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华上仙没死成【九】
第9章
虽然一早料到这样的结果,但是听它从楚之虞的口中说出来，文曦还是迟疑了一下。
“若司徒慕君真的与魁魅有血缘关系,那为何他身上一定点魔族人的气息也没有？”
文曦皱着眉头,提出了疑问，“就算他的母亲是凡人，但是也不至于这样罢？”
楚之虞沉吟片刻,答道：“兴许是用了什么法子遮住了他身上的魔族人气息罢。”
文曦不解地看向楚之虞。
看出来文曦满脸的问号,楚之虞微微一笑，抬起自己的手,将手腕递到文曦的面前,道：“上仙且闻闻看,看能不能闻出吾与凡人的不同之处？”
听到楚之虞这样说,文曦没多想,便低下头来,将自己的鼻尖凑到楚之虞那有如皓雪一般的手腕上，轻轻地嗅了一下。
文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
这股茶香清幽、淡雅，一如楚之虞给她的感觉。
见文曦凝眉不语,楚之虞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上仙可闻得出那所谓的魔气？”
“等会儿,我再试试。”
文曦应了楚之虞一声,又将自己的鼻子凑近几分。
靠近了,文曦温润的鼻息拂在楚之虞的皮肤上,痒痒的，惹得楚之虞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察觉楚之虞要收手,文曦赶紧说了一句“别动！”
,然后迅速地擒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腕固定住。
文曦的掌心炙热，箍在楚之虞微凉的手腕上,像是滚烫的火舌一样，炙烧着他的肌肤。
楚之虞的脸被这火给烧得烫了起来。
文曦只顾着和楚之虞的魔气较劲，倒是没察觉到他的异样。
仔细地嗅了一会儿，没嗅出什么结果，文曦终于放弃了挣扎。
“少主身上的确是没有什么魔气……”文曦应了一声，放开了楚之虞的手，然后转头去看他，“只是……你喝的这是什么茶，竟然如此之香……？”
问题里的“香”字还含在文曦的口中未说出来，她的眼神就同楚之虞的撞到了一块儿。
楚之虞的目光似那深不见底的夜海，表面上是浓稠的墨色，海底涌动着暗潮。
文曦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楚之虞的注视太深沉，深沉到她都没有注意到他那微红的面颊。
就在文曦恍神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手腕上一凉。
这回换楚之虞握住了她。
“上仙怎么糊涂了？”
楚之虞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拂过文曦的心头，“竟然连你们三清山白茶的味道都闻不出来？”
突然被楚之虞抓住手腕，文曦就有点儿大脑当机。
现在再听楚之虞这么一说，整个人便懵起来：“啊？”
看到文曦这模样，楚之虞笑了笑，然后学着文曦方才的模样，低下头来，在她的腕间轻轻一嗅。
“上仙，你手腕上不也是三清山白茶的味儿么？”
楚之虞道。
“你怎么会闻不出吾手腕上的茶香味？”
————
说话的时候，楚之虞的呼吸拂在文曦的手腕上，带着几许湿濡，吹得文曦的后脑勺一阵阵的发麻。
“啊？
噢！”
文曦迅速地将自己的手从楚之虞的手中抽了回来，藏在自己的背后，“我……我大概是一时间糊涂了，突然想不起来我们三清山白茶的味儿了……”
楚之虞只笑眼弯弯地看着文曦，不言语。
但是眼中满是反问——“是吗？”
文曦顿时有些局促。
于是她赶紧转移话题：“只是不知少主为何突然喝起我们三清山的白茶来了？
我记得你原先是喝龙井的罢？
那日去你们魔界，你的屋里都是龙井的茶香。”
“因为那是你喝的茶。”
楚之虞答道。
文曦：“……”
淦！我不行了！
这个楚之虞实在是太……太会了！
————
看到文曦的脸从脖子根处开始，徐徐往上染出一片红霞，楚之虞到底舍不得她窘迫，便不同她扯这个了。
楚之虞将自己佩戴在腰间的一枚玉佩解下来，递给文曦瞧：“吾佩戴的这枚玉佩，就是个能掩盖魔族人气息的法宝。
不过这法宝需要法术加持，吾若是气息不稳，就容易让魔气外泄，引起修仙者注意。”
“原来如此。”
文曦点了点头。
“司徒慕君入你三清派不算久，当是没吾这等深厚法力。
所以，吾猜测，是有人在他身上施加了法术，将他的魔力暂时封印起来。”
楚之虞话音方落，文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一般，猛地一下揪住了楚之虞的袖子：“那上次你来我三清派，却被我弟子徐慕因察觉到你的魔力波动……可是因为你出了什么事？”
否则，以楚之虞这样的身份和法力，又怎么会出现气息不稳这样的情况？
！
楚之虞被文曦问得一怔。
可他也马上反应过来了。
轻叹一声，楚之虞同文曦道：“那日，是魔界出了些状况。
吾为了维持魔界的平衡耗费了一些魔力，是以气息不稳，才使得法宝有片刻的失效，让你的弟子察觉到了吾之存在。”
听到楚之虞这个回答，文曦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了她那日在魔界所见。
大地龟裂，山河枯萎。
灰蒙蒙的一片，不见天日。
唯有楚之虞所在之处见得到几许植物。
想到这儿，文曦的目光突然一动。
“你们魔界……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文曦问到。
虽然在那之前，紫华上仙也未曾去过魔界，但是她在三清派的文献中看过关于魔界的描述。
在三清派的文献的描述当中，魔界没有太阳，却有风、有水，有森林和沼泽。
魔界之都佧王城中更是种满了紫藤花和南庭芥。
一到花期，紫色的花朵便开满了佧王城。
风吹过，垂挂在藤蔓间的紫藤花随风轻轻摇曳，南庭芥的怡人花香散开，诡魅壮丽的佧王城在这浓厚的紫色中格外的妖冶诡魅。
可与书中记载的全然不同，那日文曦见到的是个寸草不生的地方，有如一潭死水。
那已然不是魔界了。
那就是炼狱。
————
听到文曦的这个提问，楚之虞目光骤然一沉。
在文曦灼灼的注视之中，楚之虞长叹一声，道：“紫华上仙，这也正是吾要同你合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