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他自在的模样简直就像在自个儿家里。
“怎么是你?”商觉儿始料未及。
他眉一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探照灯似的眼瞳透着烟尘,一瞬不瞬地打量刚梳洗完毕的佳人,她比印象中更美了。
她不禁暗吸口气,警惕自己必须掩饰真实性情继续流露出来,独孤占似乎又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可怕的敏锐度。
独孤占欠了欠身子。长腿撑起挺拔的身躯。一束她未及发现的百合花束才一个晃眼便已经呈递到她面前。
“送你。”
清香扑鼻。她羞涩退一大步,不敢大方接过。
“怕什么?收下!”
她腼腆看了看他。
“嗯,收下。”
“谢谢。”道声谢,她伸出手捧过花束,但手脚却被他突然捉住,一个收手,她猝不及防地跌入他宽阔的胸怀中。
连挣扎都来不及,一记霸气的吻瞬时罩上她的唇,待她从惊慌中回过神准备反应时,他已经结束这记轻狂的热啄。
商觉儿气急救坏地退离他的气息外,小手贴捂住被印记的朱唇,香水百合随之跌落地毯——他怎么老是这么没有道理的为所欲为。
“还不习惯?”邪嚣的笑容嘲笑她大惊小怪的反应,受不了的直摇头,捡起花束迳自插进花瓶里,道:“刚才经过花店看到这束百合雅致脱俗,感觉就像你的化身,所以特地选来送你。”
“独——”
“叫我占,又忘记啦。”慵懒的嗓调逸出如爱抚般的柔魅,进酥人心。
她不否认自己有那么一瞬被他炫目的气息逼得一颤,不过她不可以沦陷失控。
商觉儿重重吸了口气之后,才讷讷吐道:“你……你听我说,你……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他回过神,嘴角那撇魔性的倜傥逸散猫儿戏鼠般的不怀好意,看傻了她。
“你不可以这样欺负我。”咬牙迸话。若是他每回都来这么一招,她会、真的会……会什么?迷茫了?
独孤占玩世不恭地一笑,对她的说辞不以为然。“傻觉儿,都快成为我老婆的人,还需要顾忌这么许多吗?”
“可是我真的……真的很不习惯。”
“别担心,一回生二回熟,只要我们多亲密几次你就会习惯了。”
这什么话?
编贝玉齿都快咬肿下唇了,这种轻佻的暧昧调瞧他说得多么无谓,她所对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邪情魔鬼——恐怖的是,由他身上发出的深沉诱惑又无时无刻勾引着女人心。
“不喜欢我的建议呀?”
她一直绞着手指头。
“你想太多了,而且你没发觉你已经陷入庸人自扰的框框里头吗?”他还大剌剌地反过来教育她。“我明白,你的世界一向单纯,所以婚前不容许我越雷池一步,可是你有没有换个角度想过,其实全世界的人都己经知道了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更替我们两个印上标记。你死抱着这层道德枷锁不放其实是多此一举。”大掌举起准备搭上她的肩——她不着痕迹的闪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跟你明明还是清白的。”
“你是我的老婆。”
“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婚!”她负气纠正他。
独孤占感到有趣极了,说她怯懦没用,但是对自己的贞操倒是守护得紧。
好玩,他的笑容全带邪门的坏意。
“也差不多要订下来了不是?否则你以为我是怎么走进你香闺的?”
经他主动提及她才想到。“对……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手指炫耀地勾出钥匙给她看。“就是你爹地啊,我那岳父大人,是他恩准赐给我的权利。”恣快地,他把她纳入怀里,头一低,舌齿轻轻啃噬着她小巧的耳垂、吸吮她的馨香。
商觉儿红光满面,肌肤大起疙瘩,他竟敢毫无节制地调戏她——这男人简直自我得过火,血液流着的尽是叛逆因子——讨人厌。
独孤占舔够了,也不管她的感受又放开她,抬起头迳自环视室内摆设清雅的优美布置,一个很温暖的小窝。
“我很讶异你居然敢脱离你父亲的保护伞下,独自一个住进这层公寓里来?”今天到商家找她时竟扑了个空,原来她并非天天住在商家华宅,而是另外有个小天地。怪哉,依地的个性,实在无法想像她有这份勇气。
“因为念书比较方便。”她道出合理解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成天地是因为她和“侠客居”联络时可以避开干扰。
“是呀,我想起来了,你是资讯系的高材生。”他的资料有这一项记载。“听说你还是个电脑高手,那么以后我可要好好请你运用你的长才,在事业上助我一臂之力喽。”他满心只想利用她。
“如果可以帮上忙的话,我当然愿意尽其所能。”演个以夫为天的笨娃娃让他安心好了。
他很满意。
“不过我还有点意见。”他突然又道。
“什么意见?”她怯怯地抬头,倾听他又有什么惊人之语。
“我想了一下,老觉得不太妥当。这么着,你搬到我那边住好了!”
