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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这屋里,窗明几净,自己身边站着两个小道姑,她们戴着鱼尾道冠,穿着灰色道袍,年龄都不大,十五、六岁。此时,有一个说:“醒过来了,快告诉咱师父去。“说完,她出去了。杨宗保摸一摸伤口,已经包上,不觉得疼了。宗保问:“我怎么到这了?”小道姑说:“我和师妹下山汲水,碰见将军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就把你抬到山上。是我们给你上好药、包好伤。”“这是什么所在?”道姑说:“这地方是离山的紫霞宫。”正说话,那个小道姑回来了:“受伤的将军,我师父请你去呢,能走吗?”“能!”

    宗保起来,两小道姑领着,出了一个小跨院,来到正院一间房前,门上写着“幽静”二字。宗保进了屋,屋里热气扑脸,有生好的几个火盆,周围蒲团上坐着十几个小道姑,正当中莲花宝座上,坐着一位老道姑:五十多岁,头戴莲花道冠,身穿紫色八卦仙衣,正在闭目打坐。小道姑连忙给宗保引见:“这是我们师父!”宗保行礼:“老师父在上,弟子有礼!多谢您与令徒救我性命。”“无量天尊!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带的伤?”杨宗保报名姓,把受伤经过一讲,道姑点点头:“名门之后、将门虎子。你就在那里养伤吧,待伤口痊愈后再下山。”又告诉那两徒弟:“好好伺候少帅杨宗保。”“是!”

    二人把他领回跨院那个屋子住了下来,吃喝一切,都由两个道姑伺候着。一晃半个多月了,宗保伤已痊愈。

    这天早晨,他出门过过风。往外边一站才看清,这个地方是深山老林,到处悬崖峭壁。这座紫霞宫修在半山腰,山顶上白雪皑皑。他信步顺山路往下转,转不远,前边山坡,向阳地方有一个小院,门开着。宗保进院,就听见正房里有“丁当”兵刃撞击声。杨宗保顺声音走到屋前,把窗纸弄个窟窿,往里边看,见有两个小道姑比武呢!正是伺候自己的那两个人。师妹使刀,师姐使枪,两人刀枪并举.一来一往,正打得难分难解,不分上下。因为宗保使枪,他也爱看枪。一看人家使得枪招,真高!除了和自己有相同的招数以外,还有很多比自己高明的地方。宗保在外边看出了神,当二人练到精彩处,杨宗保脱口喊了一声:“好!”这一嗓子,可把两人吓坏了,各收兵刃:“谁?”宗保后悔:喊什么?捂住嘴也来不及了。两个道姑推们一看,是宗保。宗保赶紧答话:“二位小师父,是我!”“杨少帅,不在屋中养伤,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师父,我伤见好,呆不住,出来溜达溜达,正巧碰上你们练武,顺便看看,多有冒犯。你的枪法太好了!”“你也使枪?”“对。”“知道我练的什么枪法吗?”“不一定说对,可能是万胜枪。”“对,一点不错。你会吗?”“不敢说会,略知一二。”“你学了多少路?”“四十多路。”“太少了,一共一百二十四路。”“你教我几路枪法行吗?”“你要肯学,我就教。”说罢,使刀的小道姑走了,使枪的道姑和宗保进屋,开始传枪。使枪的道姑先讲了万胜枪的来历,又讲了万胜枪的使法,教了有十几招后,使刀的道姑回来了:“师姐,师父叫你呢,有事儿。”使枪的道姑脸一红:“我这就去。”说完,把枪往兵刃架上一放,走了。宗保也觉得不得劲:“师父叫她,是不是因为我呀?为我挨说就不好了。”他在后边追了去,一前一后都奔老师父住的地方。

    使枪的道姑过去见礼:“师父,唤徒儿有事吗?”老道姑说:“听说你在传杨宗保枪法?”“是!”“你可知道,此枪法得来不易,你怎么能轻易往外传呢?”“师父,他是将军,学会枪法可为国立功。在我身上没用,到他身上有大用。”“哦!你敢顶撞为师?”“不敢。”宗保在门口一听,不好,急忙进来磕头:“师父,千万别责怪这为小师父,怪我不好,是我苦苦地追问,她出于无奈才教的,您要怪罪,就怪罪我吧!”老道姑一笑:“那好,看你面上,饶了她。你伤好了没有?”“好了。”“既然伤势已,赶快下山回营吧。现在遂州被困,正是用人之际,下山去吧!”“师父,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杨宗保铭记在心。但不知您法号怎样称呼?”“不要多问?久后自明。徒儿,你们俩送他下山。”“是!”

