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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敬远还是要求前去,杨衮仍是耐心劝阻。石敬远一看,杨衮之意已决,只好慨叹一声,说:“咳,既然如此,我只好呆在寨内,候听你们的喜信啦!”说着站起身来,冲着大家拱拱手,说:“预祝各位马到成功!尔等凯旋归寨之时,我将设酒宴相迎!”说完这话,转身走出了大厅。

    石敬远嘴上虽然这么说了,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他到后寨,命人鞴好自己的战马,拿来自己的双棒,扳鞍纫镫骗上马去,狠一踹镫,就奔盘蛇寨驰去。进了大厅,命人摆下了酒,吃饱喝足之后,“啪”,把酒杯一蹾说:“杨衮哪,杨衮,你执意不让我去太原,可你想没想到,你能拦住我吗?我的这对火龙棒怎能闲置不用!事到如今,就由不得你了。你不是后天才发兵吗,我就比你先行一步,等你一到,我就把耶律德光的脑袋献到你的马前,叫你看我石敬远,并非老朽无能,更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石敬远走到窗前,往外面看了看,一轮明月挂在夜空,月光落地,寨栏清晰,树影摇晃,室外万物依稀可见,特别适于乘骑夜奔。心里不禁一动,我何不今夜就走?他拿定主意,整整盔甲,束束丝鸾,抓起火龙双棒,走出大厅,来到马前,解缰扳鞍纫镫飞上了马。出了寨门,石敬远一踹镫,这马就“嗒嗒嗒嗒”直奔太原。

    在杨衮的火山军出兵的第二天下午,石敬远就快到太原城了,抬头往前一看:太原城影影绰绰,城头上静静悄悄;牛皮帐环城围绕,一层层如浪似涛;刀枪林寒光闪耀,辽军旗迎风飘飘;战马群咴咴直叫,番兵声鬼哭狼嚎;太原城愁云笼罩,敌营内杀气冲霄!

    石敬远看罢心想,耶律德光啊,耶律德光,你真看中原无能人了,竟敢明目张胆地把十万番兵开进我土,把个太原闱得风雨不透!你想不到吧,我石敬远竟会前来要你的脑袋!我非用这两条火龙棒把你和辽营烧焦砸烂不可!石敬远觉得有些饿了,进了个村庄,找了个店铺,吃了酒饭,又歇了一会儿,来到外面一看,天已经黑了,心想,我就来个夜闯辽营吧!把浑身上下收拾一下,就纫镫上马,手托双棒,直奔辽军南营。他来到营门外,勒住了马,抖着双棒,大声喊道:“北国的军兵,快去禀报耶律德光,就说我石天王来啦,让他来到两军阵前受死!”时间不长,“咣、咣、咣——”敌营三声炮响,营门“咣当”一开,闯出一哨人马,门旗分为左右,压住阵脚,中央窜出一匹青鬃马,马上端坐一员大将,手提浑铁大棍,来到阵前把马勒祝此人名叫齐格林龙,乃是辽军镇守南营的一员猛将。

    齐格林龙厉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单人独马来此骂砗?”石敬远一抖双棒,说:“吾乃盘蛇二十四寨的总寨主,双棒镇河东石天王石敬远是也!你是何人?竟敢出来与我对阵。我石天王不与无名小辈交手,你快回去,把耶律德光给我叫来!”

    齐格林龙听了一愣,原来他是石敬远啊!我听郎主说过,这个石敬远乃是晋主石敬瑭的叔伯兄弟,曾与我们大辽有过密约,要助辽主灭汉。今日为何反来骂阵?遂报了名姓,然后问道:“石敬远,你既与我辽国结下助辽灭汉之盟,为何又与辽国为敌?难道你竟背信弃义了吗?”石敬远轻蔑地一笑,说:“齐格林龙,我有何话,怎能和你这无名小辈来讲,你赶紧回去,叫耶律德光前来搭话!”“哇呀呀呀呀!好一个忘恩负义之辈,我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齐格林龙说着撒马过来,抡起大棍,一个“泰山压顶”,就奔石敬远打去。

    石敬远手托双棒,蹦马进前招架,二马盘旋,便杀到一处。石敬远的双棒,有如两条鳅鱼出穴,拧尾撒欢儿翻腾;齐格林龙的大棍,好象一尾黄鳝入水,摇头晃脑摆动。两“鳅”一“鳝”相遇,搅到一起,顿时搅得海水翻滚,浪花飞溅,星月无光,天昏地暗哪!两个人你来我往战了二十余个回合,仍然没分胜负。

    石敬远杀敌心切。边打边想,这齐格林龙棍急马快,一时难以胜他,用火烧他得啦!二马错镫,双手齐摁双棒底手的绷簧,就奔齐格林龙打去。

    齐格林龙一看棒来,急忙举棒就迎。就在他这一迎的工夫,石敬远棒里的铁筒一转,两股火焰“噗”地一声就奔齐格林龙烧去。先烧眼眉胡须,后烧压耳毫毛,接着烧着了战袍……石敬远还觉着这火烧的不旺,又冲着他磕了几下双棒,齐格林龙顿时成了个火球儿,他那匹马的马毛也着了火。只烧得:齐格林龙妈呀直叫;他那匹马蹶子直尥啊!这马边尥蹶子边想,我为你卖命多年,好光没有借着,竟借了个火光,我说什么也不伺候你了,“咴儿”地一声尥着蹶子,“嗒嗒嗒嗒”就奔营内驰去。你说这马跑得有多快呀?齐格林龙这个火球儿成火线啦!他的军兵也象潮水一般,跟他涌进营门。

