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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军发配,但凭原告。”

    真宗此时又想起刚才被孟良叫骂的情景来了,谢金吾一家被杀十八条人命,刘成仁和守城二将全都被杀,还死了很多官兵,还不是郡马的部将所为?他越想气越大!就说道:“御先生既然不叫郡马偿命了,就把他充军到云南,永不许还朝!”

    真宗的旨意一下,众官员全愣住了!怎么的?不叫郡马回来啦!

    八王此时也觉得束手无策啦!皇上正在火头上,不如过一过,再动本给郡马求情。现在只好如此!就说道:“万岁,叫郡马充军不回,我御妹怎么办?不如叫郡马带家眷同去,我也就放心了。”

    真宗说道:“准本,郡马可带家眷同去。”

    郡马领旨回府,叫郡主也准备一下,带孩子一同前往,在府中和太君一起呆了三天。三天后,皇上派来两名解差,押送郡马去云南。

    郡马夫妻走的时候,八王和寇大人都来送行。太君和全家人都哭了,八王劝道:“过个一年半载,我再金殿动本,一定叫郡马回来!”

    太君又对郡主说:“你们带着二孙孙宗勉,把大孙孙宗保给我留下吧!”

    郡主说:“也好。留下宗保叫他替我夫妻二人早晚向母亲问安!”

    郡马说:“母亲年高,还要多多保重身体才好!”

    宗勉说:“奶奶,那我们就走了,您多保重吧!”

    太君说:“我那可爱的小孙孙,恐怕你和奶奶见不着面啦!”

    宗勉说:“见得着,见得着!奶奶永远永远也不会死的!”这句话又把太君给说笑了!

    郡马又嘱咐宗保说:“你已经十二、三了,每日要习文练武,听奶奶的话。不可惹奶奶生气!”

    八王又叮嘱两名解差:“路上不必叫郡马带刑具,要骑马而行,家眷坐轿车跟随。到了云南,在依法办事。如若刁难郡马,回来后孤定不饶!”

    八王的安排,两个解差哪敢不听?八王又问了他们的名字,二人答:“史金山、唐玉林。”

    八王又赏给他们每人一匹马,太君又给了二位差人一百两纹银,叫他们路上好生照顾郡马。

    二位谢过八王和太君,说:“我们一定把郡马爷平安送到,请八王千岁和老太君放心吧!”

    八王叫人从南清宫牵来两匹马交给解差。杨洪给郡马和郡主备好了马、轿车,文武官员和杨府的亲友很多人都来送行,有丞相王苞、高王、郑王、呼王、东台御史黄守义,连兵部司马刘文晋也来了,就是王强没来。郡马拦阻,不叫大家送行,众人哪里肯听?有坐车的,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步行的,离开杨府顺大街奔南门。一路上买卖店铺过往行人听说郡马要充军云南,也都纷纷观看。更有很多人感念杨家众将保国爱民,也跟在后面自愿送行。真是人山人海、浩浩荡荡!文武官员送郡马出城,马上步下排成长龙。前边是二位解差拉着马,有一辆轿车在当中,车前边一匹花马拉长套,驾辕的骡子是菊花青。沙鱼皮的夹板丝线套,鹦哥绿的笼头坠红缨。大鞍上的花草做得好,抱脚云子是银白铜。车辕子足有一丈二,上边的雨褡七尺零。蓝缎围子晴天罗网,双飞雁有四块玻璃放光明。大座褥足有一拃多厚,藤縻车底有两层,里边放着一个大靠枕,花花草草绣得精。车围是麒麟送子渔家乐,那边是仙鹤驮着老寿星。车轴本是乌榆木,上边碗口大的包银钉。山西脚子蒺藜瓦,上边钉的是菊花钉。广西油瓶桐油捻儿,赶车的一拔“嘭儿”的一声。膏膏大、膏膏小,一推一拉响咯噔。赶车的小伙儿多干净,浑身上下一身儿青。漂白的袜子明填脸儿,鱼鳞洒鞋满天星。手里拿一个竹鞭杆儿,上边坠着五色缨。狗皮鞭梢净了里儿,鞭子一甩叭的一声,走一步,打一下,走两步,响两声,一连走了好几步,叭叭地响了好几声。车里面坐着郡主和宗勉,车后面跟着郡马公。八王千岁和寇准,文武百官众宾朋,送了一里又一里,出城送到十里长亭。郡马说:“大家不要再往前送,来日还能再相逢!”哭坏了八姐和九妹,郡主下轿别皇兄。八千岁含泪叫御妹:“都怪为兄我无能!过个三年并两载,我在金殿把本呈,保御妹三口回朝转,皇上要不准我不答应!豁出为兄我一条命,金殿上也要碰碰金钟!”郡主请王兄多保重。八王又搂过小外甥,忍悲痛亲亲孩子的脸,宗勉说:“我跟爹娘去昭通!”八姐九妹也拉住侄儿的手,难离难舍泪洒飘零。叹坏了高王和丕显,送行的众人无不伤情!郡马叫声:“两位贤妹,替六哥六嫂多把孝行。和众位嫂嫂要和睦,别惹老母把气生。对宗保习文练武严加管教,切不可娇生惯养任意而行!”妹妹点头说全记住,郡马说:“你们保着八王快回城!”大家正然要分手,忽然前边乱了营:行路之人四下跑,齐说道不知哪里发来了兵?杨六郎提枪上了马,叫八姐九妹也准备冲锋,高君保、呼廷丕显和刘文晋,能打的全都上了马走龙。郡马说:“你们保护众人和八千岁!”把个赶车的把式也吓蒙,两名解差也往后退,郡马抬头看分明:在前方大旗飘摆时舒时卷,刀枪闪光耀人双晴。郡马一看说:“不要紧,来的本是大宋兵。”叫八王千岁别害怕,郡马他纸糊的灯笼心里明,来者多半是孟良、焦赞,他们一定是没回边城。六郎说:“你们在此先别动,待我上前问分明。”说完催马迎上去,果然听孟良大笑叫盟兄:“接应来迟,有罪有罪,六哥受惊,多多受惊!”郡马问:“为何不回边关去?”孟良答:“怕六哥被杀在汴京。我们兵退四十里派人把你探,才知道六哥被充军去昭通!我们在此把六哥等,接你一同回边庭。”六郎摆手说:“办不到,抗旨不尊,国法不容!”孟良说:“哪个敢把咱弟兄找?我叫他大斧之下把命扔!”郡马说:“东京城还有天波府,老少全家满门庭。杨家本是忠良将,要想造反万不能。杀人本当去偿命,把我充军是万岁宽容!弟兄们要听我的话,镇守边关为国尽忠。等六哥一旦回朝转,我们还是过命弟兄;如若不听六哥劝,我和你们断交情。”孟良大怒说:“断,断,断!好人坏人你分不清。现在我是带兵元帅,我掌帅印比你灵!”吩咐三军“往上闯,把郡马抢回边关城!”一声令下如山倒,哪个大胆敢不从?人多势众要抢郡马,边关将大闹十里亭!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巧摆牤牛阵》。

