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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 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 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666节
    “不!我是天命汗的儿子,我绝不做逃兵!”多尔衮眼神异常坚定,道:“命令所有的旗人全都上阵,给他们发放盔甲和刀枪。”

    “萨尔浒易守难攻,我还有两万八旗精锐,就算守不住,拖到大汗回援又有何难?”

    “十四哥!”多铎哽咽着,哀求道:“你看见明军阵前的那些大炮了吗,咱们的弓箭还没等开弓,人家就能打到这。”

    “就算咱们能站得住阵脚,可是城能行吗,若大汗援兵迟迟不到,我们岂不束手待毙?”

    多尔衮冷冷一笑,望向远处,眼眸微动,“就算我想撤,也已经来不及了,那熊廷弼早已搭建好了浮桥,你看那面。”

    原本,萨尔浒是依苏子河、浑河所建,是明军攻取赫图阿拉所必经之处,两面环水,易守难攻。

    金军只需要死死守住北侧,极大的节省了守城的资源。

    然而,此刻萨尔浒的东侧和南侧,也都有尘埃扬起,不一会儿,又有哨骑赶来,狂奔上城。

    “禀十四贝勒,满桂部从宽甸堡而来,现已截断了我军到老寨的退路!”

    “不好了,十四贝勒,曹文昭部已从东侧渡过浑河,正在向南,与满桂部会合!”

    多尔衮看见萨尔浒城周身愈发逼近的冲天烟尘,心下也没了什么办法,熊廷弼带着边军主力一直没出现,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南路只有满桂一支辽军,在卫所军趋于崩溃,甚至于南路金兵直逼辽阳时,他依旧按兵不动。

    现在看来,是熊廷弼早就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

    多铎也是哑口无言,一夜之间,情形怎么就能败坏到这样的地步?

    本来是断后的两白旗大军,被明军忽然出现的十万主力边军死死围困在萨尔浒。

    多尔衮忽然笑了出来,而且笑声越来越大。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熊廷弼放任老寨不打,是围点打援的路子,他是要把汗王的主力引诱回撤,然后聚歼!”

    多铎一脸懵,但就算是他,也听出了这其中的利害,连忙说道:“那…有何破解之法?”

    多尔衮仰望天空,许久才是叹道:

    “没用了,我大金军队前些日打得太过顺利,如岳托那般孤军冒进的还有不少,一时哪里调得回来。”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父汗在天之灵,能护佑我建州勇士,旗开得胜了!”

    ......

    “高,台台实在是高!”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薛来胤策马在熊廷弼身旁,笑道:

    “建奴必没有料到我军会直插向他老寨而去,听闻萨尔浒被围,必定来救,到时便可与其决战。”

    熊廷弼点头,闷声说道:“承蒙当今天子倚重,使我御辽数载,而今辽地早已千疮百孔,经受不得更大的灾祸了。”

    “传令攻城,用最快的速度,攻破萨尔浒,不留活口。”

    说完,熊廷弼深深看了一眼那建立在两河流域之间的堡垒,那里,曾是十数万明军的埋骨之地。

    随着督标营数匹快马跑下山,早已将萨尔浒城围得水泄不通的边军们纷纷开始发动攻势。

    而熊廷弼,则坐在那处小土坡上,指挥着千军万马。

    数十门最新式的镇虏炮被推到阵前,随后便是一阵地动山摇的连环轰击声,一个个身强力壮的边军兵士,得令后如同下了山的猛虎,展翅的雄鹰。

    他们飞奔着,喊杀着,直逼到萨尔浒城下,竖起云梯,远远望去,就如同蚂蚁一般,蹭蹭直上。

    左良玉手里拿着雁翅刀,大声喊道:“都他娘的傻子不成,轰城墙干什么,给老子盯住城门轰!”

    “第一个轰碎城门的,有赏!”

    镇虏炮毕竟是军器司从荷兰人手中缴获火炮所研制,如今大明现役火炮中威力仅次于红夷炮的主力作战炮。

    或许很多的女真人,终其一生,也没有想到过会见到这样四面都被火炮不断射击的场面。

    辽军的火器营,此时才真正发挥其威力。

    数百门镇虏炮被排列在萨尔浒城四周的高地上,在明军杀抵城下前,就将萨尔浒城内犁了三犁。

    几轮轰击下来,萨尔浒貌似坚固的城门已经显得摇摇欲坠。

    无数推着撞车的边军兵士吆喝着,聚拢在城门口不断撞击,一下、两下、三下…城门轰然倒塌。

    随后,明军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在外徘徊许久的满桂也是抽出佩刀,第一个冲了上去。

