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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说:“疯丫头,这是你的丈夫、三关大帅杨景杨延昭。”又冲六郎说:“贤婿,这就是你妻王兰英。”

    杨六郎一低头,心话:哪来这么个大傻丫头?王兰英一听丈夫来了,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偷眼一瞧:六郎比自己漂亮多了!心里挺满意:“哎!你怎么到我们家了?”“啊!是令弟兰贵领我来的。”老太太说:“杨景呀,我姑娘等了你三十八年了,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今天成亲吧!”六郎说:“老人家,此事万万使不得!我是元帅,前敌打了败仗,八王在遂州被困,我不去解围,在这儿成亲,成何体统?将来怎么带兵打仗呀!先正己,方能正人。不如我先回前敌退兵,禀明娘亲,再来接兰英。”兰贵说:“姐夫,看你这个狼狈样,准是打了败仗啦,再回前敌,你也不行,不如带我姐姐去,她力气大,刀法精,受过高人传授,又会布阵。三十多年没干别的,净练武了。人称大刀王兰英,北国兵虽然经常到这一带骚扰,可不敢到童山。若带她到前敌,一来帮你立功,二来见见老太君,在军中成亲得了。”六郎一时没主意,王兰英接茬说:“杨元帅,你打败仗了?败在谁手了?”“韩昌。”“真丢人!得了,我帮你揍他去。娘,我走了,你想我不?”老夫人说:“你走,去掉我一块心病。挺大姑娘老呆在娘家,谁受得了?快跟你丈夫走吧!”“好,我收拾收拾去。”她也不管六郎乐意不乐意,便收拾东西去了。六郎一想:她要果真刀马纯熟,能战败韩昌也好,事后把她交给我娘,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当晚,老夫人找来郎中给杨景治伤。又备好酒宴,盛情款待。

    次日,天光放亮,六郎跟老太太告辞。大刀王兰英,带二盔甲包,拿着兵刃,牵着战马,准备出发。六郎一看这口刀!比岳胜那口刀的份量还重,刀片象小门板一样,森森寒光夺人二目。心想:不怪人说身大力不亏,不是她,这口刀谁能使得了?此时,王兰贵把六郎的战马也牵过快:“姐夫,你可常来。姐姐,成亲之后,你可来信呀,免得咱娘惦念。”“我还回来呢,别罗嗦了!”

    二人辞别老夫人,扬鞭打马奔遂州。大刀王兰英在头前带路,杨景在后边跟着。王兰英赶一段路,停停等他:“哎!你快走呀!怎么象个女人一样?”“啊!”六郎催马追上,一会儿,又落后边了,成心躲开走。王兰英高兴,盼着和丈夫说说话。杨郡马心里为难:我和柴郡主情投意合、都俩孩子了,人家这姑娘还等着呢,这叫什么事呀!把她也耽误了。两人走得挺快,前边已是遂州。只见城外四周围全是辽国连营,遂州又被困上了。六郎见城头还是宋朝大旗,才放心了:多亏城池没丢!如若把城丢了,八王再被擒,我就成千古罪人了。他再看敌营,扎出够五六里,心又软了:对付韩昌,我都不行,她一个女子能行吗?“哎!王小姐留步。”“哟,你倒挺客气。啥事呀?”“你看前边就是敌营,韩昌可挺厉害,闯连营你能行吗?”“我怎么不行?”“你是个女子。”“女子怎么地?先问问你行不?”“我能过去!”“你能过去,我就不行?这回我在前边开路,你在后边跟着,露两手叫你瞧瞧。”“不,不,我开道吧!”说着,六郎战马往前奔,就要到王兰英前边去;玉兰英用胳膊一扒拉他:“你给我在后边吧!”差点把杨景扒拉到马下。六郎一咧嘴:好大的力气!

    这时,王兰英顶盔挂甲?浑身收拾利索,把门扇大刀一摆:“我说北国兵将闪开,你家姑奶奶闯营来了。”说完,战马连蹄带蹦奔放营,六郎在后边跟着。辽兵见了,“啪啪啪“忙向他二人射箭。王兰英大刀一摆,象纺车钻辘一样,“呜呜”直响,把雕翎箭“劈哩啪啦“打落到地下。到了战壤边上,大刀往鹿角丫叉上一插,腕子较劲,左右一分,挑到边上,闪出条道,用刀一扫马后踏,战马腾空而起,从壤沟上蹿过去了。六郎暗暗佩服:真是员勇将!

    这时,敌营号角“哞哞”直响,军卒拿枪拔刀奔王兰英扑来。王小姐用刀“咣”一磕,敌军兵刃出手了。大刀来个小鬼推磨,砍倒一片,反手来一刀,又伤十几个。象砍瓜切菜一样,“劈哩啪啦“,杀开条血路,吓得辽兵辽将直往后退。这时,大刀王兰英把刀头一抹,只见鲜血往下直漓嗒。她往靴子底上一擦:“杨将军,跟我冲!”两个人直冲到城下。

