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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你再这么横,哀家就要杀你了。只要你心眼活动活动,不但保住性命,我还你享荣华、享受富贵,妻财子禄。”八郎听这话,心想:干吗?叫我归顺呀!哼,我杨家没有投降的。肖太后见他说话,一乐,叫过肖天佑:“天佑,你和他说说。”就这样肖太后和她女儿躲到屏风后边儿,肖天佑亲自提媒来了。跟八郎说:“把三公主许配给你,怎么样?”八郎心想:我杨家忠心耿耿,大哥、二哥都死在北国人之手,我在这边当驸马,够个人吗?死也不干!他没答应。肖天佑告诉了太后,肖太后真生气了,忙传旨:“杀!”三公主急忙拦阻,亲自对八郎说:“你如果应亲,不但免死,而且等南北统一,我可跟你回中原。你有亲戚、朋友,到那时不是可以见面吗?你若是一死,可就谁也见不着啦!”一句话提醒了八郎:对!我就这么死了,谁知道哇?不如先应下亲事,单等两厢开仗,我再跑回大宋。

    杨八郎点头答应了。肖太后非常高兴:“你姓什么、叫什么?”杨八郎报了个名字,说叫王顺。就这样,肖太后叫小夫妻俩拜堂成亲。成亲之后,命他领一哨人马,镇守在两狼山民第三道山口。

    老令公父子三人被围的时候,杨八郎听到信啦。但不敢去看:刚刚投降,本来就有嫌疑,如果没有将令就私自出去,不但救不了亲人,自己的命也难保了。正在着急之时,突然,韩昌来找三驸马。别看韩昌和八郎见过面儿,但是,没通过名字。所以,他改名王顺,韩昌也不知道真假。

    两个人见礼以后,八郎问:韩元帅找我有什么事儿?”韩昌说:“现在杨家父子被困在两狼山内的狼牙寨,里无粮草、外无救兵,眼睁睁就要饿死啦。我爱惜杨家武艺高强、忠孝满门,想求你去见杨继业,劝他父子三人投降。”八郎听了这话,正中下怀。心想:我多么想见老爹爹和哥哥呀!今天有这个机会,太好了。不过,他又想:哎!是不是韩昌骗我?想到这儿,忙说:“韩元帅,如今我已归顺北国,见杨家将,多有不便。”“哎!正因你是中原人,才叫你去相劝。你告诉杨继业,他如投降,定能象你一样耀祖光宗。”八郎说:“老杨家人谁不知道?宁死也不会投降。”韩昌说:“你去能劝他投降更好,他若不降,也算尽到我们的心意了。”“不行。韩元帅,我到这里来,寸功未立,现在去看杨家将怕落嫌疑。”“是我叫你去的,你还怕什么?”“太后不会怪罪?”“不会。”“那好,我去。”

    韩昌走后,三公主出来问八郎:“元帅叫你做什么?你是我们这边的人了,回去不叫他们给宰了?”“不能。”“我不让你去。”“这个是军中大事,事关重大。”“你们中原人心眼多,你要是一去不回怎么办?”“公主,王顺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公主的这份深情,王顺没齿难忘,定然不会负你。”三公主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转身想了想,说:“你去吧,早去早回。”八郎恨不能一下子飞到父亲身边,忙准备好吃的,提食盒,奔赴狼牙寨。

    八郎见到父兄,跪倒在地,热泪直流,把北国招亲的事说了一遍。没等八郎说完,老令公已气得浑身哆嗦了,他把身子低下来:“八郎,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八郎一抬头,令公抬起手,“啪”照八郎脸上就扇了过去,就这一下,把八郎打了一溜滚。“爹,您……”“奴才,你还有脸见我!你的几个哥哥在金沙滩丧命,你却在北国享荣华富贵,我杨家哪有象你这样的畜生?”说完一伸手,抽出宝剑,按在八郎脖子上。八郎抱住令公的手脖子:“爹,您杀吧,孩儿现在生不如死,您若杀了孩儿,孩儿死而无怨,请您杀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说完把眼一闭,就等死了。杨继业看着八郎,无名业火不打一处来,他手持宝剑,身上只哆嗦,这时,六郎、七郎都跪下了:“爹,您不能啊,我们杨家如今死得死,逃得逃,四哥、五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您难道还要骨肉相残吗?您杀了八弟谁高兴,潘仁美高兴,韩昌高兴,您看在我们父子兄弟一场的份上,饶了他吧!八弟也是为情所逼,他日我们收复边疆之时,他可在北国做内应,也算为国尽忠,为兄报仇。”杨继业听完这番话,宝剑耷拉下来了:“唉,没想到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逆子,论理我真想杀了你,可你不是我亲生儿子,我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您说什么,我不是您的亲儿子?”“你父亲姓王,是我的磕头兄弟,但你家惨遭灭门之灾,那时你刚出生,起名王顺,由一位老家人把你偷偷送到我家,我们拿你当亲儿子一样,只说把你养大成人为父报仇,为国效力,没想你会失落北国,唉,算了,你别回中原了,算是为王家留下你这一个后代,留在这儿吧。”“不!您是我亲生父亲,这些哥哥都是我的亲哥哥啊,我愿意回中原去,同您一起杀出两狼山。”“不用了,能死在战场上,我死得其所、心安理得。你快走吧。”说完闭上眼睛,再也不看八郎一眼。八郎无奈,对六郎说:“哥哥,你们饿了好几天了,我带来些食物,你们好歹也吃点,吃饱了好冲出去。”说着,忙把食盒打开,放在老令公的眼前。杨继业看见食盒,一抬腿,“咣!”踢出好远,眼看着食盒“咕噜”滚到山坡下。这时,只听老令公一声狂笑:“哼!饿死不吃北国饭,渴死不喝北国水。奴才你给我快滚!”“爹!”老令公又亮出宝剑:“再不走就杀了你!”“爹!父兄为国尽忠,难道就我贪生怕死?您杀、您杀吧!”说着脖子往前一伸。杨继业火往上撞,就想动手,杨六郎上前来,伸手把宝剑夺下来:“爹爹且慢!”“六哥!”“兄弟,别这么说。如果你死,我们也死了,将来送信的人都没有。眼下,你要设法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娘,让她老人家在皇上面前状告潘仁美,以后你再帮咱们灭外患,这也算在咱爹爹面前尽孝了。”六郎把八郎的战马牵过来,说:“兄弟,以后我们闯寨的时候,你还得多多帮忙。”“哥哥,你就放心吧,只要从我的地方走,一定想法把你们送出去。”“好。”说完,六郎催八郎上马回营。见韩昌八郎说劝不了杨家父子。韩昌只得做罢。从此,杨八郎就在军中等着,就盼着爹和两个哥哥早日冲出重围。

