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先生。”
蔺云舒放下棋子，对张玄说了一声。
“裂缝我和神算两人都已经见过，就在通天禁区的中央山崖之上。西大陆现在安然无事，或许我们应该试试如何靠近那个与其他世界连接的裂缝？”
张玄有些意外蔺云舒会提起这件事，不过想想也是：蔺云舒作为世上第一高手，曾经一人击败数名神海境界武者，心中对于自己的实力自然是有着足够的信心。
之前张玄说，本世界与其他世界的缝隙还有魔族气息交给他来处理，蔺云舒相信了张玄。
可是一连几个月过去，张玄一直在炼丹和修炼，并没有更多的举动。
而蔺云舒固然是愿意相信张玄，张玄说有把握，那就是将来的确有把握解决此事。可他也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并不认为将来张玄能做到的事情，自己现在便做不到。
再加上这几个月过去，他除了见到自家女儿玉姜之外，就只是在通天禁区内与神算老祖为伴。通天禁区内弥漫的魔族气息显然不会令人感觉舒适，整个环境也并不适合蔺云舒安心修炼，自然对蔺云舒来说不算是什么好事。
蔺云舒因此有了想要凭借自身力量解决裂缝问题，再解决魔族气息问题，离开通天禁区，返回翠霞宫去或和女儿玉姜长久团聚的心思也就不难理解。
“接近裂缝……蔺云舒和神算，你们二位的确可以试一试。”张玄说道，“看看是否有机会解决这个魔族气息根源的问题。”
蔺云舒见他答应，也是不再多言，和神算老祖、玉姜、张玄一起来到了通天禁区的中心山崖位置。
带着玉姜来到山崖顶端，蔺云舒有些便准备开始行动。
不过，在行动之前，他想了一想，还是对张玄微微欠身：“张玄，我离开心切才有这个想法，特地想要尝试一下。你不要想多。”
张玄闻言顿时笑了笑，心道：你这样的话，换成对其他任何不知道你本来性情的人去说，越是这样说就越是要想多。
不过，对于知道蔺云舒一贯性格的张玄来说，当然是明白蔺云舒这样表态、特意解释的难能可贵。
他显然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张玄多想，不希望自己因此失去一个朋友。
“放心吧，我知道的。”
听到张玄这句话，蔺云舒顿时了然，纵身向着上方飞去。
距离裂缝几十丈、距离裂缝十丈、距离裂缝八丈……
直到最后，距离裂缝五丈左右的距离，蔺云舒再往上，却怎么也飞不上去了。
悻悻然从天空落下来，他脸色有些发红，对着张玄拱了拱手，再次表示歉意。
之前的歉意，是他感觉违背了张玄之前所说的话，要自己尝试。现在的歉意，则是他真的感觉自己做错了，变成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的实力果然不足以靠近裂缝，也不足以解决裂缝的问题。
而他却自大地以为自己能行，提出了尝试……对此蔺云舒真的是体会到了数千年都未有过的一种情绪滋味，这种情绪叫做惭愧。
张玄摆摆手，示意蔺云舒不必如此。
玉姜则是好笑地安慰蔺云舒几句，又对着张玄挤眉弄眼。
意思大概是：看看，他以为自己是第一高手，就一定能成功……结果失败了吧？
张玄对此忍俊不禁，笑容更加明显。
玉姜在东大陆学的活泼了一些，对她的父亲，可也没有以前那么绝对的尊重，甚至有心思在这种小事上逗趣了。
张玄又对神算老祖抬手，示意他也可以前往裂缝：“神算，你也上前去试试？”
神算老祖并没有推辞，点了点头，说道：“和裂缝的距离越是靠近越是难以上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我虽然实力并不算强，也想知道自己能够靠近多少。”
他飞起来，抵达距离裂缝六七丈的距离，之后缓缓落下来。
“越往上阻力越大，蔺宫主居然比我更加靠近一丈多的距离，可见真元、神念等综合方面的实力都是远远超过了我。”
“或许超过了我已经有一倍了吧？这样想想，蔺宫主的实力还真的是强大可怕。”
蔺云舒对此没有什么高兴地表情。
以他的实力，尚且只能靠近到五丈的距离，其他人就算是抵达了神海境界第九重，顶多也不过就和他差不多，一样要被阻碍在五丈的距离之外。
这不就相当于，根本就没有人抵达裂缝的位置吗？
越靠近裂缝，阻力越大，这最后五丈距离谁能靠近？除非是突破神海境界——可本世界武道之路，到了神海境界便戛然而止，根本也就没有更高层次的修炼法，也无从突破。
盲目突破，就只会是当场身死。
