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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熊熊燃烧的岛 > 第31章
    但是世界上总还有那么一小摄人,有一股企图点燃疯狂的战火的势力。他们妄图将本国人民拖入同我们、同民主阵营的极其有害的冲突!我们知道,新的战争对谁有利,使谁赚钱,又将给谁带来血和泪。他们过去的教训还嫌少吗!这些势力又想为了追求军火和工业联合公司的超额利润,把工人、农民垃去当炮灰。然而,我们要正告这些国家的当权者:不要玩火!先生们。资本家先生们,战火将会把你们的堡垒,你们的军队,你们的基础,全部扫进垃圾堆里去,将会激起全世界劳动人民对奴役者的愤怒和仇恨。不要玩火,先生们!收起你们挑拨者的那一套吧,挑拨者迟早会得到惩罚的。世界人民决不容忍战争贩子,定将把他们从我们的星球上驱逐出去!”

    部长的讲话结束了,但在人群中,“定将把他们逐出地球”的呼声仍不绝于耳。

    第四章古怪的患者之谜

    老人与素不相识的姑娘分手之后,沿着走廊般的人行道走了很久。在阿尔巴塔街的一条巷子里,他走进了这里仅剩的一所陈旧的房子。这房子就象一座古老的纪念碑。他顺着宽大但已破旧的楼梯,登上了三楼,在一扇门前站住,门上有一块旧式的小木脾,上面写着:“功勋科学家xxxx教授”。

    老人开了门,走进阴暗的穿堂,脱衣服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没有戴帽子。

    “嗯,是啊……”他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

    教授住的房间里,塞满了两种对立的因素——书和画。

    书占了里屋的整个空间。高大的书柜矗立于四壁,犹如书的城堡。勉强挤在四壁之间的桌子上也堆满了书,连圈椅和一块小象棋台上也被书占据了。所有的书,都一叠一叠捆得整整齐齐,放在四周。书甚至控制了房间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学术著作、纸张和陈旧硬皮书面特有的气味。书布满了整个房间,使得屋里憋闷不堪。

    油画在忧郁寂静的景色中,想把房间拉开,想使挂着画的墙敞开。它们用小桦树林中的新鲜空气和柔和的、透过云雾筛净的日光填满了空间。如果说没有树叶和野草的沙沙声渗入房间,那么只是因为所有的画上都笼罩着一片寂静。艺术家在画布上描绘的只是静谧和大自然幻想般的沉思。

    教授瞧了瞧钟,发现已经是寅夜一点了,便开始收拾睡觉。一刻钟后,他睡熟了。然而,象往常一样,很快就醒了,似乎刚才根本没有入睡。他睁着眼睛静躺了一会儿便起了身,未开灯就走近了写字台。

    路灯的光线从街上透入屋里,房间仿佛被疏松、灰色的东西填满。在放床和书架的地方,东西浓缩成黑黢黢的色调。

    有时仿佛觉得,明明空无一物的地方,东西也在浓缩。那时,教授便开始心算六位数的乘法。这是很难的事儿,而且谁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但这可以痛苦地把长时间的习惯性的失眠消磨掉。教授就这样什么也不想,或者沉湎于一些无益之举,坐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后,站起来开了灯。他走近了彩色油画。这些都是列维坦的作品。教授慢条斯理地仔细欣赏每一幅画,在那些绘有树梢摆动或在蔚蓝的天空飘然移动着晶莹洁净的白云的画面旁边,逗留很久。

    教授把三十九幅画全部看了一遍以后,就开始穿衣服。这时他发现一颗钮扣掉了。他从象棋台子的抽屉里取出了针线,戴上眼镜,穿起孔来。他穿得那么不慌不忙,穿了好长时间,穿了又穿。远处,有个人一面咳嗽,一面慢腾腾地上楼。接着沉寂无声了。大概夜访者在按门铃。最后,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嗯,是啊!……”教授叹息了一声说。

    长年的孤独生活使他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白天,他不允许自己这样做,而夜间,因为失眠就降低了对自已的要求。

    “我可以公平地指出,这种穿针的方法是完全不合理的。为了这么做,得象美国人那样说的‘诺特图诺乌埃比弗罗姆埃巴尔斯富特’——一窍不通。明天得去买二十根针。不,买五十根,还得准备同样多的各种长度的线。嗯,是啊……然后,去找一位眼力好的人,恳请他将五十根线穿到五十根针里去。嗯,是啊!……把它们放在固定的地方。你看,譬如说……喏,哪怕就放在这儿也好。”

    门铃响了。教授既惊又喜。在他单调的不眠之夜中,终于发生了件什么事儿了。他急急忙忙地套上裤子,把毯子披到肩上,沙啦沙啦地走到穿堂里。这时门铃已经第二次响了。

    这能是谁呢、

    教授本来判算去门口的,可又转了回来,不知为什么审慎地熄了灯。这才又向门口走去,原来是来了电报。教授从眼镜上面瞧了邮递员一眼,不知为什么,他的目光显出了生气的神情。

