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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微凉梅子酒 > 第52章
    程岑耸耸肩,不置可否。

    露露却似得了保证,破涕为笑,拽住程岑的t恤扯高:

    “你背后还有伤啦,你不要动,我帮你擦药”

    程岑慌忙躲闪:

    “不要!唉唉~小露露你怎么能随便扒男人的衣服啊……露露!”

    你追我躲,闹成一团。

    桌上的电脑开着,msn上,微凉的头像是灰的。

    这几日,宝贝都似过得不好。

    我知道她为何伤心,

    却不想点破。

    宝贝,

    怎么办,我很想你。

    我很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很想自私的对你说,

    即使你不爱我,也请留在我身边。

    宝贝,怎么办。

    对不起

    微凉一愣,疑惑道:

    “岑岑什么怎么办?”

    cici大惊:

    “什么笑面狐狸怎么了小软糖你去英国难道不是去扑倒笑面狐狸的吗?”

    微凉脸颊一绯,呐呐道:

    “没有……我不是……”

    cici尖叫一声:

    “不是!不是不是你居然不是!你之前明明说是的呀啊啊啊小软糖老子就要被你气死了!”

    彼端传来急促的跺脚声,cici连珠炮串:

    “小软糖你害的老子以为……以为……”

    一窒,似惊觉自己激动太过,霎时放缓了语气,低声嘟囔:

    “没事……”

    微凉晕头转向,却只听到一句:

    “以为什么?”

    cici难得的期期艾艾:

    “……没什么……啊……老子去找老哥!”

    “啪”一声挂了电话。

    微凉忡怔的瞪着电话半晌,忽然便心跳如擂。

    子白的手机号码她早已烂熟于心,平日只按“2”便能拨过去的号码,如今她却极虔诚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按下最后一个数字,微凉将手指悄悄挪到拨出键上,却又似惊醒一般,猛地将手机塞在枕下,裹着被子满床打滚。

    要与子白说什么呢?

    是要向他道歉吗?还是要问他为何吻她?

    或是问他,他的心中,对她有没有一点点喜欢……

    一点点也好……

    可是,她害怕。

    害怕听到子白说: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这让她,和他们之间二十年的友情,情何以堪。

    手机骤然响起,微凉一惊,如受惊小猫一般缩在墙角,半晌才忆起这并不是子白的专属铃声,又隐隐有些失落,摸出手机按下接听,有气无力道:

    “cici……”

    彼端却传来anthony柔和的声音:

    “小阮,你今晚先睡,明天再去找他……对了,我们的行程改变了,近日内我便会带cici回美国”

    微凉只来得及呆呆“哦”了一声,anthony又道:

    “你不用担心,我会在网上继续教你的”

    电话那端隐隐传来cici的挣扎声,anthony尔雅道:

    “那就这样吧,我要和cici好好沟通一下,晚安”

    微凉紧紧握着手机,咬牙道了一句:

    “晚安……”

    忽然便悲怆得落下泪来。

    cici走了,程岑走了,她与子白也不知何去何从。仿佛一瞬间,她便被全世界抛弃。微凉只觉身上一阵寒冷,蜷起身,埋首膝间低声呜咽。

    直哭得浑身无力,微凉心下才生出一抹决绝的勇气,抓起电话按下2,许久,彼端才传来子白疲惫的声音:

    “微凉”

    微凉哽噎道:

    “子白……”

    只一句,酸楚便哽上喉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沉默许久,子白低低叹息一声:

    “微凉,对不起……”

    后面的话,微凉已然听不清,她只知道子白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心便似坠下无尽深渊。

    她与子白,终究是这样的结局。

    是她任性,是她,再次毁了他们的友情。

    六月十五日,晴,炎热。

    微凉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下班。

    并未与子白联系。

    六月十八日,暴雨,微凉。

    微凉没有伞,在雨中淋了半个小时仍是拦不到计程车。

    子白,仍是无消息。

    六月十九日,大雨转小雨,微凉。

    微凉发烧,晕眩间打电话予子白,第一次听到冰冷的语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微凉不死心,又执拗的拨去纪氏询问,却听yoyo韩的助理有礼道:

    “副总与韩秘书去外地公干,归期未定,如果工程进展顺利,也许要几个月后才能回来”

    这是第一次,他与她,几日未曾联络。

    也是第一次,他未告知她,便去了远方。

    他们之间,还会有无数第一次,而站在他身旁的人,永远不会是她。

    六月十九日,微凉哭了一夜。

    六月二十三,雨后初晴。

    大病初愈,微凉清减许多,小脸苍白着,更是楚楚可怜。早晨走进办公室,便引来同事围过来叠声问候,无论真情假意,却是实在心暖了。

    只有小熊一脸幸灾乐祸,“啧啧”两声:

    “这么憔悴,失恋了?”

