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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指后面,叠成一条人梯的混混团逃的更快了,他立刻就冲了过去。

    “———不可以逃课!”

    他喊着冲了过去,我趁此机会赶紧逃走了。

    ———死正经。我在心里给他取了这么个绰号,并决定以后都这么称呼他。

    *

    很久都没有这种难搞的感觉了。

    本来学校好歹也能让我轻松一下的,但这个死正经一看就是责任感极强的类型,被他误会成不良少女搞不好会想着什么感化之类的事,那样的话我的快乐学校生活也就完蛋了。

    ———哈哈,不可能吧。再怎么说也不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疑似不良少女就那么不客气地上来就硬核感化吧(棒读)

    “………二阶堂,你们班是不是新来了个转校生?”在下午的课下,我找了个机会,向二阶堂搭话了,“———告诉我他的信息。”

    ———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彼此的身份,问问他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他很有钱?”

    “不,你这人怎么回事?”我眯着眼睛看他,“我看上去就那么在意钱?我只是被他硬搭了几次话有点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而已。”

    ———我有种会被缠上的预感。

    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他吗……”二阶堂说到死正经的时候,露出了有些无语的表情,“他叫丹波辰寺,是个很奇怪的人。”

    ———果然。

    “具体奇怪在什么地方呢?”我拿出了笔记,准备粗略地了解一下他的奇怪之处,好提前有个准备。

    “————”二阶堂很迷茫地看了我一眼,随便一想就说出了好几个,“早上的时候自顾自站在门口查风纪,制止男女异性不纯交往,然后把不符合校规的发型全都当场理了———这种事还有很多哦。”

    ———我有点害怕了。

    “中午的时候经过后面的那个角落,发现那几个混混居然一边正坐在丹波面前一边放声大哭,还说着什么【教练,我想考大学】这种蠢话。”

    那是什么过于生草的场面啊,而且他真的用爱感化他们了?

    “到现在班里都没人找他说话。”二阶堂靠着墙解释道,“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怪人,但他也没什么反应,应该根本就不在意吧。”

    ———我懂了。

    如果说柏木是那种普遍意义上被所有人承认的老好人的话,那丹波应该是那种得罪别人也不自知的我行我素的那种非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吧。

    在这个节点转学过来让我有了不好的猜想。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准备今天回去补个好觉,把刘海剪短一点,装成一个好孩子,把引起的注意给掐灭在萌芽里。

    “谢了。”

    我向二阶堂道谢,转身离开,回到教室。

    “啊,汐见同学!”柏木看到我,高兴地向我招手,“正好说到周末安排,我们五个想叫上天宫一起去玩,你要不要一起来?”

    这是死亡局,打死我都不会去的。要找就找那个死胶佬去。

    “………我在我打工的餐馆升职了,”我强行露出难过的表情,“工作时间会有冲突,不好意思呢。”

    “那下周———”

    “下周也有安排。”

    “放学后———”

    “放学后也有安排。”

    我端正身体,无懈可击地回复着,没错,我想通了,之前对柏木的态度实在太过柔和以至于让他产生了【有戏】的错觉,从现在开始,我要从各个方面封住他的进攻。

    ———你没戏了,小兔崽子。好了,快点受到打击然后放弃吧。

    “———这样吗。”柏木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样也没关系。”

    “啊?”

    我真实迷惑了,这家伙的热情好像完全没有受到打击的样子。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那就这样,”我木着脸,想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今天天宫仍然在负责卡巴拉发生的事件,因此并没有来到学校,要是他们两个一起直球过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遭的住。

    “千穗理,”富婆夕子小声叫住了我,我立刻就回来俯下身,摆出了听她讲话的样子,“能不能……放学的时候和我一起回家?早上那件事……我有点害怕。”

    “当然可以。”

    我立刻就答应了,从高处看,我发现夕子的手指在微微拨着钱包里的纸币,想必数钱是她紧张时的下意识动作,这样的小动作实在是太过可爱,以至于我艰难地把【和我结婚】这话给咽回肚子里。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惹人怜爱,楚楚可怜的少女。

    “……谢谢你。”她微微露出笑容。

    ———等会儿就把混混们给打一顿吧。为了守护这个笑容。

    回到座位前,我发现柏木瞪大眼睛看着夕子,摆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让我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

    ———你也看上夕子了?