    “您的加急电报……因此请原谅……想必把您给吵醒啦?……”

    “嗯,是啊……不,您说哪儿话,我非常高兴!反正我没睡。我冒昧地问一下,在哪儿签字?……”

    关了门,教授并不急于走近书桌,就着路灯拆开了电报。电报是从国外拍来的。教授扶正了眼镜,看完电文后,皱起了眉头。

    然后,他沉重地坐到圈椅上,双手抱头,摇晃了几下。

    “嗯,是啊!……公司甚至拒绝同我们的商务代表处进行谈判。最好他对于这元素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么,当然,即使他猜不透它的用途,也不会对谁让步。你看!现在我已竭尽所能了。当然,这是应该意料到的事。甚至政府都无能为力。不,最最可敬的教授,现在证明,您过去假装精神失常的原则是正确的。应当承受这一重负,直到……直到可爱的医生……嗯,是啊!按中国的习惯,不要做出头的椽子!”

    教授把眼镜架到额头上,伸直了手臂,将电报挪远点,又重看了一遍。

    然后,他整了整披在身上的毯子,在房间内的一片灰色朦胧之中,沙啦沙啦地走过去,停在油画前。通常这种时候他都要开灯,但此刻他没有这么做,看来,他满足于破晓的微弱的回光。此外,他举止很古怪,靠紧了一幅油画,双手抓住画幅的边框,就这么站着,连毯子落到脚下,都未发觉。

    啪地一声响,画框翻转下来。墙上开了一个黑黝黝的方洞。教授伸手进去,把纸弄得沙沙作响。

    “嗯,是啊……”他说了一声,象嚼东西那样,悲哀地动动两颌。然后走到开关那儿,开了灯。

    现在可以清楚地看见墙内镶着的一个暗柜了。

    教授从暗柜里拿出了一叠叠相当陈旧的写满了公式的手稿。他翻阅了几叠,在一页上停住了。这页上画着一个女人的侧面像。他叹了口气,又将手稿放回原处。他的手偶尔碰到了一封信。

    “敬爱的教授!

    浏览苏联的科学述评,我愉快地确信,阁下恪守在‘玛丽王后号’大轮上我所提出的条件。

    “无线电物理学是阁下运用自己的渊博知识和卓越才能的最最适合的领域。

    “当然,阁下可以恢复以前的研究,我的任何一个实验室都任凭阁下使用,那里曾不止一次成功地获得已被世界所遗忘的新发现。我要提醒的是,这些新发现的采用,直接关系到阁下对人类幸福的进一步关注。

    我一如既往地准备与阁下保持友谊……”

    读到签名时,教授气愤地将信放进了密柜。

    “您所说的关于友谊和人类的字眼,听起来是何等的讥讽啊……嗯,是啊!……您的信仅仅使我确信,您还没能成功地‘重作’我的老师的新发现。只是我活着,妨碍您将已经掌握在您手中的东西滥用于罪恶的目的。那就让我亲眼看看,即便我不幸地活着,也还是正确的。”

    教授叹息了一声,砰地关上了暗柜。这时从穿堂里传来了十分清晰的沙沙声。教授环顾四周,一只手仍然抓着画框。

    “哦——哦,教授!大概您以为身上穿着游泳衣,到列维坦画的小河里去洗澡吗?”他听到了又高又急的嗓音。

    “咳,医生……最亲爱的,您把我给吓坏啦!”

    “您说什么呀!说真的,我自己才吃了一惊哩。您知道不,我仿佛听到了一种金属声……”

    走进房间的是一个身材矮小、动作灵活的人。他迅速地转动着他那两鬓卷曲的秃头。这时,他那老式的金边夹鼻眼镜不时地落下,一落下来医生就赶忙在半空用手托住,将它固定在原来的地方。

    医生将眼镜歪戴在鼻子上,不断地搓着手,向四周看了一眼说:“那么,最尊敬的教授,刚才的金属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教授明显地慌了。

    “您……我敢请您相信……您弄错了。”

    “我?没有的事!我全明白,您这是把自己骑士的盔甲抛到地板上了!”医生从地板上拾起了毛毯,披到教授的肩上。“现在我们该让检察员——也就是我发言了。听我说,别辩护!首先,我建议您躺下,立刻就躺到被告席上去,马上……”

    “亲爱的医生,我躺……我躺!我现在已经躺着啦!”

    “唉,依您看来,站在房间中央,不住地挥舞双手—一这就叫躺着?得啦,您看……总之,您常被告发,不服用我开的药,每天夜间不知在哪儿闲逛,不遵守给您规定的作息制度!或者。您也许以为,我开的药是给您的后代保存的,而我对您的劝告就好象伊斯兰教徒的妻子的劝告,那些劝告,照可兰经的说法,应当听完,但要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