    石敬远“哇呀呀”一声吼叫,跟着杀进营去。这时的石敬远,也不追齐格林龙了,为什么?有火烧他,追他何用?还是烧他的军兵和牛皮帐吧!进了营门,碰上军兵就打,遇上帐篷就烧;打得军兵脑浆进裂,东倒西歪,烧得帐篷“噼啪”直响,火光冲天。烧着了帐篷,再烧军兵。嚯,这回可有热闹看了,无数个辽兵变成了无数个火球儿,在营内滚了起来,有如天上的星星坠地!齐格林龙带火逃进中营,回头一看,石敬远还没有追来,便在马上拍打身上的火,打了半天,也没把火打灭,急忙翻身下马,就地打起滚来。滚了几个个儿,才把火滚灭了。

    再看齐格林龙,盔也歪了,甲也掉了,胡子焦了,眼珠子也冒了,浑身上下都起泡了。真是烧了个焦头烂额!再看那头道营,火烧得正旺,旗也倒了,旗杆也断了,帐篷塌了,兵也散了,整个营盘都踏乱了。石敬远正呼嚎喊叫地往二道军营闯呢!遇着军兵就打,碰上帐篷就烧,可是,他烧了几次也没把火烧着——火龙棒里没火药了。

    齐格林龙看罢此情,喜在心头,咬牙切齿地说,“石敬远哪,石敬远,你闯到中营,我非把你乱刃分尸不可!”当即吩咐军兵:“快把四门兜底阵给我摆好!”

    四门兜底阵是个“方阵”,东西南北四方各留一个阵门。在阵中立了一根百尺高竿,竿顶拴个滑车,竿下放个吊斗。如用此阵擒敌,就叫个军兵坐在斗内,用绳子把吊斗吊到竿头。吊斗里还放着红青黄绿四种颜色的旗和灯,这四种颜色的灯或旗,代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白天用旗,黑天用灯。敌人陷阵之后,往那个方向跑,竿顶上那个军兵看得清清楚楚,立即亮出什么颜色的灯或旗,阵里的军兵看见了旗或灯,就知敌人往哪儿跑去,当即就去围歼。实际上高竿上的那个军兵摇灯摆旗,就象现代城市十字路口的交通警察,起着指挥作用。

    齐格林龙的军兵经过操练,摆这种阵驾轻就熟。一听主将命令摆阵,“哗……”地一声,各就各位方阵当即摆好。与此同时,那个负责摆灯摇旗的军兵,往吊斗里一坐,吊斗立即吊上百尺竿头。整个中营,严阵以待,就等着石敬远进阵了。

    石敬远手里的双棒虽然点不着火,但他以为辽军败局已定,自己乘胜追击,定会大获全胜,便手舞双棒,长驱直入,杀进中营,就一直向北冲去。他边冲边合计,这中营里辽军为何这样少呢?可是工夫不大,四外大炮一响,正南正北正东正西东北西南的八方辽军遮天盖地奔他杀来,包围圈儿越来越小,千万条兵刃向他步步紧逼。他突然发现竿头上的灯光,这才知道误陷辽军的四门兜底阵啦!

    第023回杨君爱闯营破敌阵石敬远含羞离辽营

    石敬远误陷敌阵,后悔莫及,双棒火药用尽,更是张惶失措!心想,事到如今,只好往外拼了。拼得出去,算我命不该绝;拼不出去,算我命中注定要死在辽军乱刃之下。石敬远和敌军对峙片刻,狠狠一咬牙关,突然大吼一声:“呔!番兵还不给我闪开!”抡起火龙棒,撒马就奔前方的辽兵打去。石敬远的双棒又快又准,辽兵猝不及防,一棒一个,一棒一个,挨上就死,碰上就亡,石敬远打得来了兴头儿,把单个儿的辽兵撇下,单挑双棒儿的砸,左右开弓,一棒一对儿,一棒一对儿。他这么砸还不解渴,竟把双棒并在一起,马头往旁一踅,借着这个踅劲儿,“咳——咳——”,来个双棒平推,推得辽兵一倒就是一大片哪。

    石敬远的这匹马,跟主人一样,也起了兴儿,摇头晃脑尥蹶子撒欢儿,冲着辽兵连踢带咬。a杀?饪嗤烦缘靡蔡?罅耍?皇?丛对业煤崽墒?裕?赖耐仿?遣穑?嶙旆?鄱??畹某榻疃?磐榷??孀拍源?苯械?瑁?匙攀种阜於?爸u?u?泵把?a删?竽诩蛑背闪搜?j??石敬远的双棒虽然厉害,可是好虎怎能架住一群狼,砸倒一个,扑上来两个,打倒了一对儿,冲上来两双;刚刚杀出重围,向南跑去,可是高竿顶上的辽兵把灯一晃,辽兵又象潮水般地向南涌来,紧紧把他围祝他又抡棒杀出重围向东跑去,高竿上的辽兵把灯一晃,辽兵便又一窝蜂冲到东面把他围篆…总而言之,石敬远向东西南北都冲了一遍,也没杀出重围。这时他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两眼“啪啪”冒着金花,浑身火烧火燎,鬓角汗水直流,再擎双棒,双棒重有千斤,两条胳膊说什么也抬不起来了,再看座下那匹战马,马蹄子乱了,行动起来摇摇晃晃,毛如水洗一般,汗水顺着马腿“滴嗒滴嗒”往下直落。

    石敬远在马上双脚一跺,心说,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