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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们唐家真对不起我们俞家,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俞十七放开她,“快点儿赶路吧!”

    唐容儿看着他的背影,也只好叹口气后跟着加快脚步了,这一路她不停祈求,希望老天有眼,定要还她爹一个清白呀!

    又经过五、六天的脚程,他们终于抵达了长安城。

    由于唐朝于长安建都起便进入了最辉煌的时期,因此这儿的百姓生活安乐、富足,整条又长又直的街道上满是商家,只听见小贩的吆喝声不断,放眼处均能找到属于唐朝的特色。

    当唐容儿一进城,便张着小嘴,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她的小手更是下意识地紧抓着俞十七的衣袖,彷似担心自己会在这汹涌的人潮中走失。

    俞十七低首看着她小手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模样,偷偷撇唇笑了,“怎么?好像有点不适应?”

    “嗯。”她老实地点点头,“人好多,没一个地方是金梅镇可以比得上的,像是人潮、建物、就连每个人的穿着都高档了些。”接着,唐容儿又看看自己一身普通的布衫,嘴角拉起苦笑。

    恰巧有位俏丽的姑娘从她身旁走过,唐容儿偷偷瞄了她一眼,光那微露胸口的衣衫就让她小脸一红。想以前她和姊姊也曾为了“唐巾”的生意穿过比较“暴露”的衣裳,如今才知道她们与这儿的姑娘们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得比了。

    “我比较喜欢你身上的衣裳。”他淡淡吐了这么一句给她。

    唐容儿听在耳里,忍不住笑了,她将笑藏在心底,继续随着他往前走。

    一段距离后,他停下脚步指着远方那成片的彩色雕角、恢宏檐片,“那儿就是皇宫了。”

    “我们要进宫吗?”容儿一愣。

    “当然不是。”他扯笑,“那种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什么?”她皱起眉,“既然这样,那我们该如何调查呢?我可不希望千里迢迢来此,却只能无功而返。”

    “当然不会,虽然说皇宫没办法进去,但是以前在御膳房工作的人,有些已退休了,有些是住在宫外的,这些都是线索。”

    听他这么说,唐容儿只能惭愧的低首说道:“看来此趟进京如果身边没你陪着,我就跟瞎子摸象一般,什么都办不好了。”

    “认识你这么久,你第一次说了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一句话。”他仰首大笑出声,那笑声听来还真刺耳。

    “喂!你这人怎么又故态复萌了?对你真的不能说些好听的。”她气得鼓着腮,双手抱胸继续问:“那现在我们该往哪儿去?”

    “我们先去找我爹当年的助手──阿福伯。”他指着旁边那条分岔小径,“往这边来吧!”

    “你好像对长安的路很熟?”她跟着他继续走,“你爹在宫里当差时,你也住在京里是吗?”

    “不,那时我住在别的地方,是我爹去世之后我才搬过来的。”忆起那段时光,可是他最伤痛的时刻。

    望着他眼底的伤痛,唐容儿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安慰他,不过此事攸关到爹爹的清白,她绝不能大意,一定要仔细查问。

    她跟着静默了,随即跟着他继续往前走,经过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来到阿福伯的家门前。“阿福伯,你在吗?”

    “谁呀?”一个老人从里头走了出来,他用力拉开门瞧见俞十七时先是愣了下,但片刻后他眸子却愈睁愈大,最后竟迭退一步。

    “阿福伯,你怎么了?”他赶紧拉住他的身子。

    “你是十七?”他哑着嗓问。

    “没错,我正是十七。”俞十七指着一旁的唐容儿,“这位……这位是唐家本的四千金唐容儿。”

    “什么?唐家本?!”阿福伯猛摇头了起来,“你怎么会和她在一块儿?”

    “我要为我爹洗刷冤枉,阿福伯,听说你当初是俞老爷身旁的助手是吗?”唐容儿跨上前一步,“拜托你告诉我一切,千万不要隐瞒我。”

    “这……事隔这么多年,我小老儿的脑袋已记不清楚那件事了。”阿福伯慌张的回答,“对了,吃午膳了吗?我去准备。”

    “我们不饿。”俞十七拉住他,“阿福伯,我不相信你会忘了这事,当初你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事实,现在也一样告诉她吧!”

    “不要逼我,这事再说只是伤人,我要去忙了。”阿福伯那副惊恐的神情可瞒不过他们。

    唐容儿立刻咚地一声跪下,垂颜低泣,“说吧!如果你也说是我爹做的,我还会再去找下一个证据,我不会感到受伤,因为我相信我爹。”

    “你这孩子。”阿福伯感到难过,以前他无论怎么瞎说都没事,可这一两年为何自己老梦见唐家本那张埋怨的脸孔呢?“对了,你爹呢?”