    来自宽甸堡的骑兵们纷纷从萨尔浒的南门杀进去,围攻的边军也从城门、云梯不断跳上城墙,如割麦子一般清扫掉城头穿戴着白色铁甲的奴兵。

    任了谁也没想到,就连以卫所军为主的抚顺在面对皇太极主力的时候,尚且能撑得住一日一夜。

    萨尔浒,这座皇太极委以两白旗重兵防备的堡垒,却是在不到半日的功夫,就被明军攻陷。

    尽管两白旗的奴兵战斗力非同小可,尽管他们有两万多人,但是随着愈来愈多的边兵喊叫着杀进城内。

    萨尔浒,就这样被熊廷弼率领的主力轻而易举的攻陷了。

    第九百一十七章:蒙古南下

    两白旗本无防备,一个个被突如其来的火炮轰鸣声,吓得晕头转向,就连坐骑也不听使唤了。

    等披甲的明军兵马从四周如决堤般的洪水冲来,他们才明白遇到的是明军出关的主力。

    尽管多尔衮立即下令固守待援,指挥两白旗女真兵在城头万箭齐发,射杀了大量明军,但他们还是低估了明军火器部队的威力。

    朱由校每年给辽东一千万两军费专门组建火器营,这钱不是白花的。

    火器营一靠近城下,便立即举起手中的遂发鸟铳,对准城头的金兵发射,一时间,无数的白甲奴兵纷纷惨叫着滚落下城。

    火器营虽然在抵达城下前遭受了一些损失,但是他们一旦到达城下,便轻而易举地将两白旗的弓箭手击溃。

    在这之后,边军们也没有丝毫的怯懦,立即竖起云梯,不断向上攀爬,抢占城头。

    明军登上城头以后,也是逢人便砍,见人就杀。

    起初两白旗还能凭借骁勇的战斗力夺回两次城头,但是随着城门告破,满桂率领宽甸骑兵入城,战局被瞬间改写。

    遭到夹攻的两白旗两万余金兵,眼见多铎战死城头,密密麻麻的明军不断冲进来,仿佛杀之不尽,一个个很快也就丢盔弃甲,只顾四处逃窜了。

    第二次萨尔浒之战,明军大获全胜。

    接着,熊廷弼进入城内,号令卫所军队大举反击,进攻被后金所占据的各个据点。

    车营坐营官左良玉找到熊廷弼,说道:“禀台台,我们在城中发现不少旗人女子,要如何处置?”

    熊廷弼走出房屋,来到这些旗人女子面前,看他们衣衫褴褛,浑身都是污泥,心中一时也于心不忍。

    但又看看她们,虽然面色上全然是对忽然攻进城的明军的恐惧,但熊廷弼看得出来,她们心底有仇恨,藏的很深。

    他想起昔日在辽东,被挖去双目,曝尸荒野的辽民惨状,再度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转身说道:

    “全杀了,一个也不要留。”

    谁想,话音刚落,左良玉还没来得及动手,便有一名方才看似十分乖巧的旗人女子咬破了一名辽兵的手,向熊廷弼冲去。

    那亲兵手上顿时间鲜血淋漓,但还是忍痛上前,将旗人女子制服在地。

    旗人女子口中还在用女真话不断的叫喊,熊廷弼久在辽东,自然听得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帮明国来的狗!”

    “等我们大汗回来,将你们碎尸万段,贬为我旗人的奴役!”

    听到这些话,熊廷弼脚下一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他身后,左良玉领着辽兵们正在做他最喜欢做的事儿,不到日上三竿,萨尔浒城内再看不见一个站着的旗人。

    ......

    攻取了抚顺的皇太极,正在他的黄龙大帐里,做着先取沈阳,再夺辽阳,继而占领全辽的美梦中。

    不一会儿,一名护卫粗喘着气跑进大帐,直接跪倒在地:“不好了,大汗,萨尔浒失陷了!”

    此话一出,震惊了满堂的八旗王公大臣。

    谁都知道,萨尔浒距赫图阿拉不足五十里,若是萨尔浒陷落,赫图阿拉就像是褪去衣衫的娘们,还不是任凭熊廷弼如何揉捏。

    皇太极却是最镇定的一个,在他看来,这绝不可能,明军边军虽然战斗力不俗,但却不可能有这样快的攻坚速度。

    更何况,萨尔浒有多尔衮亲领两白旗精锐坐镇,万无一失。

    在他看来,自己今天中午才拿下抚顺,现在城中还有零星的抵抗没有全部肃清,大金勇士尚且如此,明军的攻城速度怎么可能比自己还快。

    其实皇太极算得不错,熊廷弼抵达萨尔浒连一天都没到,怎么可能这么快攻陷萨尔浒?

    要知道,十年前杨镐四路大军可是连萨尔浒的门都没摸着!

    可他忽略了一个点,便是现如今辽军每年耗军费一千万两的精锐火器营!

    一千万两,这可是个天文数字,朱由校每年每年的往火器上砸,要是还看不出点作用,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对于这次的探报,皇太极并未放在心上。

    他觉得,这不过是熊廷弼的疑兵之计罢了。

    熊廷弼散播谣言,是想让自己退兵返回赫图阿拉,实际上,是他慌了。这种想法,更加坚定了皇太极要趁胜直捣辽阳的意图。

    当天,皇太极布置好战策,却是在夜晚熟睡时被人吵醒。

    皇太极起来一看,发现居然是范文程,这才将脸上的怒火渐渐压下去,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范文程面色十分惊慌,说道:“汗王,这位旗人女子名叫哈布多,据说是从萨尔浒新城逃出来的。”

    “我早说过了,熊廷弼不可能——”皇太极有了些怒意,可接下来的话却戛然而止。

    哈布多手中拿着的,不正是多铎染了血的佩剑么。

    皇太极将那佩剑接到手上,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坐起身来,披挂甲胄,喝道:

    “召众王公贝勒来大帐议事!”

    本来众王公大臣也没几个信的,萨尔浒那是能说攻陷就攻陷的么?

    要是让明军半天不到就给拿下了,这岂不是在说,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猪头?

    可是一赶到这,全都傻眼了。

    皇太极早穿戴好了明黄色的盔甲,身旁还站着一个惊魂未定,浑身是血的旗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