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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他已经被我问了无数次这个问题,终于被问烦,刷得一下变成人形,接住失去了毛皮靠背倒下去的我,“你自己还不是不记得,非要我记起来干嘛?”

    我有点委屈,“他们告诉我,我的前世跟一只小老虎交情不错,我就跑来证实一下嘛,说不定我们的交情是从前世就有的,那么久了,如果你能记起来证明一下,也是挺开心的一件事。”

    “你无聊不无聊啊?”虎精伸手敲我的头,“不论前世有什么好坏牵连,至少我们现在的交情不错,那前世有什么关系?我证明了前世我们不认识,你就会因此不来认我这个朋友了吗?”

    “那倒不是。”毕竟我跟虎精最初认识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劳什子的洛笛。g

    “那不就结了,反正一点影响也没有。”虎精耸耸肩,变回原形,我再度靠上柔软的皮毛,昏昏欲睡,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在动物园混了一个月,虽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至少不是病殃殃的容易任人鱼肉的虚弱样了,整天靠着虎精发呆睡觉也不是办法,我于是跟动物园一干精怪道别回到了家里。

    瑞上班去了,想起我矿工了三个多月,好歹该跟老板说一声,我打开电脑准备登陆msn解释一下,看有没有可能销假上班去。前阵子房间里的电脑因为躲闪风无痕的缘故被洒了汤药,估计是不能用了,我无奈的走进瑞的房间借用他电脑,主机刚开,msn就自动登陆,我来不及改用户名,信息提示框自动出现了科克长老发来的信息,“瑞,干的不错,这是你第三十一次挫败猎魔人了。”

    如果科克老头在我面前,我想我一定会上前去摸摸他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什么的,三十一次,有这么多吗?我认识瑞到现在至少也有七八百年了,印象中这么长的时间里猎魔人的大规模行动一只手都数的出来。这三十一次,可能多数是在我遇到瑞之前吧,只是瑞是从菲尔吉斯死后开始接手族里的事务的,算算到遇到我也不过一两百年的时间,那段时间因为洛笛制造的灾难的缘故,在承诺的束缚下,猎魔人的行动应该不会太频繁吧,科克长老又不像是会说胡话的。

    我支着下巴陷入思考,老头的第二条信息又发了过来,任务栏闪了闪,我忍不住移动鼠标点了下去,出现的话忍不住让我大吃一惊:“这是穹第三十一份工作了吧,这小子适应的怎么样?”

    我呆呆的看着显示屏,第三十一份工作???这不是我第一次去工作吗?

    “谁跟你说是千年前的记忆了?”风无痕的娇斥忽然闪过我的脑海,她说话时眼中有丝微微的怜悯。

    “不要回头,回头会变成盐柱。”白衣风族长的警告言犹在耳。

    我抱着头死死的盯着电脑,完全的不知不觉,的确是一种幸福,但真相的头绪既然已经出来,不弄个水落石出,又怎会甘心,我忽然有点体会到俄底浦斯的心情了。

    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模仿瑞的语气回复科克长老,“没什么,穹没事,跟之前一样。”手指控制不住的在键盘上发抖,险些打出错别字露馅。有点庆幸隔着网络科克长老的通心术不能发挥作用。

    “海妖一族过几天就会派人过来了,通灵族已经开始追寻奥南的灵魂下落,要再花三十年才会有消息,你这边的事尽快了解后和穹一起先回英国吧,夫人一直念叨着你们。”

    三十年?三十一次,相乘是九百三十,正好是近千年的时间,我忽然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回复了“是。”急忙下了线。

    顾不得上次瞬移头晕目眩的后遗症还没完全去除,我再度闭上眼,凝聚意念,看到金发老兄在他的卧室里捧着厚厚的魔法史研究,身影一闪|qi|shu|wang|,我抱着痛得像被劈开似得脑袋倒在金发老兄的床上。

    金发老兄听到响声放下了书回过头来:“穹?”

    我对他点点头,示意他暂时别说话,此刻任何轻微的声音对我的神经来说都是一项巨大折磨。

    半晌,昏眩感终于轻了点,觉得坐在人家的床上有点失礼,我站起来,摇摇晃晃的预备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还是躺下来好些。”金发老兄体贴的拦住我,扶我在床上躺下。

    “我来是为了请教你一件事,”实在没心情寒暄,我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问金发老兄,“根据你的研究,这千年来,血族狼人两族跟猎魔人之间总共发生了几次冲突?”

    金发老兄不愧是专业的研究人员,他起身走到写字台前打开抽屉,找出一本厚厚的笔记,翻了翻后告诉我,“大概三十多次吧!怎么了?”

