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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马说:“回去以后,请二位在百忙之中到养父去一趟,告诉我母亲这里的一切,叫她老人家放心!”

    郡主说:“我和王兄相认之事只可对老太君提,不要对外人讲才好!”

    二位公差点头答应。王爷批了回文,又赏给二人百两纹银,二人辞别回朝。

    云南王对郡马说:“你夫妻二人就在王府吧。因为你是永军不回,孤王找个风景之地,给你们修座府。郡马如果愿意,就给我当个领兵大元帅,起兵反汴梁,不保这昏君了!”

    郡马说:“那可不行!如果造反,早就反了!”

    郡主把边关众将造反,郡马如何退兵之事说与了云南王。云南王说:“杨家既然死保大宋昏君,我也不加干涉。府,是一定给你们修!”

    任堂惠说:“我看不必修府了,郡马虽然是永军不回,可是朝中还有八王和很多的忠良,过个一年两年他们一定想办法把郡马保回去。我家中有的是地方,我打算叫六哥和我住在一起,因为六哥的枪法超群,我要和六哥学学枪法。如果住在别处,就不大方便了,请云南王答应!”

    云南王问郡马:“你愿意住哪里呀?”

    郡马说:“王兄不必为我修府了,我就住在任贤弟家吧!”

    王爷又问郡主:“贤妹是不是也住在任府呢?”

    郡主说:“我带着宗勉可以在任府和王府两头住。”

    说罢,郡马夫妻领子先回任府。王爷派人护送,并且送去很多金银绸缎。

    从此,郡马每天就和任堂惠在一处习文练武,教任秉枪法,有时也向任秉学南方话。郡主和任妻姜氏也如同亲姐妹一般。可是,由于两个人相貌相同,也闹了不少笑话,连郡主和姜氏夫人也经常分不出哪个是自己的丈夫!后来还是郡主想了个办法,他用白缎子给任秉和郡马做了两件袍,一件上绣惠字,一件绣上景字,后来就以袍分人,免得认错。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郡马已经充军三年。这三年中董铁锤、宋铁棒二人也常来任府,后来和郡马也结拜了。任秉也没出门行商,一心和六哥学梅花枪,只还有一招没有学会。宗勉也同时学会不少武艺,现在已经十三岁了,舞刀弄枪踢腿打拳还真有两下子!只是郡马最近很想家,老母亲偌大年纪身边无儿行孝,一阵阵非常痛心。

    谁料想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一天,董铁锤来到任府对郡马说:“六哥,王爷请你去一趟,说是汴梁来了奉旨的钦差,请六哥去见。”

    郡马不知道钦差是谁,就忙告与郡主,又说与了任秉,任秉说:“我跟六哥一起去吧!”

    郡马说:“不必了,贤弟在家听信吧。”

    任秉想:“也许是调六哥回朝吧?我们哥俩还真没呆够哪!”郡马跟董铁锤一同上马来到云南王府,到了银安殿之间王爷自己在座,并不见钦差。王爷叫郡马落座,然后叫两旁众将退下,只留董铁锤、宋铁棒二人。

    郡马问:“王兄,叫我来有什么事?”

    云南王说:“妹丈啊!”云南王在座上开了言,叫声妹丈听周全:“汴梁城来了人两个,都是官居大位在朝班。一个是王强一个是高君保,二人都是奉旨的钦差官。方才在银安殿上对我讲,为兄听罢心似火燃。有心把他二人斩,又怕妹丈你要把罪承担!强压怒火叫他们等候,才把你招来当面谈,有人告你在云南造了反,要夺取大宋锦绣江山。三帝真宗传下旨,抄你的全家入牢监,又派王强、高君保,带着圣旨到云南,叫你郡马把人头献,他们要带着人头转回还。你若不把人头献,全家人想活难上难!孤王我知道你没有反意,这准是无道昏君又听了奸言。妹丈你打算怎么办,要把心里的话儿对我言!”郡马听了这番话,怒火冲天虎目圆翻,“我退走了孟良和焦赞,就是为国为民为江山。情愿发配昭通府,掐指一算整三年。每日习文又练武,准备打退辽寇犯边!为什么说我造了反,要推倒大宋保云南?叫王强、高君保来斩我,若不然家里之人命难保全。分明是有人把我暗算,左思右想实在为难!”云南王眼望郡马叫妹丈:“你听为兄表当年,想当初我父柴王坐金殿,赵匡胤和郑子明扶保江山。我父病重眼看晏驾,把我二位盟叔叫到面前,我父就要让龙位,他们二人谁也不肯坐金銮,非叫我接位来坐殿,我父皇叫我跪在地平川,谢二位皇叔让我坐殿,父皇晏驾赴九泉。我登基不久陈桥兵变,赵匡胤抢皇位把我撵到云南。他以为我到云南准把命断,成不了大事就算完!没想到我现在兵多将不少,妹丈啊,天下本是柴家的江山!宋朝昏君一帝不如一帝,你养家保宋该有多冤?潘仁美害了杨家将,杨家的功劳高如山。昏君不但不把恩报,还把妹丈发配到云南,若不是我们兄妹相见,只怕你早已命丧黄泉!现如今太平无事民安乐,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昏君他又要害妹丈,我问你保他冤不冤?你要听我良言劝,把钦差斩首号令高竿。你为带兵大元帅,再派一位先锋官,要兵有兵要将有将,我们的粮草用不完。兵发汴梁推倒大宋,咱二人可以平分江山!”云南王还要往下讲,郡马听得不耐烦:“皇兄你要说别的还可以,叫我造反难上难!杨家本是忠良将!扶保忠臣就不保二主,一臣二主骂名传。我宁可背屈含冤把人头献,为保全家得安全!王兄不必来多管,你按公办事理所当然。”郡马说出这句话,云南王气得怒火冲天!

