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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芙蓉仰天笑道,“你问老娘想干什么,我倒想问你,为什么不和我哥走?你知不知道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为什么?为什么!就为了这个小狐狸精?”

    韦嘉不知道卓镇天和张芙蓉在谈些什么,她听不懂,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张芙蓉的那双肥手上——未浩哭声越发大起来,韦嘉的心也越揪越紧!不由自主的向张芙蓉靠近,她很快就察觉了,大声叫道:“你别过来!”

    韦嘉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想要回未浩!可卓镇天死命拽住。张芙蓉还在叫喊道:“缠绵啊!你们谁都别过来,今天卓镇天要是不和我回云南,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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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嘉哭了,也大声喊道:“那你就找卓镇天啊,你抓我儿子干什么!你把他还给我!”

    张芙蓉大骂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不然他为什么不跟走,为什么不去云南见我哥?”

    韦嘉迟疑着看着卓镇天,他一脸阴冷:“我已经和你得很清楚了,我们的事不要牵扯到其他人。你哥哥的事,晚点我会亲自和他交待。”

    张芙蓉也哭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跟着你从云南出来,还让你跟着我哥哥做生意!现在阿花(她女儿)都这么大了,你现在却要抛弃我。”她抹了抹鼻涕和眼泪,戳着韦嘉:“都是因为她,这个死狐狸精,从她来了以后,你就变了,你甚至结婚!她才多大,知道什么叫结婚吗!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这么好你都不和韦嘉结婚,为什么为什么啊!!!现在你居然连哥哥也想甩了,你想得倒美(奇*书*网.整*理*提*供),我是死都不会让你如意的!!!现在,就送你和这个贱人的杂种上路!!”然后她就狠狠将未浩甩走,重重的朝楼下丢去!

    “不要啊——”韦嘉尖叫道,一把冲过去,我的孩子!!!

    可是没有用了,她的手甚至都没能碰到未浩,他就快速的落下去了!一时间韦嘉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在那一刹那间,张芙蓉手持一把尖刀向韦嘉刺了过来。卓镇天想制止她,老连也想制止她,可是来不及了!

    平时都不见她身手这么灵活!韦嘉感到喉咙刺痛,呼吸困难,一股血狠狠的喷射出来!求生的本能让韦嘉想握住张芙蓉的手来阻止她,可她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张芙蓉恶狠狠的还想拔刀再扎,被卓镇天猛推开,把张姐摔倒在地,老连立刻上前抓住。

    刀子扎着很深,卓镇天根本不敢拔出来,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他吼向韦嘉,竟带着哭腔:“芊芊,不要睡!你一定要撑住!要撑住!听到了没有!”韦嘉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她眼睛睁得圆圆的,已经陷入昏迷,剩下的唯一的意识就是,原来她是真的想我死……

    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悠悠醒来,韦嘉以为自己死定了!

    所以刚醒来时她甚至是昏昏愕愕的,一时间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最直观的感受只是痛!很痛!全身都很痛!

    房间里静悄悄的,外面的天是黑的。所以花了很久,韦嘉的眼睛才适应得了。床头有久久滴一声的仪器,以及空气中特有的气味,一只手还在吊着点滴。她知道了,这里是医院。

    这间房只有这一张床,床头有几台仪器,有小灯在显示,其中有两台还在响。床的另一边有沙发,沙发前有一张茶几,那些一捧一捧的可能是花。好了,韦嘉没力气再辨识了,她真的很累。想出声叫人,可刚想动,喉咙就一阵剧痛。韦嘉想抬手按服务铃,可是双手无力,不,全身都无力,还很痛……

    38一代功臣万骨枯!我还以为我拥有过……

    这种无力感,很快就让韦嘉想起了刚刚过去的那场悲剧,泪就马上淌了下来!泪竖着,流到了耳朵里,这样的抽泣让韦嘉很快就感到吃力,因为它牵扯到了她的呼吸,让她的喉咙更痛!导致她变得更想哭了。命运的痛,以往都是别人在承受的,她曾挨过的也只是良心上的挣扎。现在这种坎坷,终于化身成她颈上的一道深疤,狰狞得不肯放过她!