    宗保谢过老道姑,转身就走。伺候他的两个道姑把马牵过来,把盔甲挂好,送宗保下山。师妹前边带路,师姐在后边跟着,到了山下正道了,那师妹说:“不远送了,走吧!”“谢谢!”宗保上马纵身走了。走十几步,回头一瞧,见师妹回去了,那个师姐却还在那儿依依不舍地站着张望。宗保冲他摆摆手,扬鞭打马而去。

    小道姑眼看着宗保的身影,打了个唉声!刚要回去,一回身吓了一跳,师父在身后站着呢!小道姑脸一红:“师父!”“徒儿,莫非你有贪恋红尘之心?”“没有。”既然没有,你叹息什么?”“徒儿叹息空有一身本领,不能到疆场为国杀敌,真是枉活一世。”老道姑点点头说:“你既有此心,师父不留你了,收拾收拾回家去吧!”“师父,我家在哪里?叫我上哪去找?”“你家在穆柯寨,你父亲叫穆羽,号天亮,占据穆柯寨,自称天王。兄长穆铜、穆铁,你叫穆桂英。你三岁那年,为师云游天下,路过穆栩寨,看见你生得聪明伶俐,也是咱师徒有缘,我给你家留下字谏,把你带到山上。如今已有十几年了,现你己文成武就,该下山举家团圆,将来你会有出头之日。我见你和杨宗保一见钟情,为师作主将你终身许给杨宗保。日后有见面之日,说明此事。”“一切由恩师作主。”“跟为师这么多年了,就要分手,没什么送你的,赠你一身盔甲,一匹战马,一口绣绒刀,用它保江山、扶社稳、为国出力。”这时候,师妹把东西递给穆桂英,桂英忙说:“师父,您法号怎么称呼?下山后,有人问师父是谁,我都说不清。”“我乃离山圣母。孩子,下山去吧!”

    穆桂英全身道家打扮,背弓带箭,辞别恩师,就要下山回穆何赛。所有师妹都来相送。直到山下,才洒泪而别。

    桂英离别紫霞宫,打马如飞,奔穆柯寨。走到岔路口,战马停住了。在路口有个木头牌子,上边有字:一边奔山东穆柯寨,一边奔遂州。穆桂英灵机一动:杨宗保回前敌去了,闯连营能不能过去呢?若有个好歹,那可就糟了。我何不暗地里送他一程,助他一臂之力?——他俩还没怎么地呢,她先惦记上了。

    穆桂英奔遂州来了。一路上,马上加鞭,走得很快,一天工夫就追上了杨宗保。她可没露面,是跟在宗保后边。杨宗保住店,姑娘找地方眯了一宿。次日,杨宗保到遂州。宗保闯连营,穆桂英在营外高坡之处看着,心想:等他不行了,我再过去。正赶上双天官寇准冲不出去,杨宗保到了。寇准乐坏了:“宗保,快救命!”宗保说:“寇大人,快到我身后去,看他们敢把你怎么地!”

    此时,韩昌来到队前。宗保恨透他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韩昌!上次你伤了少爷,今天来报一叉之仇。”韩昌大笑:“娃娃,常言说,‘败将不可再战’。何必动手?投降吧,免你老杨家断了根。”“少说废话,看枪吧!”说着,亮出梅花枪往前进招,韩昌摆钢叉接架相还。杨宗保这条枪,上护其身、下护其马,等看准了,便进招扎韩昌。韩昌钢叉又抖起来,“哗楞楞“叉盘子直响。韩昌暗想:数日不见,这娃娃的枪法倒精进了不少,不能跟他手软,速速捉到寇准。十几个照面,杨宗保不行了,且打且退,寇准在后边急得了不得,在身后跟着。退来退去,退到韩昌连营边上了。穆桂英站在高坡看得明白。心话:杨将军够戗!这个大花花脸是谁?这么厉害?我何不暗助杨将军一臂之力?想到这儿,忙从走兽壶中取出雕领箭,认扣添弦,双膀一较力,对准韩昌的颈嗓咽喉,只听“唰”地一声,一支雕领箭奔韩延寿射了过去。

    第六十八回双天官传书聚将

    杨宗保来到遂州,在城外正遇上韩昌追赶寇准。宗保上前救下双天宫,跟韩昌交战。怎奈宗保不是韩延寿的对手。穆桂英在高坡看见了,要暗助宗保一臂之力。她忙取出弓箭,将弓拉开,正好韩昌战马跑出百步远,一圈马,穆桂英松了手,雕领箭“嗖!”飞过来了,直奔韩昌颈嗓咽喉。韩昌也不含糊,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见了声音,急忙就歪头。但晚了点,没全躲开,“砰”地一下,射在了肩膀上。“啊!”痛得韩昌大叫一声,圈马就走。宗保一愣神,想:谁射的这支箭呢?紧要关头,也来不及问是谁啦!管他谁呢,快跑吧。“寇大人,随我来!”宗保头前开道,寇准紧紧跟随。

    二人杀出敌营,跑出二十多里地,带住战马,才歇歇乏、喘喘气。宗保说:“天官大人,你为什么自己闯营?”“你还问呢!都是你爹出的主意,愣叫我去太行山搬兵。”“什么?我爹不是早就故去了吗?”“你爹又来了个假死!”寇准把任炳替死的经过说了一遍,宗保乐坏了:“我爹还在呢?这可是件大喜事,我要进遂州看我爹去。”“得了!早看晚看是一样,你就忍心叫我自己去呀?跟我走吧,这一道上搭个伴儿,出事好帮我一把。”“好吧!”二人打马奔太行山。

    这日,二人到了太行山下。这太行山地面太大了,山峦起伏,绵延千百里,到哪去找呀?正好遇到一位打柴的樵夫,一打听,提起孟良、焦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