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皇阵是主阵,穆桂英亲自领兵,副将是王兰英和穆铜、穆铁。其他各阵,均已派将。营中留离山圣母、郑道平,保护八王千岁和寇准。

    诸事料理完毕,穆桂英高喊一声:“出发!”她一马当先,左旁有王兰英,右边是穆钢和穆铁,走在大军最前头。她们身后,各路人马紧紧相随,象潮水一般,涌向天门阵。

    来到阵前,穆桂英用眼睛这么一瞧:见已攻克的青龙阵无敌兵,便把这个阵暂作帅帐。刚刚坐定,她高传将令:“众将官,冲!”一声令下,霎时间呐喊声惊天动地,锣鼓声威袋山岳,各路将官率领本队人马,向恶阵冲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杨六郎,他领孟良、焦赞冲到白虎阵门口,见里边空无一人,使命军卒高举松明、火把往里冲。可是,没走出半里地,就听前边的军卒连喊带叫,“劈哩啪啦”倒了一片。孟良不知是怎么回事:“六哥,怎么都趴下了?”六郎还没来得及回话,见前边的军卒又倒下了一片。六郎急忙喝住军兵,他自己冲到近前,定睛一看:原来前边是个大沟,三丈多宽、一人多深,正好挡住进阵的道路。里边有伏兵,每人一条钩镰枪和一口马刀。宋兵一过,有的刹不住脚,摔到沟里,有的走到沟边,被钩镰枪一钩,腿就给削断了,骑马过去的,马腿也被削残。

    书中暗表:这白虎阵的阵主叫白天蛟,他是白天龙的弟弟。另外,阵内还有十几员战将。宋兵一进阵,白天蛟就看见了,忙叫番兵番将悄悄伤人。

    这时,六郎杨景想起与穆桂英看阵图的时候,上边写得明白:白虎阵左边有木桥。杨景赶忙向左观看,挺黑,看不清,于是对孟、焦二将说:“二位贤弟,你们在这儿等着。”说完,拨马往左边走去。走出不太远,是个小土坡。他刚到坡上,就见一员番将拦住去路,番将身后的番兵“呼”地一下,举起了火把。那番将问:“什么人?”“俺是杨景。你是谁呀?”“白虎阵阵主、白天蛟是也!”说完,摆刀就剁。六郎拨马躲开,一抖蟠龙金枪,去扎白天蛟。两人大战五六个回合,白天蛟不是对手,拨马败走,杨六郎两脚踹镫,马往前蹲,赶了个马头碰马尾,照这个小子的后背“喋”一枪,当场非命。番兵看了,正要冲上前来。此时,孟良、焦赞早领人马跟上来了。孟良忙拍打火葫芦,霎时间,一股烈焰扑了过去,吓得番兵抱头鼠窜。六郎领兵迫去,痛歼敌军。

    再说六合阵。阵主是韩昌的儿子韩冷,黄川也在此守,杨五郎领人刚往里冲,迎面正碰上韩冷。这小子力大无穷,使一条禹王塑,和杨五郎大战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这时,杨五郎巧用计谋,拉了个败式,拨马便跑。韩冷随后追来,举起禹王塑往前就砸。杨五郎猛一回身,来个败中取胜的招数,“喋”一斧子,正砍在韩冷的左胸,当场非命。正这时,黄川催马抡刀,来战杨五郎。没几个回合,被杨五郎一斧子砍落马下。

    杨宗保、杨宗勉和杨宗英攻打铜光阵。刚一边阵,就被阵主沈达拦住了。沈达身高马大,手使狠牙棒,善打暗器如意金钩。杨宗勉过去,互通名姓,战在一处。打有五六个回合,杨宗勉抖大枪,扎向沈达。沈达擎起狼牙棒往外一磕,“当!”把宗勉的枪磕飞了。宗勉一愣,沈达抽棒,来个拦腰锁玉带的招数,把宗勉打落马下。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宗勉一死,宗英冲过去拧抢便刺,沈达抡棒相迎,二人大战十几个回合,沈达见难以取胜,拨马假败,杨宗英随后追赶。沈达突然甩出如意金钩,正抓在宗英前胸。沈达使劲一拽黄绒绳索,宗英摔落马下。沈达催马上前,一棒打在宗英头顶,当场身亡。宗保一看,气冲斗牛,抖抢上前。他也不是沈达的对手?没战几个回合,被沈达把枪磕飞。杨宗保刚败出铜光阵,迎面正碰上姜翠屏。她忙问:“宗英在哪?”“宗英他……”他怎么了?”“他已阵亡。”“啊?!”姜翠屏一听,强按悲痛,催马进阵。她远远看见宗英的尸体,象发疯一样,奔了过去,大放悲声:“将军啊——”正哭之际,沈达又催马过来了。姜翠屏一见仇人,紧咬银牙,冲过去摆刀就剁。沈达见了,忙用棒来封。姜翠屏见他棒沉力猛,不可强敌,便急中生智,使了个反背托刀,“喀”地一声,把沈达的人头削落。然后,姜翠屏来到杨宗英尸体跟前,甩镫下马,跪倒在地:“将军,我给你报仇啦!你且慢走,我随你一起去也。”说完,亮出宝剑,自尽身死。

