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都在调侃孙权的名字。
到了家门口，沈君山还在停车，就听见楼上传来骂人的声音。
“你个老母鸡成天在家窝着，过地舒舒服服还有什么不满？不中用的东西，挑刺挺会，半个月了都没奶，你是要饿死我孙子还是穷死我儿子啊？”
“我们老肖家怎么取了你这个东西，家门不幸！”
“你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我孙子哭了，去熬奶糕啊？”
老太婆一边骂，孩子就一边哭。
婴儿的声音非常有穿透力，韩娇娇站在楼下都能感觉心脏被穿透了。
楼里的人更不妙。
每家每户都睡不着，还有几个人站在阳台上，往肖家门口看。
韩娇娇看见肖忠义站在阳台上，边摇着扇子边抽烟，手边还放着一块西瓜皮
厨房那头的窗户剪影，能清楚看见赵云霞忙前忙后地弄锅碗。
韩娇娇气死了：“儿子又不是云霞嫂一个人的，肖忠义为什么不带孩子？”
她大声叫：“赚几个臭钱了不起啊，那点工资像谁不会赚似的，君山，回去给我下面条，我饿了！”
“好。”
“不，我不想吃面，我要吃饺子，你上去给我包饺子！”
“娇娇，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韩娇娇瞪大眼睛。
沈君山：“……酸菜蘑菇馅的可以吗？”
“可以，晚上我就不吃肉了，不消化！回去再把西瓜切了，我口渴！”
“你今天吃了太多凉的，闹肚子。”
“我喜欢！”
韩娇娇走到楼下，看见肖忠义在瞧她。
她昂起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当初觉得肖忠义老实，还想让他做君山的启蒙老师。
事实证明是她眼瞎。
老实人和好人区别可大了。
韩娇娇回到家里：“洗洗睡吧。”
“你不吃了？”
“看见肖忠义就饱了，不过心里挺难受的，哎。”
韩娇娇揉揉胸口：“明天你一定要光膀子做饭，否则我这小心肝好不了！”
沈君山：“……”全身发烫，默默走进厕所洗澡。
肖忠义也回到房间，孩子吃上奶糕就不哭了。
但是奶糕贵，赵云霞没有奶水，他就要想办法找人要奶糕票兑换。
这票也不好兑啊！
肖忠义皱眉：“你明天去找下娇娇吧，让她跟君山说说，弄点奶糕过来。”
“上次给了红糖，现在还要奶糕，过分了！”
“那能怎么办？你又没奶水，一个月这点奶糕还不够娃儿吃一周，难道让娃喝自来水？”
赵云霞不想去。
刚才她都听见了，韩娇娇要吃饺子，沈君山一点意见都没有，马上就答应了。
她想吃个面条，还要被全家奚落一顿，说她吃的多，浪费粮食。
最后要么是自己动手煮，要么就饿肚子睡。
赵云霞反而怀念在医院的时候。
“你想让君山帮忙就自己去，我拉不下这脸！”
“我是男的，我咋开口？”
“哦，原来你是男的啊？麻烦这位男同志，把你儿子满月酒的事情解决好，看看你们定的菜单，萝卜白菜地皮菜，就这还好意思把单位领导请来啊？我要是你领导，都不知道筷子放哪儿！”
肖忠义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行了，就你事多！吃啥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都到。”
“呵呵，我看重要的是收钱！”
肖老太站起来：“收钱咋了，让他们过来抱我孙子是给他们脸面，你懂个屁！”
娃儿燥热地伸出手脚，呜咽地哭了两声。
赵云霞看见孩子身上的痱子，心疼地抱起来往门外走。
肖老太用力摔上门骂道：“别人媳妇一生两三个男娃，奶水又多又好，她咋什么都不如别人！”
“妈，你也别叨叨了，孩子好不容易不哭了，让我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睡吧睡吧，我儿子真是辛苦，看你瘦的！”
肖老太钻到蚊帐里，坐旁边给肖忠义扇扇子。
赵云霞在外面全听见了，眼泪不断往下面掉，沾到儿子的痱子上，染得疼，儿子又扭了几下。
赵云霞擦擦眼泪，边哄着边到楼下转转。
韩娇娇第二天下楼买早餐的时候，看见赵云霄靠在树下，脚边点了两盘蚊香，还是挡不住蚊子。
赵云霞的腿上被咬了好多包。
娃儿已经醒了，这会儿安安静静地在赵云霞的身上躺着。
韩娇娇伸出手，他好奇地抓住她的手指呜呜嘤嘤。
赵云霞被惊喜了：“娇娇？哎哟，天亮了啊，瞧我睡的……”
“你在这睡了一晚上啊？”
“啊？”
赵云霞还没清醒，也不知道现在几点。
她只记得昨晚带儿子下来吹风，然后就在这儿睡着了。
赵云霞擦了擦脸边的口水：“不小心睡着了，你买早餐啊？快上去吧，别让君山等急了。”
“让他等等也没事，饿不死。”
“你可真是……哎，挺羡慕你的。”
“嫂子，不管你有没有奶水，想找麻烦的人总会pua你，你要学会调节和反抗。”
屁玉诶？什么玩意？
赵云霞眨眨眼，处于蒙圈状态。
韩娇娇给她一个包子和豆浆：“我听说你在医院的时候奶水挺好，回来却没有了，这说明在家吃的太差！你啊，要泼辣点，没脸没皮才过地快活！”
“呵呵，娇娇你可真逗！”
“我迟早要被你气死！”
“那个……”
赵云霞想提奶糕的事情，话到嘴边，她又不好意思开口，换了个话题。
“下周办满月，但是菜品我实在不满意，可我也不懂上啥菜，我听说你跟餐馆的主厨认识，能不能帮我去说说，我不想让儿子的满月办得太寒酸。”
“行，我给你去看看，你吃完早餐就回去吧，一会儿娃就要吃奶了。”
赵云霞重重地叹气，脑子疼，心也疼。
韩娇娇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肖忠义下楼。
他热情地打招呼：“诶，娇娇！奶糕的事情还要麻烦君山了！”
“奶糕？”
“是啊，云霞跟你说了吧，她没奶，鲜牛奶又贵也不能总吃，奶糕票也有限，就拜托你们了。”
韩娇娇气急冷笑：“老肖，你等着，等我产奶后给你做母乳奶糕，不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