想到这里，蔺云舒看向张玄。
“若以真元浑厚，神念强大，张玄先生你似乎更符合标准。你现在能够靠近裂缝几丈？”
张玄微笑一下，也向着天空腾飞而去，靠近十丈，轻而易举越过五丈距离，尽力又向上升了两丈左右，终于停顿在相距裂缝三丈的距离地方。
缓缓落下来，对蔺云舒、玉姜、神算老祖三人说道：“看来还差一些，真正抵达神海境界之后才有可能真正接触到裂缝。”
蔺云舒点了点头。
神算老祖目瞪口呆，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玉姜则是抬手指了指张玄，又指了指蔺云舒：“张玄哥哥，你的实力已经超过我爹爹了！”
张玄笑道：“实力并不是这样算的，玉姜，我的真元和神念基础扎实浑厚，的确是在化神境界就超过了神海境界武者。但是我的真正战斗实力应当是比不过蔺云舒的……”
“何须客气？”蔺云舒插话说道，“你能轻而易举击杀魔神和惑心魔、赤心和幻心两人也被你轻易击杀，足以说明你已经掌握了不下于我真元、神念、战体三元合一的本领。”
“再加上你的真元和神念已经远远超出我，连我都想象不到你现在的真元和神念究竟有多少，你的实力理所当然是强过我的。”
他说的很是认真，张玄也不好再继续跟他客气谦虚。
张玄认为自己和蔺云舒应该是不分上下的实力，只不过谁先得手谁就能赢。不过蔺云舒既然有了这个想法，自己还是不要和他争辩讨论。
这又不是什么名次座位，也不需要公告天下关系名誉，蔺云舒认为张玄更强，他性子又是率直，便这样就好。
“看来，处理裂缝这件事的确需要张玄先生修炼到神海境界以后再做考虑。”神算老祖说话，将这个话题岔开，“而且，也只能等到张玄先生修炼到神海境界以后才有可能。”
“其他人就算是修炼到神海境界第九重，就算十倍于我，只怕也是没有机会靠近裂缝位置……”
说到这里，神算老祖自己便若有所思，看向张玄：“这限制，莫非就是很久之前通天禁区的限制？”
张玄点头：“我也有这个怀疑。许久之前，通天禁区可是死了无数自认为已经修炼到顶端的神海境界强者。他们都是怀着通天，前往更广阔世界的想法进入通天禁区，最后一生不得出，死在通天禁区之内。”
“若是限制便是这个程度，便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了。”
“这么多神海境界武者，惊艳绝才的定然不少，基础浑厚也也不再少数，为什么迟迟没有人通过通天禁区，直到魔族的一柄兵器无意间轰开一道裂缝，这才与外界有了联系。”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必再说下去。
像是蔺云舒这样的世上第一高手，拼尽全力也不过只能靠近五丈的距离，像是张玄那样庞大夸张的真元和神念，也不过是抵达三丈的距离。
以此来判断，没有人能够达到标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本世界的最高武道境界是神海境界，再往后修炼从没有人听说能够抵达新的境界。而通天禁区内的这个限制，需要的则是一个武者拥有至少百倍以上寻常神海境界武者的真元和神念。
除了张玄这个异数之外，显然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做到，哪怕是以往数万年的历史上，奇人再多，也不会有人做到。
神算老祖回想一下张玄的修炼之路，也是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数年以来，东西大陆的所有修炼资源一半以上都供养张玄一人用来修炼，再加上张玄自身又是绝顶的炼丹大师，炼制了无数的无丹毒丹药用作修炼。这才将他的底蕴深厚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这个过程是别人无可复制的，绝无仅有的。
蔺云舒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对张玄郑重说道：“这件事看来也只能拜托你来解决了，张玄先生。”
张玄回应道：“我自从踏上西大陆的那一日，这个目标就没有改过，请蔺云舒、神算你们放心，我定然会尽早解决此事。”
蔺云舒和神算老祖皆是点头：“那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