    微凉心中痛楚难以言喻,却只微微颔首,声音沙哑道:

    “是啊”

    小熊一窒,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经过微凉办公桌时,顺手将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拿走几份,转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十指如飞。

    cici已被anthony强拽着回了美国,临走时只匆匆与微凉通了一次电话,微凉当时病得昏沉,也不知自己与cici说了什么,只听cici不停叫嚷:

    “小软糖加油,要努力将白扑倒”

    她头痛欲裂,只想对cici说:

    “我没有办法勉强子白喜欢我,我爱他,我自私的希望他属于我,但我也希望他幸福”

    即使给他幸福的人,不是我。

    msn上无数头像跳动,微凉微微敛眸,屏息将滚动栏缓缓下拉。子白的头像,安静的,灰白的,停在那里。

    子白一向不用签名,但微凉清楚的看到,子白的签名栏中写着:对不起。

    几乎同时,程岑的信息框便弹出来,上面满是焦急的符号:

    “宝贝怎么了,怎么几天没上线?”

    微凉浅浅抿唇,抬起手指一下一下的慢慢敲:

    “我很好,工作很忙”

    程岑沉默,微凉关掉程岑的对话框,开始处理其他人的邮件与信息。

    许久,程岑发过来:

    “宝贝,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又问:

    “子白呢?”

    微凉深深呼吸,压抑着眼中泪意,极缓慢的回到:

    “他出差,在外地,我很好”

    岑岑、子白,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小剧场:

    我有一个相当讽刺的名字,叫周贝儿。

    那样温馨,那样甜蜜,仿佛我真的是谁的宝贝儿。

    但我什么也不是。

    所以我只让别人唤我小熊。

    我自幼没有爸爸,长到八岁时也失去了妈妈,这并不是什么十分悲惨的事。承蒙继父不嫌弃,他照顾我长大,然后让我做了他的女人,那年我十三岁。

    但这样至少比在冷漠的亲戚之间流浪好了许久,至少我有家里的钥匙,有固定的床。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我十八岁,他不再是我的监护人。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冷漠的对他说:

    “给我一笔足够我读完大学的钱,然后别再来找我,否则我就将你告上法庭”

    我想那一刻,他一定很想掐死我。他脖子粗红,青筋暴起。但他仍是给了我一笔钱,数目不大,但我仍是极欣慰。

    我想,我终于能脱离苦海。

    大学报道那天,我在寝室里第一次看见夏静,我仍记得她那天穿着粉黄色荷叶裙摆的连衣裙,灵动跳跃,她的眸光盈盈流转,她的唇浅弯如月,她向我递出手掌,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

    “你好,我叫夏静”

    从来没有女生愿意靠近我,因为我很脏。我的脖子上有莫名的红痕,她们的妈妈说我是个坏孩子。我也不敢靠近她们,因为我怕,继父会像对待我一样,将她们拽入深渊。

    那一天,我鼓起勇气,轻轻握住夏静的手:

    “你好,我叫小熊”

    夏静的手,柔若无骨。

    夏静的一切,都美好得那样不可思议。

    我与夏静是好朋友,我一直认为是。但夏静的幸福太灼热,她迫不及待的与我分享她的家庭她的朋友。她拥有很多很多的爱,这一切,我都没有。

    我只是一只无论多么努力,最终只会被人抛弃的小熊。

    我只是一只玩偶。

    我嫉妒夏静。我喜欢夏静。

    便似那扑火飞蛾,即使被她的幸福灼得遍体鳞伤,我仍想与她在一起。

    大二,夏静交了一个男朋友,她很爱他。

    那人是一个才子,平素总爱伤春悲秋,甚至与我耳厮鬓磨时,也会吟上几句酸诗。于是,正如所有桥段一般,夏静将我与他赤(奕薰吧)裸裸的堵在床上。

    夏静哭喊得声嘶力竭:

    “你们两个,给我解释!”

    但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漠然掀起薄被,旁若无人的穿衣,也不理那人的嚎叫:

    “是她!是她勾引我的!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

    而在几分钟前,他仍在我唇畔呢喃:

    “贝儿~我的宝贝儿”

    我心疼的望着夏静悲伤欲绝的脸,我想对她说:

    “看吧夏静,他不爱你,他配不上你,他在我的耳畔说了你许多坏话,残酷得我甚至不忍心告诉你,离开他吧,你与他在一起越久,他只会伤你越深”

    夏静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这并没有什么,比起从前所受的苦楚,这只不过似被羽毛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