    再说杨继业,见八郎已走,把六郎、七郎叫到眼前:“孩子,咱们都在这傻等不行,得有一个人闯出重围,去搬兵求救。”六郎说:“老人家,我也这么想过。可是,潘仁美能不能给兵呢?”“呼王爷快回来了,他回来事就好办了,万一他回不来,边关还有各位大将,哪能都象潘仁美?”六郎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应该前去。”六郎转身对七说:“我去最合适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当朝的郡马,可爹留在这儿,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七郎听明白了,忙说:“哥呀,我闯出去。”杨继业思谋半天,对七郎说:“儿啊,你去可要记住两件事。这一,见到潘仁美要说好的,听到没有?”“行!我求他发兵,还能不说好的?”“这二,不许你喝酒。”“记住了。”“孩子!你要多加小心。”“爹,放心吧,六哥,你可保护好咱爹呀!”说完,带过战马,七郎拍拍马脑袋:“老黑呀!咱俩再跑一趟吧。”随后,他“啪啪啪”把马的肚带紧了三紧,抓缰在手,飞身上马,摘下丈八蛇矛枪,前去搬兵求救。

    第十九回杨继业两狼碰碑

    杨七郎正要闯下两狼山,找潘仁美去请救兵。杨景说:你人单势孤,怕冲不出去,愚兄送你一程。”说完,哥俩飞上马,杀奔虎口峪。大辽将士过来拦挡,六郎、七郎雄狮一般,谁能挡得住!冲到大辽阵中的时候,前来堵截兵马不少,但并不动手交战,他俩也觉纳闷,原来暗中有人帮忙。谁呀?八郎杨延顺,他来了个明拿暗放。

    六郎故意在敌营中打转转,把辽兵都引到自己身边,再上七郎杀法挠勇,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杨景见兄弟离开险地,才拨马回狼牙寨。见了令公说:“爹,我七弟冲过去了,您放心吧,过两天援兵一到,咱们就能离开虎口。”令公点头没说话,心中想:这两天怎么熬呀?树皮剥了,战马也杀了,山上光秃秃的,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啊!再看军兵,饿得打不起精神来,围着篝火取暖,个个前腔贴后腔,呆呆发愣。现在就剩下令公和杨景的马没杀。老令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六郎喊:“延嗣已闯出重围,再等两天,潘元帅就发来救兵了,咱们再挖一挖地下,看有什么可吃的。”军兵仰脸看着令公,脸上露着苦笑。

    杨继业饿得两眼冒金花,身上的箭伤没药调治,棍伤化浓了。他强咬牙关算日子。从七郎走后第二天就登山头张望,盼儿子回来,二天不吃不睡要看十多次,望眼欲穿。三天过去了,音信全无。杨继业后悔了:“咱们失算了,不该叫七郎去搬兵。”“爹,何出此言?”“七郎杀死潘豹,元帅记恨在心,为了报仇,他费尽心机,但始终未能如愿。这次咱父子被困,他定要幸灾乐祸。不是我多疑,这次元帅本不该让我带伤出战,是'送命呀!但愿他不记前仇,发兵救我。”

    令公振作不起精神,坐在木头墩上,脸前是张破桌子,光有桌面,四条腿全是用石头垫的,他往桌上一趴就睡着了。六郎见了,挺高兴:老父亲三天没合眼,光熬心血,能养养神可太好了,忙把征袍脱下来,盖在令公身上,坐守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