妖孽特有的香气。
“听说你们在途中遇袭了?”白斩鸡若无其事地问道。
哼,还不是因为你把我独自丢给那两鸟人。我朝他歪歪嘴,坐在土堆上不言语。
灰色眸子在月色里闪着白光:“怎么?生我气了?”
我别过头,还是不搭理他。当初来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会保证本人的人身安全,真遇难时你跑到哪儿去了?这一点谁都比不上夜狐狸好。
夜狐狸...我怎么又想起他了?每次想到这三个字,就会犯莫名的痛心病。喂,作为你的主人,我命令你,不许痛!
白斩鸡看我依旧蹙眉不语,无奈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话,那我也不说了。”说完,径自在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躺下,惊起片片萤火。那些在暗夜中飞窜的‘小灯笼’闪着微光,围在他身边不停打转,迟迟不肯散去。再看看自己旁边,连半点光亮也没有。你们可真是群好色的虫子!
夜色渐浓,山下的星星之火逐个熄灭。我和白斩鸡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一个被围在犹如点点星光的萤火虫堆里,一个被围在好似吸血鬼的蚊子堆里......
“白展迹,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我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其实自己也并不是真的恼他,不想开口说话,全是因为心里积着某些心事,寻不到出口便一并嫁祸给他了。
“现在心情可好点?”他双目微闭,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似乎早已洞察一切。
“嗯...谢谢你陪我。”
“随时奉陪。”
“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
“决不食言?”
“决不食言。”
萤火突然往四面八方散开,一个白色身影不知何时立在了我面前。
“夜深了,回营去吧。”
“嗯。”我起身,还没站稳,却觉腿上一阵酸麻,马上又倒坐在地。
“怎么了?”
“没…没什么。”呜呜,脚麻了,好丢脸啊。
香气逼近,白色衣袖在眼前闪了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白斩鸡横抱在了怀里。
“夜里山路不好走,还是我抱你回去吧。”白斩鸡的关怀总是悄无声息却又恰到好处。
黑暗里他的脸忽隐忽现,银色发丝温柔地拂过我的面颊。我乖乖地由他抱着,看着两边憧憧黑影不断后退。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耳边突然回响起那日他在胡府对我说的话。
我的事都知道吗?那那群黑衣人袭击我的原因,他会不会也知道?夜风吹来丝丝凉意,内心的不安从某个角落里爬了出来。夜子狐曾警告我不要太接近他,我终究还是把这个警告忘记了。
“白展迹。”我抬起头,努力搜寻那双隐没在黑暗中的灰色瞳孔,“我可以相信你的吧?”
“…嗯。”
轻柔的声音在空气里弥漫开。
你有没有在山上看过日出?没有?山上的日出可美了,太阳先是从咸鸭蛋黄变成黄金糕,再从黄金糕变成番茄炒蛋。你问我怎么知道?我刚刚还梦到的呗。
是的,这一日,赶了三天山路的某糖足足睡到日上三竿,那山中日出的景象自然只能在梦里欣赏了。
“糖块兄,糖块兄!”我刚换上男装,老大便冲了进来。
“你你你,怎么不敲门?!”
老大愣了一下:“可这是军帐…”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认清了军帐是没有门的这一现实。那岂不是人人都可随便进出?万一撞见换衣服洗澡怎么办?等等,这么说……我可以尽情滴偷看帅锅们□□裸滴身体了!
(作者:原来你的这个‘撞见’是主动语态不是被动语态--|||)
“糖块兄。”老大摸摸脑袋:“我是来叫你一起去捡柴火的。”
我不解:“捡柴火干吗?”
“烧火啊。”
“烧什么火?”
“…那个,做饭。”
敢情我又做回那烧火丫头排风了?
老大见我拉长了脸,忙解释:“糖块兄,白大人说你可是烧火的各中高手,特地吩咐,要把这活留给你的。”说完递给我一个空箩筐。
白斩鸡,你可够损的。我在心里将那只妖孽圈圈叉叉了一番后,背起了箩筐随老大往山林走去。
“哟~~!大山的子孙哟~~!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一串清脆嘹亮的歌声悠悠环绕漫山遍野。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哩噻~~~”
那串清脆嘹亮的歌声所过之处,花儿竞相凋落,鸟儿纷纷坠地,乌云吞没红日。
“奇怪,刚才还大好的晴天,说变就变。”我抬头望了望满是黑云的天空,“老大,会不会要下雨?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老大指了指眼前同样身着布衣背竹筐的队伍,面露难色道:“还是和大伙一起回吧,捡柴事小,却也不可没有军纪啊。”
捡个柴火都要军纪?老大你可比钢七连还要钢七连。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捡柴连继续往山中行进。
说来这天鸟国因群山环绕,四季凉爽,终年翠绿,全然不同于狐族的繁华喧闹。若不是山路多又难走,还真是个不错的修身养性之所。
我一路上颇为悠闲地拈拈花惹惹草,倏的发现丛堆里窝着一个毛茸茸的不明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