    “最近一次是在美国?”我问金发老兄。

    他点头。

    “那前面一次呢?什么时候,在哪里?”

    金发老兄翻过一页:“在中国。三十一年前。”

    我闭了闭眼:“再前面一次呢?”

    “还是在中国,六十三年前。”

    “再再前面?”我几乎是无力的靠在床头。

    “印度,九十三年前。”

    “咦!!!”金发老兄终于发现不对,不等我问,他不停的往前翻页,“法国,威尼斯,加拿大,德国,西班牙,日本,越南……..地点都不同,间隔居然都是三十年左右。”

    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我只觉得浑身止不住的发冷,谜底在无意中一环扣一环的解开,但我却突然不想去面对。

    “我先回去了,”走出金发老兄家,打开门时,还听得到他在背后自语,“我居然一直没发现,猎魔人的行动原来是周期性的。”

    握着门把,我对金发老兄买菜回来的妻子点头招呼,忍不住苦笑,不是猎魔人的行动是周期性的,是有人操纵着这一切,循环了千年,乐此不疲。

    不想回家,我独自在阴暗的街头游荡,不自觉的,竟然走到了公司的门口,既然快要回去伦敦,好歹有始有终的去辞职吧,虽然三个月没去上班,被老板开除的可能性比较大。

    电梯到18楼,熟悉的**物流几个打字,恍如昨日,我走进大门,我一一跟同事问好。

    他们从忙碌中抬起头来,看到我,对于我熟悉的招呼似乎都很惊讶,纷纷开口,“先生是哪位?请问你找谁?”

    每个人的语气神情,都是全然的陌生。彷佛第一次见面。

    正文完结

    老板从办公室出来倒水,看到我,表现出和同事们同样陌生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请问,姜建先生在吗?”

    操作小姐甜美的声音依旧如昔日,因为我刚才熟稔的态度,微微带着警惕,“抱歉,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您找错地方了。”

    我微笑,抱着侥幸,又询问是不是有秦裴冬这个人,得到的答案一样,还是找错了地方。

    看来,不需要辞职了,我最后的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工作了近半年的地方,和那些渐渐忽略了食物性质的同事,转身离开了大楼。

    莫里现在应该也在上班,所以我搭公交车去找风无痕,上班时间的街道和公交车都很空,完全不像刚来到这个城市时候的拥挤,快要离开了,下次回来这个城市的概率应该很小了吧,甚至这个国家也是。

    风大美女依旧在熬她奇怪的汤,打开门看到我,笑眯眯的嘲笑,“你终于还是忍不住来找我了哦!”

    我点头,看来真的没有风家人不知道的事情,提醒她,“应该是催眠吧?你有办法用药解得开?”

    她有点诧异:“你不笨嘛,总算知道自己中了催眠术了!”和莫里一样反讽的语气,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苦笑,只得忽略,先问她最重要的问题,“你零零散散给我吃了不少奇怪的药,到现在,还缺几种。”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啊。”风美女遗憾的笑笑,“我答应了莫里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自己想起来,就不算我违背诺言了哦!”她的笑容里有着小小的得意。

    其实我也是刚猜到的,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即使我想起了所有忘记的事,过不了几天,还是会全然遗忘的,“你为什么会想帮我?”这是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她大小姐绝对不像是正义感泛滥的人。

    “因为我研究这种对抗催眠术的药很久了,好不容易有点进展。”她倒是坦白,不介意告诉我拿我做白老鼠的事实。

    接过她递来的药,我吞下去,只觉得一阵睡意涌上来,没多久就在莫里家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混乱没有条理的梦头一次在白天清晰的上演,醒过来,一切历历在目。我对刚下班回来的莫里打了声招呼,感慨了一句:“原来我这么能干,做过裁缝,拉丁语老师,飞行员,画匠,律师,超市营业员……..”

    莫里大惊:“你都记起来了?”责备的目光投向风无痕,大小姐耸耸肩,“我没有违背诺言,什么也没说,他自己想起来的。”

    风家家规严禁悖誓,莫里是知道的,但是看我这样淡定的微笑,一项一项把做过的,本该遗忘的职业一一列举出来,莫里有生以来头一次手足无措,只得传音召唤瑞过来。

    瑞身上有浓重的药水味,似乎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他冷静的看着我,“穹,你都知道了?”

    “是!”我看着他仓促间没来得及换下的白大褂,纤尘不染,衬着他闪亮的金发,走在阳光下,只需要一个微笑,不知情的人必定会以为是天使降临人间。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我会突然想去工作是因为催眠,物流公司会录用毫无经验的我,是同时催眠了老板和姜建,会选择那家公司是因为秦裴冬和公司有业务联系,想必在这之前,已经催眠过秦裴冬让他记起千年前的往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