    再说穆桂英。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青龙阵内,从容自若,挥军作战。攻阵不久,便有探马陆续来报捷:“白虎阵攻下了!”“王母阵攻下了!”“六合阵已破!”“飞火阵都打开了!”……桂英连连点头,心中合计:嗯,恶阵已破过半了。

    此时,突然有人前来报丧:“报!杨宗勉、杨宗英在铜光阵内阵亡,姜翠屏自刎身死!”穆桂英听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说:今日定报这国仇家恨!想到此,对王兰英说:“娘,天门阵大势已去。打开玉皇阵,其他小阵不攻自破。该咱们动手啦!”兰英点头,忙作准备。桂英命中军传令,晓喻得胜的各路军卒,打扫战场,主将齐奔玉皇阵。随后,高声喊喝:“众将宫,随本帅出征!”霎时间,大队人马铺天盖地一般,向前推进。

    穆桂英来到阵门前抬头一看:门上插一杆杏黄色大旗,青火焰、白月光,上书“玉皇阵”;另有两杆门旗,左右飘摆。穆桂英领兵冲进阵门,往前一看,见远处正中是点将台,四周有围墙围着,她们就要冲过去。

    这围墙里边有房屋和帐篷,是供各阵主休息、议事和保护点将台的战将住的。这座点将台,高两丈六,上边栽了根三丈多高、一搂多粗的木竿,木竿上挂一个木头做的方形吊斗,吊斗里站有四个人,按东西南北的方向观阵。因为天门阵里头数这儿高,四边一有动静,观阵的就能看见,随后就发信号。什么信号呢?在木竿顶上的吊斗里有各种颜色的灯和旗,白天晃旗、晚间点灯,均按照东西南北而动。要是南门进兵,就晃红旗或举红灯,西门是白色的,北门是黑色的,东门是青色的,中间是黄色的。颜容在哪儿呢?他就在点将台旁边。那儿修了座庙,庙内供着玉皇大帝,所以取名玉皇阵。颜容吃住都在这里,时刻不离。今天大阵刚一乱,颜容就气坏了:穆桂英,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后来,有人送来信说,小阵已被打开了好多个。这时,颜容害怕啦,急忙命观阵的晃灯摇旗,往玉皇阵聚将。

    穆桂英正要往点将台前冲杀,忽然从荒草丛、密树林、石头旁“啪啪啪”,象雨点一样射来冷箭。穆桂英、王兰英、顶着箭雨,勇往直前。同时,各路的宋兵,也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大队人马长驱直入,一番混战,打到围墙下。桂英抬头一看:围墙门全堵死了。宋军往上攻,被里边的三百老道往外打弩弓、药箭和梅花针,宋兵“哗!”被打散了。停了停,宋兵又要上前,穆桂英大喊:“弟兄们!不可蛮干。他们居高临下,咱不易攻上去,快,先撤回来!”宋兵刚往下撤,颜容忙叫观阵兵摇晃信号,霎时间,各阵的阵主和残兵败将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两兵相接,又是一场厮杀。

    正在这阵,围墙内“哗啦”一阵大乱,打里边“噜!”蹿到墙头上一个人。谁呀?正是任炳之子任金童。任金童回来守金童阵,见宋兵攻来,他自动让开,跑到玉皇阵。颜容叫他去守洞门。老道颜容从打建阵那天起,就在玉皇爷的座底下挖了一个暗道,一直遇到围墙外的树林里。因为颜容拿任金童当心腹,所以叫他到洞口把守。

    开始打玉皇阵的时候,任金童在洞口守着呢!他惦念着事呀,就跑回来打听动静,方知穆桂英在墙外冲不进来。金童想:我给领路去!他把兵刃、马匹、盔甲准备好,刚一回身,正巧遇上了韩昌。韩昌问:“任金童,你要干什么?”“老贼,我要宰你!”韩昌一愣,急忙擎又奔任金童杀来。任金童一闪身,手使画戟便刺。韩昌收招不及,正扎在他大腿。任金童刚想过去结果他的性命,突然,听身后有兵刃声。他急忙躲闪,晚了点,一口剑刺中他的肩头。他忍痛一看,正是老道颜容。他知道颜容厉害,不敢恋战,便直奔围墙。来到这儿,见围墙上趴了不少老道,朝外放暗器。任金童把大戟使开了,对着这些老道,左三个右两个,片刻工夫,把他们打得死的死、伤的伤,全部击溃。任金童纵身扒上墙头,冲外边高喊:“穆元帅,快过来吧!”话音刚落,颜容赶到,一剑扎在金童的后心。可惜任金童当场捐躯。

    王兰英听到任金童的喊声,抬头一看,围墙里的番兵被冲散了,这可正是机会呀!她大喊一声:“军兵们,冲!”她两脚踹镫,马往前提,身先士卒,冲向围墙南门,军卒也急忙尾随其后。刚到那儿,只见吊斗上的红灯一闪,旁边冲来无数番兵,一阵冷箭,把王兰英他们射了回来,王兰英急中生智,又领兵绕到东门。这时,吊斗上的青灯一闪,又神来番兵,封住大门。王兰英带兵冲杀四门,都没冲进去,无奈回到穆桂英马前:“元帅,这该怎么办?”穆桂英说:“刚才敌将所为,我看明白了,毛病就在吊斗的灯上。待我把它打灭,看他们如何用兵?”说完,摘下镇天弓、抽出穿云箭,双膀一较力,瞄准天灯,一松弓弦,这支箭“嗖!”飞出去了,“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