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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羽看着天若,心中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要离开自己了。

    “我很自私的。”天若推开了流羽的温情,缓缓地背过身去,“我要一个完完整整的流羽,他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说到这里,天若的声音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变得更轻渺了,“你,做不到。”

    “我还是你的王妃。”天若挺直骄傲的背,说道,“但也仅仅是你的王妃。”

    流羽闻言,一惊。抬头看着那抹白色的衣衫渐渐远去,带着决绝化在了同样纯白的雪景中,心底的隐秘再一次被撕裂,比当年失去璎珞更甚之。那一刻,他终于明白,眼前的女子不是璎珞的替身。她是天若,是独一无二的天若,是他爱着的天若。

    “天若!”流羽叫着少女的名字,施展轻功奔了过去。

    天若身形凝滞了一下,但只是一霎那就又提步前行,可是却被面前的流羽拦住了。

    “你是天若。”流羽很肯定的说道,“是我流羽唯一的妻子。”

    天若轻笑,脸色苍白而绝望,她并不看流羽,只是淡淡的说道,“是。我是你的妻子,只是妻子。”

    “你为什么不明白?”流羽扶住天若的肩膀,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我没有把你当做璎珞的替身!从来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流羽几乎是在吼道,“在我遇见你之前,你的过去不是也没有我么?我有说你把我当做洛隐的替身么?”

    “不要在抓着璎珞不放了,好不好?”流羽大力的摇着天若,只想着让她清醒过来,而忘记了自己的力度。

    天若看着流羽,微微一笑,想要说对不起却觉得自己没有一丝力气,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是在熟悉的卧房。

    天若一侧首就看见了流羽,他守在自己的床畔,疲惫不堪的睡去。心中有柔情荡漾,天若抬手轻轻帮着流羽整理凌乱的发丝。细微的动作,流羽却立马醒了过来,看着天若,扯出一个笑容,柔声问道,“好些了么?”

    天若起身,抱住了流羽,在他耳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

    流羽回抱住天若,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母亲安抚孩子一样。他轻轻的说道,“不是你的错。你被人下了毒。”

    天若惊愕,“什么毒?”

    流羽深深地看着她,无不担忧,“绝情。”他搂着天若,紧紧握着天若冰凉的手,解释道,“这种药不会要人性命,却会在人动情的时候制造出幻象,扰乱心智,使人痛苦不堪。如果没有解药就只有断爱绝情,才能压制。”

    “你说我昨天的表现就是因为种了这种毒?”天若依着流羽,问道。

    流羽颔首,看着天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询问,想要天若回想是谁下的毒。

    天若微微蹙起眉头,突然想起夜镜玟临走之前在自己耳畔说的那句话,不由得低呼道,“难道是他?”

    流羽明白天若心中所想,沉眸深思道,“夜镜玟想要做什么?”

    天若淡淡的道,“他要我的命。”接着就把和夜镜玟的约定讲述了一遍。

    “胡闹!”流羽大怒,但碍着天若体弱,压抑着道,“你怎可用性命玩笑?”

    “我觉得时间还很久,不一定会让他如愿以偿。”天若低着头,认错似的说道。

    “现在你知道了?”流羽看着她,觉得她简直就是没心机的孩子,和那个运筹帷幄的精明女子判若两别,“他堂堂紫绍宫宫主是你以为的简单么?”

    “又不是没有解药,你不要急嘛。”天若不以为意,依旧淡定。毕竟她知道自己的半片命格,明白自己没那么容易的死去。

    “以后不许这样冒险!”流羽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碧眸严肃的宛若寒冰下封存的宝石。

    “我答应你就是了。”天若还是那副淡淡懒懒的样子。

    流羽像是真的生气了,一如初见之日的冷漠,只是语气的急切表明了他的关切,“你认真些,起个誓!”

    天若微微一笑,抬手抚平流羽眉间的川字,郑重的道,“我会好好保重的,你放心。”

    流羽这才释怀,抱着天若,埋首在天若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发间。天若没有看到流羽眼中痛苦——为什么是绝情?为什么?

    而许多年后,当天若只身一人在珞珈山上的时候。她才明白,当年的绝情早就注定了她和流羽的别离,所以明了一切的流羽当年才那样的无措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