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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金楼,是胤都曲泽新近崛起的秦楼楚馆。位于朱雀道上的千金楼门面雅致,左右楹柱上有一副对子——“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大门上方悬着漆木的门匾,上面俊秀飘逸的行草书着“千金楼”三个大字。

    于别家不同,千金楼的门口没有迎客的姑娘或者老鸨,只是安安静静的迎客松,一片清净。可是千金楼并不清冷,匆匆的脚步来去,竟是一派的热闹。

    在众多的客人中,一袭宝蓝色锦衣的少年吸引了门内老鸨的注意————纤弱的身姿,绝美的面容,竟是有几分女儿家的娇弱;只是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着不属于女子的豪爽和意气飞扬,眉宇间的几分散漫的英气淡淡。少年进得门来四处环视,唇边结出一个清淡的笑意来。

    老鸨原来是漫不经心的,一见少年这个笑容,脑中划过一个熟悉的面容,遂急忙到得进来,细细的打量。

    “那不认得我么?”那少年轻笑,升腾的娇媚掩过了那在眼底缠绵不休的英气。而老鸨一下子认出了眼前的人————她竟然是靖远王妃,千金楼的大当家。

    “小爷我是第一次来,你可要好好招待啊。”天若一面暗使眼色,一面递过了一个金条,装腔作势的说道。

    老鸨会意,笑着在前面引导,“您雅间请。”

    上了楼,折入一间转角处还算隐秘的雅间,老鸨就迫不及待的道,“王妃,您怎么来了?王爷他……”

    天若不以为意的笑着,不理会情急的老鸨,顾自吩咐着,“打盆水来。”一面从袖中抽出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易容脂粉,碎碎念道,“难受死了,油腻腻的。”

    老鸨看着悠哉悠哉的天若,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站着干什么?”天若看见老鸨原地不动,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微蹙起眉头道,“白越,你倒是去打水来啊。”

    “王爷他……知道么?”白越试探的问道。

    “你说呢?”天若挑眉,已然有不悦的神色。

    白越低首,道,“我去打水来。”看着天若这般神色想必是背着王爷偷跑出来的,她要趁机通知王爷。

    天若不语,待得白越出去后,乐不可支的倒在床上笑了起来。

    流羽的声音就在这时传来,“笑什么呢?”门豁然开启,流羽和白越前后走了进来。

    天若盯着白越,看着她不平的脸色,道,“谁让你不信我?”她是和流羽一起来的,只是流羽从后门进去,而自己则大摇大摆的进了前门。

    白越对着天若,有些无奈————这个小了自己三岁的少女总是机灵古怪的,千金楼之所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名满胤都,大半都是她的主意。然而,她从来都没有正经过,至少在自己面前总是做些幼稚的恶作剧,然后自己一个人乐不可支。就像今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