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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当年那个能令她心跳的男生,想起当年她的勇敢,也许她的勇敢天生就俱来,才能让她现在这样负责任的做一个好母亲。她的生活也已走上正轨,不知他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她。但是——似乎也和早已为人妻、为人母的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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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生活不仅万般无奈,更是往往总要爱和你开玩笑。就在韦嘉以为日子逐渐归于平淡时,卓镇天来了。他还会再来见她,这是韦嘉显然没有想到。在她看来,她与这家人的剧情早已上演完毕,续集也不会再有才对。

    可是上海第二大的能源及地产集团卓氏老总卓镇天,偏偏就是想让这续集再次精彩起来。在罗湖区的一家高级餐厅里,他宴请了韦嘉。韦嘉想雷扬都没能找得到她的影踪,但对于卓来说,找一个人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想不想的问题吧。

    这里是一家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整层楼无墙,被透明的玻璃环绕起来。因为够高,所以视野很好,视野所及都是深圳华灯初上的诱人美景。甚至江面上的艇和船,只只都得经过他们的阅目,就连江那一边的香港,在雾气迷茫的暮夜中,与他们高高耸立的餐厅和这极宽的天地,凑成了一副和谐的中国山水画的氛围。

    与上次在武汉总统套房内的玩味不同,这次的卓镇天,一直神情肃穆的看着韦嘉。看着他严肃的表情,韦嘉扑哧想笑,想来可能是最近的熊市也影响到他了吧。可后来的卓镇天才知道,这也是他仅有的一次以雷扬的父亲这样的角度来和芊芊谈问题。因为,他后来爱上她,都是以想成为她的男人的角度来和她说话的。

    但当下,他并不知道。继上一次,带着好奇和探究浅浅的见了她一面后,他想不到又是这一个女孩,让他又得跑一趟。两年前的见面,他以为雷扬爱上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天仙般的女孩。当时在武汉见过以后,感觉也不过就是灵气逼人罢了,但总的来说一看就是小屁孩一个,未偿觉得真还就能让雷扬在这两年里好似发癫了似的到处找她!

    两年前,他去看她,他关心他那一根筋的纯情儿子,是不是又再次爱上了一个败金女,好让他再次拆散他们。后来看到她那种傻样,讲好听点也叫纯情,讲难听点也不过是还不够了解雷扬,而一准花痴而已。

    只不过情场经验丰富如他,也没料想到过,花痴发起威来亦是如此凶猛!把雷扬搞得如此憔悴不正常,也不知是她魅力大还是他那痴情儿太傻!害得他一大忙人,来香港谈生意,还得拨出他黄金般宝贵的时间,来见这一个老连早就调查得彻彻底底的清水女人。

    对比他常年接触到的众多成熟女性,她这么小的年纪,本来他还想叫她女孩的。不过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哦。嘿,不就是好友去世后留下的小孩吗,有必要避开雷扬跑来跟那什么叫刘算的结婚。若真要养小孩,雷扬又一副没她不行的死样子,干脆直接跟雷扬结婚得了!反正也不在乎卓家多一副碗筷而已。

    跟这种死磕感情的人谈判还真是费劲,卓镇天很想速战速决:“韦小姐,我要和你说三点:一是你不应该这样一走了之,当初为什么不给一个交代;二是雷扬他,这一年多来非常的消极;三是你必须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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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镇天的脸,韦嘉这次看得很清楚,他五官分明,双眸深遂。鼻子很挺,不知是不是有混血的基因在。韦嘉不仅喜欢看人的眼睛,更注重的是人的睫毛。她看得很清楚,卓镇天双目灼灼,上面的睫毛短短的齐齐的,不似雷扬的那般洒脱,但它们饱满的挺立着,透着一股子倔强。而他的眼珠子,有些死气沉沉。

    与上次的西装革履不同,这次他身着全套的休闲装,他的到来,韦嘉不免惊讶。她以为,若真的为雷扬而要来劝韦嘉——他一个大男人,不是应该雷扬的母亲来做,才更合适更合理吗?还有,凭什么说韦嘉必须回到雷扬身边,卓家的人都是这么思考问题的吗?

    韦嘉感觉这些事都和自己无关,虽然,在听到说雷扬消极二字时,她的心还是微微的刺痛了一下。但现在的她都已嫁作他人妇,还有了孩子,不管是姓卓还是姓雷的事,都与韦嘉无关了。“卓先生,感谢你来和我说这些,但是——”,韦嘉下意识的咳嗽了一下:“——我已经结婚了。”

    对面的那个人突然笑了起来,双手摊开,人仰靠在沙发上:“韦小姐认为这是问题吗。”什么叫不是问题,对于他这样一个又一个奇怪的逻辑,听上去都有些可笑,韦嘉只能无奈的看着他。

    卓镇天突然倾身凑到韦嘉面前,近得都可闻得到他的呼吸。这一次,韦嘉被惊得下意识的往后退,她盯着卓镇天近在咫尺的睫毛,像士兵一样残酷笔直的站立;而他的眼珠,黝黑得就像落地玻璃外,深圳沉沉的暮色——让人心惊得想回家。

    卓镇天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他的双手捏住韦嘉圆小的肩头,良久,才吐出一句极具爆发力的话:“我随时都能让你离婚!”