    房间里很快就有人进来了,轻手轻脚的,韦嘉分辨不出是谁。淡淡的灯光亮起,双眼模糊的她依然没有办法知道是谁。但对方知道韦嘉醒了就行,是小莫。她轻轻的整理了一下沙发,理了理那些大把的花束,还浇了点水,才靠近病床。

    看到韦嘉醒了,小莫简直不敢置信,小脸上的雀斑欢快的跳动着,因为她的脸实在是抽搐得厉害!哽咽道:“太太,太太,”忽而又才醒悟,跑着出去喊:“太太醒了——”接着,所有人都知道了;再接着,所有人都来了。医生来了、护士来了、连嫂来了、老连来了——卓镇天也来了。

    在医生的陈述中,在小莫连嫂抽泣声中、断断续续的叙说中,韦嘉终于知道了,她的命实在是有够大的!那把刀没有扎对大动脉,但也有够她受的——手术实施的难度性很高,卓镇天快吼得要把医院拆了,她也迟迟没有醒过来。至到刚才满一个礼拜了,韦嘉才终于醒。

    主刀的医生们也终于能松了一口气:“卓太太,谢天谢地,您终于醒过来了。我们这群人,不敢说饭碗,起码命现在是保得住了。”

    医生还说,由于麻药打得太多,所以她现在全身还会痛,以至于无力。还得再两到三天才能恢复。

    不过最糟糕的是,虽然保住了命,但她的声道受到了极其严重的破坏——未来还能不能恢复到正常水平,医生也不敢说。要经过一定时间的训练和调理,发声应该是可以。可以后将会是一把怎样的声音,没有把握说。可能这番话医生早就向卓镇天说过了,所以他才一脸平静,不像要发作的样了。医生再看完韦嘉做了一些小检查后,就带着护士出去,最后房间又恢复了静谧,只剩下卓镇天一个人。

    这场突如而来的事故,巨大得让久经风雨的卓镇天也不禁担心了好多天。幼儿匆匆降临,走得又是如此的快;爱妻遭此突变,他却无能无力,日日盼芊芊醒来,他真的不能再失去了!卓镇天失而复得的轻轻抚摸韦嘉的手:“芊芊,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好怕你从此就再也醒不过来。我出来混这么多年,哪怕以前在看守所呆过那么长的时间、在海上飘以为回不来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怕过!”

    卓镇天已经几近喃喃自语:“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懂怕这个字怎么写!我真的好怕失去你!怕你再也回不来了!”其实这一周来,卓氏也是乱作一团,可卓镇天却天天跑医院,他不愿相信,在贾娉婷后,自己又再一次终结心爱之人的命运!还是他真的会被老天再一次无情的抛弃?最最无情的一次?

    他开始抚摸韦嘉的脸:“还好,还好,你终于醒了,终于回来了……”卓镇天开始吻韦嘉的脸,轻轻的、不停的吻她的脸,也还是轻轻的。韦嘉真想说——我的脸可能很脏,不要再吻了!可惜出不了声,只好无奈的接受这自己尴尬、卓镇天觉得万般浪漫的一幕。

    这是他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已经从掠夺改为了如此小心翼翼!韦嘉开始流泪,她知道——这段感情今夜将会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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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摸到她无场的泪,卓镇天开始慌张,他很担心她:“芊芊,你别怕,你的声音一定可以治好的!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来,他们治不好我会有办法治他们!”

    韦嘉还是流泪,想开口说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张口也没有声音出来,反送给她的只有喉咙的一阵刺痛!一波波从口腔传至食道,痛得她差点觉得脖子是不是又要断了?

    她的手稍微能动一些了,想写字,就一直在床单上画圈圈。卓镇天也感到了,由于床单上实在看不清,他就拿来了笔和纸。不过韦嘉的手虽能握笔,但要写好字还是得费些力气。她决定用最简洁的几个字,希望他可以明白。

    第一个问题就是“张、哥、?”,是这两个人害她没了儿子,为什么?可光就是这两个字和一个问号而已,已经费了韦嘉不少力气,她直接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废人!但无论如何韦嘉都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让她失去了刚出生的儿子和她宝贵的声音!

    他面露难色,似有难色之隐。看到卓镇天这样,韦嘉不爽的闭上了眼睛。“芊芊,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你知道了对你也未必有好处。而且你现在刚刚才醒来,还不能受刺激。”

    韦嘉的眼泪发出了她无声的抗议。那种闭着眼睛淌下的泪对卓镇天简直是一种折磨,他长叹一声,终于屈服。早年,卓镇天和他的一班兄弟曾到云南缅甸的边境做生意。韦嘉睁开眼睛,看着他,写下“毒?”

    他面露尴尬,点了点头。当年不懂规矩,得罪了缅甸的一个族长,被追杀。后来是张芙蓉和他哥以及他们的族人救了他们这几个人。他们全部人一起回去进行了报复,于是正式结盟。

    十几年来,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涉及边境无外乎,“走私?”韦嘉又写下了这两个字。卓镇天沉重的点点头。他现在还想维持在韦嘉面前的形象吗,敢做就应该敢认。这种集团内部利益越多矛盾肯定也就越多!

    现在分脏不均,内部发生了死伤,张的哥哥要卓镇天回云南谈判。此行就好比鸿门宴,他自然不会轻易就犯。云南张家当然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