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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本质就是犯贱。

    使劲追追不到,就得松松手,让他觉得叶夕颜你这人咋这样,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纠缠我了呢?

    叶夕颜说完,挥挥手,背着书包走得很潇洒。

    微卷的高马尾随风摇曳。

    背影像极了青春日漫里渐行渐远的初恋女友。

    出了校门,女孩摸出手机给孙娅发信息:许忘川跟出来没?

    孙娅:没,他还在树底下发呆。

    叶夕颜:……

    孙娅:现在又躺平继续睡觉了,我的天,他的心真的好大,傍晚树底下全是蚊子哎。

    叶夕颜:叮死他算了。

    糟糕,许忘川没按计划那样跟出来。现在要是步行去地铁站,肯定会被张晓诗带人堵住,到时候掉两根头发,跪下挨巴掌都是轻的,怕是要被混混们狞笑着占便宜。

    嘶——

    叶夕颜拨通司机电话,叫人来接。

    然后无聊地杵在校门口。

    也没等几分钟吧,本该在樱花树下睡大觉的许忘川拎着破洞的帆布书包出来了。

    男生走都走过了,又折回来。

    “你怎么还没走?”

    叶夕颜,“……等车。”

    “哦。”他搓搓脚底的石子,找不到话说,抓下头发,问:“要吃糯米团吗?”

    不远处有两个小吃车。

    老板趁着城管下班,摸到校门口卖。

    蒸熟的糯米切成团子放到豆面里滚,甜丝丝的、沾嗓子,男孩子嫌甜,但学校女生很爱吃,他想谢谢她,给他买衣服。

    叶夕颜从不在小摊吃东西。

    准确地说,不会在大庭广众吃会弄脏仪表的食物。

    她妈从小就管得严,说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脸面,要漂亮、干净。可经过末世,老鼠肉都吃过,她早没那层包袱了,点点头,很轻地“嗯”了声。

    许忘川走到马路对面,买了端回来,捧着往她前面递——叶夕颜戳一个,嚼得吧唧吧唧。

    腮帮鼓鼓的,好像小仓鼠。

    许忘川笑起来,龇出一排洁白的牙。

    她瞪他,“笑什么?”

    是啊,笑什么?

    男生啯下嘴,吸吸鼻子,“以前觉得你看不起人,很受伤,现在发现你贼贼的,有点坏。”

    好可爱。

    叶夕颜咳嗽一声,又吃两口,把纸碗一推,没好气道:“夸得好,下次别夸了,再见,我家车来了。”

    奔驰车在路边停下,车灯闪烁。

    她打开车门背包进去,嘴巴还沾着豆面,冷淡的眸光往高壮的男生身上一扫,略略停留,倏忽溜走。

    许忘川蹲在路边,吃她吃剩的糯米团子。

    舌头舔过碗底,意犹未尽,不知加了多少红糖的豆面,齁的嗓子痛,却还是没有她的嘴巴甜。

    夕阳西下。

    烧红的天空,正是夕颜。

    他琢磨她的名字,想得出神,此时此刻满满当当的胸腔其实又空空荡荡,原来喜欢一个人,心会缺一块,怎么也填不满。

    ……

    叶夕颜躲了两天。

    女厕所都不敢去,就怕张晓诗堵在里面请她喝饮料。

    想给许忘川发黑丝,撩点火,时机又没到。整天憋得不要不要的,有空就去操场跑圈,来来回回一刻不停。

    进入五月,天气热得反常,她穿的也越来越少。

    短裤、小背心。

    汗湿的刘海贴在清丽动人的面颊,再加上白花花的大腿、颤巍巍的酥胸,别提多诱人。男生们跟丢了魂似的,大热天的,教室空调也不吹,一个两个顶着烈日过来“背书”,还暗戳戳给她送水。

    她也是厉害。

    等来等去,看不到许忘川过来流哈喇子,干脆先捞点小鱼。

    不论谁送水,都接。

    ——毕竟多一个爱慕自己的傻逼,多一个关键时候挡在前面的冤大头。

    这手骚操作下来,社交账号都加满了。

    叶夕颜很满意自己的战果,有空就回回消息,给鱼塘撒饲料。孙娅不大认同,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她不要太过。

    叶夕颜笑笑,让孙娅放心。

    她有谱。

    跟班多了,叶夕颜胆子也肥了。

    不再唯唯诺诺,放学只敢坐车回家,而是带着鱼儿们明目张胆在大街上溜达,吃东西,唱k,爱怎么玩怎么玩,享受安乐世道最后的欢愉。

    张晓诗带人找过两次她的晦气,没成功,灰溜溜跑了。

    叶夕颜越发大胆。

    玩嗨后囫囵想想,就算没有许忘川,养一堆小弟数量取胜也不是不行。然而她还没乐呵两天,美梦就破碎了。

    张晓诗请来道上的大哥,在ktv包厢堵人。

    一个花臂光头带着四五个膀大腰圆的死胖子,只是往门口一站,跟在叶夕颜身后献殷勤的毛头小子们就怂了,一个两个屁滚尿流爬走,还喊妈妈救命。

    叶夕颜:……

    同样是男子高中生,这些水货也太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