    晚上韦嘉洗澡的时候,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那白嫩的肩头仿佛还残留着卓镇天手指的力道,那种痛,在沐浴乳抹到肩膀时开始隐隐发作起来。她想起傍晚深圳天边最后一丝亮色,消失在她眼角,他说最后的一句话时,那阴险的口气依稀尤在,让在浴室已呆了良久的韦嘉打了个冷寒颤。有一种很不确定的无力感,渐渐的从心底最深处漫延开来。

    深刻感受到这位卓氏总裁的蛮横和刁钻,韦嘉在深圳的寒流中爬进了被窝,还是忍不住和刘算说了这件事。他正在床上看报纸,满版的体育新闻,韦嘉一点也不感兴趣。一直背对着韦嘉,还在盯着报纸的刘算,久久过后,才抛出一句:“你想见他,就去见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坐在办公桌前,韦嘉恨恨的吃着早餐。早上起来得太晚,来不及在家里吃了,所以也看不到刘算今早的神情。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想的和他想的完全不是一码子事儿。韦嘉想和阿算说,卓镇天有些变态,他却理解成她还对雷扬余情未了。难道他还不相信她对他们婚姻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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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他会这样想也正常。再怎么说当年韦嘉和雷扬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可都是一一看在眼里的。不过话说回来,韦嘉到底有没有彻底忘了雷扬,她也说不清。午夜梦回,她在床上看着月光中刘算熟睡的脸,有时候也会想如果现在,睡在她身旁的人是雷扬,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境况。

    但她随即又会想到,也许阿算也会在她睡着的时候,看着她想万一书琴还在的话……也许这个是她和他目前都触碰不得的话题,那个已经远走的江南女子,留给他们这对夫妻的是心上一个深深的烙印……

    吞完蛋糕,韦嘉到茶水间冲咖啡喝,刚倒完咖啡还没来得及冲,刘算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今天怎么走得那么早?”韦嘉听他的声音哑哑的,他今天休息,可能是刚醒来没见她就打电话了。韦嘉一手握住电话,一手按下温水键,低低的回他:“看你还在睡,就没叫你。”

    刘算翻了个身,柔柔的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韦嘉用汤匙搅拌加糖,她不喜欢加太多,最爱体味杯中咖啡,那点点苦涩在舌尖打转的滋味。她轻轻一笑:“你说了算!”不一会儿她就听到小莉醒来的哭闹声,阿算在赶忙的哄她,他贯有的那些对付小莉的小把戏,她可也是稔熟得很,因为他们的小莉可也是受用得很。

    挂完电话,她抿着咖啡,低头往下瞧,看着楼下雨中勿勿赶进写字楼的人们,刚才念起书琴的忧伤,被刘算一个及时的电话给化解了。而关于那对父子,韦嘉只知道,她现在有丈夫、有孩子、有家庭,她很幸福,无须理会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人。

    可命运曲折的是,卓镇天可不这么想。三天以后,在韦嘉上班的路上,他再次以昂扬的姿态,拦住了韦嘉。这一次,他抬起头,从头到脚扫描完蹬着高跟鞋、身着套装的韦嘉,盯着她的满是不解的脸,淡淡的只说了一句,“你要跟我走。”

    显然,卓镇天这次是来真的了。因为在深圳郊外的这所别墅里,韦嘉已经被囚禁三天了。她被人死盯着,打不了电话,没办法和外界联络。她很想家,想宝宝,——想阿算。但卓镇天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第一天时,韦嘉很是无所谓。卓镇天既然这么爱搞囚禁这招,他想让韦嘉去见雷扬,那就去呗。反正俺现在已经结婚了,以后都还是要照顾小莉的。雷扬再怎么想挽回也是不可能了滴。

    可第二天,当一个煮饭阿婆出现,用粤语喊韦嘉“太太”的时候,她开始意识到似乎事情,并不象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本是广西人的韦嘉自小就会说粤语,在深圳呆了两年后更是连俚语也会了,所以和这个本地的老阿婆沟通也毫无问题。

    23他又要抢他儿子的女人

    她去哪阿婆就跟着去哪,她站她也站,她坐她也就站在旁边。韦嘉看电视她就像一门神似的老老实实的立在旁边。韦嘉上楼她也上楼,韦嘉极力想叫阿婆,不要再叫她太太了,可没用,阿婆她——很老很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