    第001回杨郡马割袍断义孟元帅划地绝交

    话说孟良率兵要劫郡马,骏马大怒,叫声:“不要动!孟良,你们现在是边关的总兵、朝廷的武将,在汴梁造反杀死不少兵将,万岁还没见怪,怎么又竟敢半路劫差?你们速速退兵,咱们还是好友;如若不退,来吧——”

    孟良说:“六哥,你要动手吗?”

    六郎说:“我不能和你们动手!我们是结拜兄弟,我也知道你们的一番好意。可是我不能那么做,也没有脸和你们打。干脆,你举斧子县把我砍了吧!我一死,你们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也就没人干涉啦!来,你过来杀吧!”说完,六郎把枪挂在得胜钩上,甩镫下马,来到了孟良的马前。

    这时刻把边关众将全难住了,不知道怎么办?全看孟良!孟良是元帅,大家都听他的。只见孟良挂好了大斧,也从马上跳下来,扑通跪在郡马的面前。他一跪,后边的众将也全跪下了。孟良是从不爱掉泪的,今天却放声大哭起来了!孟良他跪在地上把头磕,放声大哭口叫六哥:“我杀了状元才给你惹下祸,倒叫六哥受折磨!我原想劫差巴六个救,同回边关去把酒喝。你为什么保宋军恋恋不舍?六哥做事欠斟酌!无道君只知道贪欢取乐,听信奸臣耳软心活。杨家将东征西战功劳大,舍死忘生保山河,到头来把你充军昭通府,你还保昏君却为何?”孟良他边说边流泪,连连又叫好六哥:“你要答应跟我们走,我情愿吃斋行善念佛陀。”焦赞也连连点头直说对,众总兵急得把手搓,郡马见此景情万分难过,泪珠点点似穿梭,“众位兄弟你们难死我,我真不知是死还是活!”

    郡马对众将说:“你们全起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众将全起来了:“六哥,你说吧!”

    郡马说:“你们是叫我死,还是叫我活?”

    大家一起说:“叫六哥活!”

    “孟良,你说呢?”

    “六哥呀,不是为你活,能三番五次来救你吗?”

    六郎说:“叫我活,你们就回边关,叫我去充军发配。我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了,你们看——”说着往后边一指,“你六嫂和侄儿宗勉坐在轿车里,六哥不穿罪衣、不系罪裙、不带重刑,并且还骑马到云南,这还用你们救吗?只不过咱们兄弟分开感到寂寞!八王千岁在朝里一定会像办法把我提前赦回,到那时我一定去边关找众位弟兄。还是放我走吧!”

    孟良说:“六哥,我们这头全白磕啦?你也太难点儿啦!我爹娘活着的时候,我也没说过好话呀!你怎么这样凿死卯、认死理、钻牛犄角、一条道走到黑全不带拐弯呢?你算什么孝子?老母偌大年纪,你充军走了,老娘现在只有你一个儿,能说老娘不想你吗?想人的病室没法治的!老娘如果为想你死了,你还算哪道的孝子呀?在边关时你说过:尽忠不能行孝。你现在就不能不走,来个行孝不能尽忠吗?”

    焦赞说:“二哥说的对!”

    众将也说:“孟二哥言之有理。”

    郡马说:“看来你们这些过去占山为王之人是不懂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