    城上的人早堆满了,扒城垛看呢!王兰英说:“哎,叫城吧!”六郎点头:“军兵开城,我杨景回来了!”城上站着的孟良、焦赞、岳胜齐说:“是六哥回来了,可把我们急坏了。你这一夜哪去了?那位将军是谁呀?”六郎脸一红:“兄弟们,开城再说吧!”“别把奸细带进来。”六郎不好意思说,王兰英不乐意了:我也不是偷来的、抢来的,干什么不敢说呀“我是河东王怀王令公之女,叫王兰英。自幼父母作主,指腹为婚,许给杨将军,今日随他进城报国。”孟良、焦赞听完,一咧嘴:“原来是六嫂子。”“又来一个。”六郎脸象巴掌打得一样。

    这时,吊桥一落,城门大开。杨景和王兰英进城后,城门又关上了。将军和军卒议论纷纷:“又来了个六夫人!”孟良、焦赞下城迎接:“六哥六嫂好呀?”“兄弟,别这么叫,还没成亲呢!”“先叫着。”“别,别开玩笑了。战情如何?”“得了!昨天你败阵没影了,多亏岳大哥叫鸣金收兵,才避免更多伤亡。要依着我去拚命,全完了。”“多亏岳贤弟。我去见见八王千岁,谢恩请罪。”说完,领玉兰英要走。岳胜说:“八王、双王、太君都在衙门呢,正议军惰。”

    六郎到衙门,叫王兰英在门旁等候,自己奔大堂。也早有人送信了,说杨元帅回来了,还带位女将。八王发愣,太君也不爱听。六郎到里边施礼:“千岁,杨景无能,损兵折将,该死、该死!”“胜败乃军家常事,你能平安回来就好。昨天你流落何处?听说还带来位女将?”“这……”六郎不想和八王说,想只告诉老娘,看看怎么处置!正这时,孟良、焦赞都进来了:“王家千岁,六哥又给我们带来个六嫂子。”太君听这话,吓一跳:怎么?收妾了?八王更不乐意了,心话:有我御妹,怎么你又招亲了?“杨元帅,这是怎么回事?”六郎无奈,把昨天战马落荒,跑到童山,被领到王家之事先谈了一遍,而后说:“那个老夫人,是王怀王令公之妻。王夫人说,当初我们两家在河东,她将女儿王兰英许给我杨景。我不知真假,回来问问老娘,可有此事?”

    八王闻听,扭头看看佘赛花。老太君被看得面红耳赤:“千岁,老臣有罪!先夫在世,和王怀交情莫逆。杨景四岁,王家女还没降生,是指腹为亲。此事杨景不知,是老臣之过。”

    八王心里不痛快:“老太君,当初我御妹和杨景定婚之时,怎么没提此事?”意思是说:若知你儿子和王家女己订亲,我御妹也不能给你杨家。一国的郡主,能给你家做妾吗?太君打个唉声:“因我家蒙圣恩保大宋?搬至京城,两家分开。当时杨景年幼,等他长大成人,又征南战北,两家久未通信。老臣也曾打发人去山西找王怀一家,怎奈,王怀被河东奸贼陷害已故,王怀妻带一双儿女已逃离山西。后来又派人四出寻找,但仍如石沉海底,没有下落,老臣以为这一家不在了。故此,和郡主订亲时,没提此事。并非我儿弃旧迎新,蒙骗圣上和贤王千岁。如有罪,老臣愿领。”

    八王还想说什么,见这娘俩低头不语,已经知错。又扭头看看宗保、宗勉,孩子这么大了,怪罪也没用。忙摆手?叫众将和宗保哥俩退下,只留下杨家一家人。“杨景,王兰英到遂州是为完婚而来?”六郎听这话别扭,心想:我和郡主心心相印,从成亲至今都恩爱如初。我诈死埋名,郡主苦守杨门,我们是患难夫妻。没想到半道杀出个王兰英来!我要说不要吧?讲不出口,父母给订的亲,她等我三十八年,把人家的青春给耽误了。叫我怎么说?沉思片刻,忽然有了主意。“贤王千岁,王兰英是女中魁首,一身好武艺,能退敌兵。刚才闯营,是她将为臣领进来的。亲事是小事,能得一员将官不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嘛,此事由贤王定夺。”

    八王想:我说什么?王兰英等了这么多年,不为完婚来遂州吗?要叫你们成亲,委屈了我御妹!眉头一皱,有了主意:“这是你杨家私事,孤不管,问问我御妹郡主,她说怎么办好就怎么办。”

    六郎高兴:郡主准不乐意,她一哭一闹,我往外一推,叫我娘给王兰英另聘也就是了。

    太君不高兴,暗想:别看王家现在落魄,当初两家交情重,要对得起死去的王怀,应该成全完婚。想到此,叫大郎妻张金定去问柴郡主。不一会儿,柴郡主来了,见礼已毕说:“王兄,王家姐姐和郡马自幼订亲,又等这么多年,愚妹很觉不安,对不起她。既然来了,就该将她请进城里,成全他们夫妻完婚。正好孩子小,无人教养,愚妹又孤单。王姐姐来,我姐妹也有个说知心话的。”转身和太君说:婆婆,快把王小姐请进来吧。”

    郡主的几句话,在屋的众人无不佩服!郡主虽然是金枝玉叶,可深明大义,宽宏大量,不由得个个送来敬佩的目光。

    八王闹得好不自在。但郡主乐意,不好再说什么。六郎可不高兴,心话:郡主呀,你倒是替我家着想!怎奈我跟王兰英无半点情谊,见她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