    没想到竞争如此激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情敌了,各凭本事吧柏木!

    *

    “走吧。”

    我提醒夕子,拎起了自己的学生包。

    富婆乖巧地站起来,往我手里塞了钱。我强忍内心的喜悦,把钱放好,任由她挽住我的胳膊。

    没想到刚刚走出校门,那群混混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摆出了认罪的姿势。

    “———我们错了!原谅我们吧!”

    他们的头发全都剃成符合校规的样式,看上去就像痛改前非了一样,放在青春电影里就是那种离家出走的逆子结尾和老母亲抱头痛哭般的泪目剧本。

    “………你们怎么了?”我把夕子带着远离了他们一点,“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揍你们了。”

    ———别在校门口搞这一出啊!感觉好丢脸。

    “那样就好了。”富婆轻声说,“别管他们,回去吧。”

    ———…………哼,你们捡了条命啊。

    我带着富婆,绕过了闭上眼睛腿肚子抖着的混混们,向旁边拐去———

    “你也是,变成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吧。”突然从拐角出现的丹波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夕阳下照,这种老套的【硬汉感化不良少女】场景构图宛如昭和的电视剧一样。

    ———我一直都在做对社会有用的事情,这家伙说个头啊。

    “………”

    我蒙住富婆的眼睛,面无表情地与他侧身而过。

    走了。

    ———这家伙真的想感化我,下次再也不立多余的flag了。

    “别看那边,我就是因为和他对视才被缠上的,要是他找你麻烦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我小声提醒夕子,警惕地瞄后面看他有没有跟上来。

    “我才不会打女人!”像是我的话侮辱了他的原则,他一脸正色地反驳,接着他皱紧了眉头,“汐见千穗理,我一定会让你走上正途的!”

    ———我现在就走在正途上啊!

    感觉和这种认定了我是不良少女的人解释了也没用,我立刻带着富婆离开了这里。

    ———好不容易在学校能安静地过日子,现在又出现了会盯着我的转学生,要不干脆我也转学算了。

    我的眼神灰得更彻底了。

    *

    “晚上好!”

    一进工作大厅,我就看到了我的同事,在北乃市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法少女★fire酱叶月君。

    ———根据升职文书上写的内容,我要和另外两个小队长结成小组,再执行任务。

    这应该是个新规定,因为之前邪恶组织的新闻报道里,并没有三个小队长单独出勤,进行破坏活动的记录。

    ———果然,现在的平衡被打破了。

    在休息室和小队长等最后一个队友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身上的新装备,又试着往空中挥了几拳,发出飒飒的风声。

    熟悉了几遍比杂兵服要高出不少性能的战斗服操作,我们仍然没能等来队友。

    “………现在几点了?”

    我问旁边的叶月。

    “已经快要开始了。”

    叶月调出时钟的分屏瞥了一眼,回答我。

    哔的一声,休息室中央的地板裂开,露出了里面的投影装置,先是虚影闪烁了两下,然后出现了一个全息投影,为了配合这个投影,房间的灯也暗了下来。

    “亚多拉马雷克大人。”

    我们非常配合地单膝跪地,低下头等指示。

    不仅是要组成小组,首领之前还提拔了四个中层领导,帮忙调配战斗任务,他们被称为什么四天王,偶尔也穿上皮套放放狠话什么的,保持着相当的神秘感。

    但实际上组织内部都知道四天王全是文职人员,一个都不能打。在内部搞这种要单膝跪地的仪式也是为了放狠话表演的时候大家能演的更有真情实感一点。

    连全息投影的噪点都遮不住亚多拉马雷克肚子上的赘肉,一看就是不好好锻炼的肥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好,你们……”他有着可以去配音蝙蝠侠的低沉声音,乍一听还有一丝【他是个厉害角色】的错觉,顿了一顿,“好像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

    “不知道,”小队长老实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到。”

    “哎,这可麻烦了啊。”亚多拉马雷克气势垮了下来,一边嘟囔着【录入好麻烦】,一边查询起来,找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我们还在单膝跪地,赶紧说,“赶紧起来坐好吧,那种仪式随便搞搞就行了。”

    ———就是这点,要是这样的四天王上战场,说不定还没打起来就会被哥哥骂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