    云南王说:“你杨家果然是忠良!没造反皇上就派人来要人头,你也自愿献出?哎呀,世上竟有这样愚忠之人!”云南王也是个性烈如火之人,一气之下叫众将上堂,又叫人找来钦差,叫他们自己当面谈。

    王强和高君保二人走上银安殿,郡马一见急忙走上前去,抱腕当胸叫声:“王兄,高贤弟,你们可好!”

    高君保半晌无言,热泪成行。王强取出圣旨说道:“郡马接旨!”

    王强手捧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杨延景犯罪充军到云南,非但不思悔过反而图谋不轨,暗派刺客夜入皇宫刺王杀驾。行刺未成,刺客摔死在宫院。身上搜出杨延景亲笔信一封是为物证。朕念杨家屡有功勋故而罪归一人,暂把你全家入牢,派王、高二卿去昭通斩回杨延景人头再放你全家无罪;如若不献人头,定斩全家满门!钦此。”

    郡马听完,看了看君保。高王过来说:“万岁叫来,不能不来。大哥,你是反了吗?”

    郡马说:“贤弟,杨家世代忠良,我岂能造反?说我谋反,有凭证吗?”

    王强说:“叫高王来,就是怕郡马要凭证!高王,你说吧。”

    君保说:“有凭证。”

    六郎大吃一惊:“什么凭证?”

    “你亲笔写的一封反书。王元帅把你母老太君请上金殿当面验过,果是郡马笔记。因此太君和众女将才服绑,全家被押入监!”

    郡马听完,真是有口难辩。王强说:“贤弟,你我二人也是结义兄弟,我也出于无奈才来云南。你不服死,全家难活;你如服罪,我二人又怎能忍杀你?说罢,还装出一幅愁容。”

    郡马心想:“不管王强说的如何,高君保绝不会骗我,我不能叫高王为难!”就一狠心说:“你们就杀吧!”

    高君保能下手吗?王强也不能动手,可是他暗想:“杀了六郎也算给我兄弟报仇了!”就对带来的军兵一递眼色。这些军兵个个短衣襟小打扮,绿裤子挎腰刀,过来就要拉到杀郡马。

    这是云南王实在看不下去了,喊声:“且慢!”大家都没敢动。别看王强他们是奉旨钦差,可是到了这个地方还得听云南王的,郡马此时却说:“王爷你不能多管,更不能拦挡。不能为我一人,叫我全家性命难保!”

    云南王一听郡马这样说,他就不好说话了,帮腔的上不去台,把云南王急得白眼珠上起了红丝!心想:“你这三关元帅,久经大敌的英雄原来这么窝囊!你真要献人头,这可怎么办?”就问:“既然你愿意献人头,我可以不阻拦。可是我问你反没反哪?”

    “虽然有一封反书,可我不承认。”

    云南王又说:“既然不是你写的,你为何还要服死呢?”

    郡马说:“为了救我全家,可以一死。万岁早晚会知道我是冤枉的!”

    云南王说:“知道你是冤枉的,你不是也死了吗?”

    郡马说:“我一死,也证明我是忠良。不是忠良能服旨献人头吗?”

    云南王说:“你非要死,我也不拦。不过现在交人头可不行!我妹妹现在任府,叫二位钦差等一等,你去与郡主说明此事。不然以后她怨我袖手旁观,我可不担这个埋怨!”又对王强和高君保说:“二位钦差多等一会儿吧,叫他们夫妻见个面!”

    高王说:“可以!”

    王强可恨不能一把抓过郡马的人头他才称心如意,可是云南王在这里搅合着,他也没办法,只好答应。

    郡马也正想和郡主见个面,也想见见任秉,托付他照顾郡主母子,所以就说:“如此说来还要请二位钦差多候一时!”

    王强假惺惺地说:“我二人没说的,贤弟快去吧!”

    云南王在座位上气得够呛,对两个钦差连个座位都没让。心想:“我妹妹绝不会叫他献人头,如果那样,我就豁出去得罪郡马了,羡煞了这两个钦差,用他们的头来祭旗,我兵发汴梁。杨家不死就救出杨家;杨家如已死,就给他们报仇!”

    高君保站在那里只是替六哥难过,泪水直流,湿透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