    “他……他已经在数年前去世了。”她小声说。

    “嗄?!”他倒吸口气,难道……难道是他的魂魄来找他?阿福伯的脸色转为惨白,浑身更是控制不住地发出颤抖。

    “阿福伯,你怎么了?”俞十七眼尖地看见他出现不正常的反应,“告诉我,你当初该不会是骗我的?”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忘了。”阿福伯心虚的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那好,阿福伯,我们先离开了,等我们找过其他人问过后再来拜访你。”俞十七眯起眸专注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后,便拉着唐容儿打算离开。

    “别去了──”阿福伯叹口气,“当年在御膳房帮忙之人,除了我留在长安,其他人全离开了,而且下落不明。”

    “为什么?”俞十七很意外。

    “因为那是阴影,大家都不愿再提也不愿再想,离开这儿可以静心,也可以忘记所有恼人的事。”阿福伯很感慨地说。

    “为何恼人、又为何需要静心?是谁恼你们了?是谁让你们无法平静?”俞十七尖锐地问道。

    “你?!”阿福伯脸色一变,“你就别再追问了,能见到你们我很开心,不如你们就在这儿住一阵子吧!我去准备准备。”

    “不用忙了,我们这就要离开了。”俞十七说完便拉着唐容儿转身离开。

    “我还有话没问呢!我想只要更积极点儿,阿福伯一定会说的。”唐容儿不懂他为何要将她拉走,“这样要如何为我爹洗刷冤屈?”

    “我们再另找办法。”他眯眼说:“依这情况,阿福伯是不可能说的,我们先去吃午膳再打算吧!”

    虽然他这么说,但心情可比唐容儿还不安,因为他刚刚已从阿福伯的脸上看见了“悔恨”,但到底为了什么阿福伯什么话都不敢说?

    用膳时,突然有个穿着略显贵气的男子朝他们走来。

    “这位公子,我觉得你挺面熟的。”他虽然是对着俞十七说,但目光却直瞟着唐容儿,让唐容儿浑身不自在起来。

    俞十七眯起眸,将这一切尽纳眼中,跟着问道:“我不曾见过你,就不知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哦!我乃当朝尤丞相的侄儿尤亮。”他笑着自我介绍。

    “尤丞相?!”俞十七眸心一亮,“哦!我记得他老人家,在我爹去世时,他曾来敝舍上过香。”

    “当时我就跟在他身边,可能如此,所以对你有点印象。”尤亮又看向唐容儿,“不知这位姑娘是……”

    “我姓唐,唐容儿。”唐容儿朝他点点头,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如果我有冤屈,能请尤丞相帮忙调查吗?”

    俞十七眉一皱,就搞不懂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她想将他们的事公开,让外人来插手?

    “当然可以,姑娘有什么冤屈呢?”尤亮很热切地问道。

    唐容儿瞧向俞十七,发现他脸上出现了不悦,差点开口的话就此打住。不知是不是自己太异想天开了,一位位居高位的丞相,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帮她调查这等私事呢?

    “呃……没、没事。”她改变主意。

    “姑娘,你刚刚说到冤屈,那绝对是可以请丞相帮忙的,不必客气。”尤亮笑意盎然地,看着唐容儿的眼神更加诡魅。

    “好,你就说出来吧!”俞十七眯起眸,倒想看看尤丞相要怎么帮忙。

    唐容儿对他皱皱眉,真不懂这男人怎么转变这么大!但她还是像抓到一根浮木般,将当年的事全给说了出来。

    “哦!这事听来挺严重的,我看这样吧!如果两位暂无居住的地方,可以来丞相府暂住,这样我大伯要调查些什么也方便些。”尤亮听完后便作主道。

    “这样好吗?可要先知会丞相一声?”俞十七记得尤丞相在京中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又怎会愿意管他们的闲事?这事在他看来有太多疑问了。

    “不用,丞相以前就常告诫我要帮着为民谋福,我现在只是做我该做的。等两位午膳用毕,便可随我回去。”尤亮过于热切的模样让他们都开始起疑心了。

    但为了调查出更多的事,他们还是一口答应住进丞相府。

    当晚,当丞相尤义从尤亮口中得知此事,非常惊愕地问:“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件事可能是遭奸人陷害?”

    “没错,但唯一知道其中秘密的阿福伯却什么都不肯说。”唐容儿无奈的说。

    “好,这事我绝对会调查,你们就安心住下吧!”尤义捻须笑笑,又问:“两位怎么会认识?又怎么会一道前来长安?”

    “一切都是因缘巧合。”俞十七简单回答。

    这时,尤义的独生女尤安安直站在旁边偷瞧着俞十七,对于长相魅惑、五官俊逸的他可是愈看愈满意,因而她鼓起勇气走上前,对俞十七说:“俞公子,你和唐姑娘就安心将此事交给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