“搬到你那住?”
“是呀,彼此有个照应嘛。”
她脱口而出“不行。”
“不行?”
“我不想!”她坚决道。
独孤占饶富兴味地反覆呢喃,食指滑上她的俏脸诡异摩挲。“不知道是么回事,我老是觉得你愈来愈奇怪,今晚还二次狠心地拒绝我。”
商觉儿抖了下,担心独孤占是否发现了异样。
“我不是拒绝……而……而是我觉得很不妥当。”她小小声的解释。
“怎么会不妥当呢,不成理由。到时我会吩咐司机每天送你上下课,不会耽误你的课业。”
“不是这个问题。”她急得俏脸通红。“我不想被同学指指点点的,我不要……”
“这才不是问题。”他独霸断令。
“独……占——”她哀怜地请求。“再给我一点时间适应好吗,拜托!”她娇弱无助的乞求神态猛然震撼他的心弦,教他冷情的心绪莫名烦躁起来。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太危险,我不放心。”他下意识道出要求她搬离的最主要因素。
他也学会替人着想?
但更快地,独孤占发现自己方才的荒谬,霎时间又转透狂狷性子来。
“不危险吗?瞧瞧你这副模样,若是现在摸进屋里的是个不屑之徒,你能抵抗得了男人的侵略?”他开始用眼光撕裂她的浴衣。
她惊骇地反手抓住衣襟,仓皇地不知如何回答,却依然坚持。
“拜托,我就剩一点点自由了……所以我想……真的很想保留……”
“好了!”也不知道是心烦还是心疼?独孤占破天荒的不再坚持他的决定。“不说这档事,你去换件衣裳,我带你去吃饭。”
“哦……我就去换衣服。”
“还有,去戴回你的订婚戒指,我不希望再一次看见它离开你的手指,我会很不高兴。”他的要求让商觉儿突然了悟到,也许离开他,不是件轻易的事。
怎么办?她该怎么脱身才会顺利?
该怎么办?
第四章
她动作优雅地切着铁盘上的上等肉块,再小口小口咀嚼奇书网着……眼神完全不敢移离盘面半分,这是为了想完全回避前方炯迫的两泓深幽刺进她的灵魂深处。
他干么锁住她不放?沉重的压力几乎教她透不过气来。
他到底在探索些什么?
“我脸上沾了东西?”踟蹰了好久,商觉儿忍不住宣泄满腔沉重。独孤占押解她上餐厅用膳,自己却是一口也不尝,只对她浓眉斜峭的绽送爱笑不笑,尽用放荡不羁的神态欺凌她。
“你再不吃,东西就凉了。”她小小声提醒一直端坐不动的奇怪男人。
独孤占索怀点起烟,悠哉闲适向椅背靠去,炯炯目光依旧紧盯她的粉脸瞧。
“这里禁烟。”鼓足勇气,她请他注意公共道德。
独孤占却报以微笑,旁若无人的吐出一口烟圈。
见状,清丽的容颜无奈低俯下,闷闷吃着桌上的食物。早该知道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眼;一位俨然自封帝王的男子,又怎会倾听小沙粒的卑微谏言,她太过奢望了。
“生气啦?”独孤占捻熄烟——有点可笑,被她显露的无奈落寞给撩拨了心绪,做出了连自己都不解的举动。“你也太会计较了。”口头可不认输。
又是她的错?
商觉儿缄默不言,只是快速吞咽食物,她得费尽力气才能控制自己继续跟他面对面而不逃。
“吃慢点,别跟自己的胃呕气。”他擒住她的柔荑,阻止她报复式的狂食。“会消化不良的。”
胃口早失了。
她咬咬唇,暗忖了下后才慢慢抬起头来,噙着无奈的眼光,央求他的放过。
“我不是呕气,而是因为我有几份报告等着要写,时间来不及,所以必须赶快吃完回去。“她道出合情合理的解释,而且与他无关。
“又是一个逃开我的理由。”他半揶揄地低语。
“我不是……”
“没有吗?那么我要怪我自己太过敏感喽?”他嘻笑道。
商觉儿气馁地手持刀叉,悻悻切着盘中飧。
明知她在生气,但到底是心性羞弱,展现出的却是压抑的退让温吞,不敢和一般女孩一样大胆倾泻心中不满,心绪都隐藏在胸臆间。
她也畏怯得太过离谱了。
汤里的热气不断盈绕飘上,氤氲中,他一瞬不瞬凝睇的娇容全被包围在一片朦胧里,在他被模糊的视线中,却突然攫住一道从她脸上闪掠过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