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青云和陈小英站在学校大门口被人不断嘲讽。
特别是陈小英，大伙儿对女孩子要求苛刻些，再加上康青云有城里知青身份的加持，大伙儿自然把矛头对准了陈小英。
她忍受不了别人的目光，哭哭啼啼地跑走了。
她以为只是被些买菜的乡下老头老太太嘲笑几句，过两天事情就平静了，陈小英不知道的是，接学生放学的老头老太太才是最要命的。
她的口碑也从今天开始下滑，韩娇娇也不知道她一战成名，大家反而看好她跟沈君山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韩娇娇走在回家的路上，还觉得刚才骂的不解气。
她就应该构思一下，最好打个草稿，把骂人的话术发挥到最极致的程度，再怼死普信男和白莲女。
“真气人，没有发挥出水准！”
“姐，你刚才已经很厉害了，那句‘我是沈君山的心头肉’真是麻死人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麻就对了。”
韩放都觉得肉麻，陈小英肯定气死。
想到她回去大哭大闹的样子，韩娇娇心里无比舒畅。
拍拍鼓囊囊的荷包笑道：“今天心情好，回家做顿番茄鱼，再烧个千张筒，炒个蔬菜，然后……给你姐夫买瓶啤酒怎么样？”
“姐夫喝酒吗？”
韩放过来一年了，也没见沈君山喝过酒。
韩娇娇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初夏温度已经高了，沈君山今天还跑地全身是汗，衣领子都湿透了。
晚上回家喝点爽口的啤酒，应该会开心吧。
何况，有男人不喜欢啤酒吗？反正她没见过。
“不管，买了再说。”
“姐姐真是，又乱花钱。”
韩放温柔地抱怨，抠嗖嗖地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
“拿这个买啤酒吧，别乱花姐夫的钱了。”
“哪来的？”
“我存的！姐夫每个月都会偷偷给我两块零花钱，我每个月都能存一块五呢！”
韩放自豪地挺起胸膛，好像这笔钱是他赚的，帮家里分担了许多似的。
韩娇娇脑子里闪过以前的记忆。
沈君山的工资有六十块钱，而且还经常给他补贴。
79年的六十块钱，相当于前世一个正教授的工资了。
她知道评教授有多难，她认识的好多人奋斗一辈子都没得到职称，沈君山才二十六七岁，已经到这个级别了。
她们也是靠沈君山的这笔工资，才能活地很滋润。
“真厉害啊。”
“姐你说啥？”
“没啥，你姐夫最近用眼过度，我们再买块猪肝给他炒一个补补。”
“你带了票吗？猪肝是稀罕东西，没有票买不到的！”
“那就算了，去找老乡买几根胡萝卜也一样！”
她虽然有空间，但是一直光拿钱不用也不行，时间久了肯定会招人怀疑。
正好韩放也在，他
她刚走到菜市场，小脸就垮了……
菜市场就在铁路下面的一条巷子里，没有人管理也没有顶棚，整个都是露天的。
韩娇娇刚走进去，卖鱼地就将鱼内脏甩到她脚边，麻利地处理好了一条鱼丢进别人的竹篓里。
菜市场又脏又乱，地上血水和泥巴混在一起，踩进去，脚底板黏糊糊的。
空气里各种禽类和血腥味混合成销魂的味道，差点没把她送走。
她很庆幸自己是医学生，不怕血，还没有洁癖。
韩娇娇买好了鱼、胡萝卜和洋葱，跟老板讨价还价地墨迹了点香菜。
然后又买了土豆和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小咸菜都买了四种，韩放两只手都快拿不下了。
稍微多买点，再把空间的食材夹杂在里面，方便她糊弄沈君山。
韩娇娇顺手买了一个背篓，将东西全丢进去，牵着韩放的手慢慢散步回家。
刚到大院门口，就看见赵云霞挺着肚子堵在大门口，门卫大爷也凶巴巴地的拿着扫帚挡在门口。
院子门口围着好些人，有人瞧见了韩娇娇，转身跑过来叫道：“傻丫头，你咋还回来了！快出去躲躲吧，当心又被揍了！”
“被揍？谁揍我？”
“还问，抓紧时间跑啊！”
“姐，是姐夫家的人……”
韩放害怕地抓紧了韩娇娇的手，身体瑟瑟发抖。
沈君山的家人？
他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哪来的家人？
韩放拉扯她的手臂：“姐，就是那个，那个生了龙凤胎，家里要出凤凰的那个！”
“凤凰？金桂芝吗？”
韩娇娇脑子里多了些画面和信息。
她被沈君山接过来扯证结婚的时候，本来想办两桌热闹热闹，所以邀请了几户人家过来。
谁知道才开始张罗，就有一户人家指着她的鼻子骂，还动手揍了她弟弟妹妹。
还是沈君山发了好大的火，把做好的盆菜砸了，他们才停下来。
她和沈君山的酒席因为这件事也没办，小傻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见到沈君山就跑，怕他怕地要死。
韩娇娇似乎找到原主害怕沈君山的起始点了。
心里对金桂芝更不满，她护着韩放走过去，想给金桂芝一点教训，谁知走过去之后，就看见金桂芝面红耳赤地哇哇大叫，完全是被碾压的一方！
“你放屁，我咋可能是那种人！你别把我说的跟吸血鬼似的。”
赵云霞撑着大肚子，往地上呸了口唾沫。
“你问问这个院子里谁不知道啊，沈君山结婚之前，每个月工资留十块钱，其余全给你们家了。肉票更是一点儿留不下，一年到头单位改善伙食才能吃上口肉，你们不吸血，你们吃人只吐骨头！”
“我是他婶儿，他养我是应该的！”
“哎哟，原来你家里人都死绝了啊。你儿女老公都死了，孤家寡人一个，又是残废，的确应该关照你，要不我帮你去申请申请救济？”
金桂芝和身后的一双儿女肺都要气炸了。
“你敢咒我死全家，我打死你！”
“打，往这打！”
赵云霞挺着肚子叫道：“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去派出所告你殴打孕妇，咱们看看到时候谁死！”
观战的邻居搬来长条板凳让赵云霞坐下，半个大门被她横住了，另外半边被门卫老头堵住。
金桂芝快晕了。
这哪里来的泼妇，竟然比她还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