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秦朔，体内神魂震动，那五条气运长龙更是发出咆哮龙吟，这才勉强维持着秦朔的一丝清醒。
“你是他！”
“你不是他！”
“你到底是不是他？”
“负心人，薄情郎，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人儿啊……”
“天崩兮，英雄何殇。地裂兮，尸骨泱泱。”
“千古岁月悠悠，梦中人藏在何方……”
“万古纪元更迭，百世轮回无始无终，我等的人儿啊，你是否忘记了归来的路……”
“时光长河干了、空间神钟破了，我等的人儿啊，你是否迷失在了他乡……”
仿佛贴着自己后背的女子身上，那鲜红的战甲上的血液都古老得发黑了。
她的声音低沉，断断续续，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仿佛一道道惊雷炸响在秦朔的耳边。
她是认错人了吗？
她是想起了过去的哪个人了吗？
她是谁？
她在找谁？
她到底想说什么？
秦朔脑海轰鸣，乱哄哄一片，所有的思绪都仿佛被人打乱了，理不清楚，懵懵懂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秦朔缓缓睁开双眼时，其他人也相继在差不多的时间苏醒。
天色已经变黑了，揽月楼中一片寂静。
谁也不想说话，也不敢说话。
今天经历的一切，太过震撼了，无法解释。
秦朔带着云清梦和吕青橙回到了包厢，他将希望寄托于神变境界的周刚，可是周刚的双眼之中迷茫之色还未完全褪去，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吕青橙如梦呓一般呢喃。
秦朔忽然一把将交给两女的曲谱夺了过来，放在身前。
这曲谱是他默写出来的。
而曲谱的原本，他记得自己是在大凰皇朝的宝库之中无意间看到，当时实力强大，过目不忘，看过一遍也就记住了。
如今来看，应该是曲谱的曲子引起的西山变故。
“这曲谱到底什么来历？”
秦朔不觉得大凰皇朝的人能知道什么，因为当年，这曲谱也是大凰皇朝无意间挖到一个宗门遗迹的时候从里面得到的。
“姓秦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司空良的怒吼声传来。
本来，今天本应该是阮清的独秀。
可一切都是因为秦朔，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整个揽月楼数百人，居然不知不觉间度过了一个白昼，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这让人们感觉到恐惧。
尤其是武者，自己居然像是浑浑噩噩了一天，这是何等致命的危险，怎能不心惊？
“司空良，你再吵吵，老子让你这个少庄主躺着棺材回莫问山庄，你信是不信？”
秦朔暴怒，一声怒吼，无法形容的杀气仿佛化作了实质，蜂拥而出，让整个揽月楼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无数人瞳孔收缩，下意识感到恐惧。
上一世，秦朔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的战斗，杀过多少敌人。
这一世，虽然神魂大多被五条气运之龙锁住，可哪怕是泄露出来一些自身的煞气，那也远远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能够想象的。
在秦朔的脑海中，还在萦绕着那身披血红色战甲的女子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语，他在心慌，在心颤，情绪异常敏感，司空良在这时候跳出来，完全就引爆了秦朔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明明只是换血境的小虾米，可这一刻，他的煞气却让揽月楼内的所有人都下意识不敢吱声。
哪怕，这其中有着比秦朔还要高好些个境界的大人物。
“你们快看西山！”
忽然，有一道惊呼声传来。
所有人都处在极为敏感的状态，听到这声音，立刻蜂拥而出，抬头仰望西山方向。
“那是什么？”
有人失声尖叫，指着西山山顶，目瞪口呆。
秦朔站在人群之中，险些心神失守。
西山山顶，原本数千年来都是白雪皑皑，人们最高也就爬到西山半山腰往上一些的避雪亭，就不能再往上了。
可是现在，西山山顶之上，有十多米高的黑色战马足足八匹。
这八匹战马周身燃烧着紫色的火焰，眼睛里流淌着黑色的血水，这血水在流淌出来之后就被紫色火焰同化，熊熊燃烧。
有八条粗壮的铁链绑着一辆古铜色的战车，那战车之上血迹斑斑，里面坐着一名绝世无双的女战神。
女战神的怀中抱着一把古琴，双目淌血，心口的位置被一杆生锈的长矛穿透，钉杀在战车之上。
一切都寂静无声。
八匹紫炎巨马拖着战车缓缓落向了西山的另外一侧，渐渐从人们的视野之中消失不见。
轰隆隆……
与此同时，忽然西山之上有乌云密布，有滚滚雷霆闪烁，从天空之下骤然劈向西山。
在人们的视野中，西山山顶中心的位置在顷刻间好像被人从内往外劈开了一道口子，有一道剑光从西山山腹之中冲天而起，将天空上的黑云直接劈成了碎片。
这种画面，让人无法想象。
在大奉王朝，如此恐怖的剑光，闻所未闻。
天地间恢复了平静，黑暗仿佛提前来临，只是明月被乌云拖拽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使得这个夜晚连星辰都不敢露面，漆黑一片。
人们充斥在所见所闻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平息。
“刚刚那一剑，太可怕了，仿佛连天都要劈开了，要什么样的境界才能刺出如此可怕的一剑！”吕青橙眼中满是向往。
秦朔下意识回道：“炼虚第八境，神劫境！”
云清梦心头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秦朔：“公子是说，西山之中藏着一名神劫境的绝世强者？”
秦朔摇头：“那样威力的一剑神劫境拼尽全力可以做到，但想要如此轻飘飘的达到先前所见的那个程度，至少也要再高一个境界，也就是炼虚第九境，法相境！”
这番话说出来，别说云清梦和吕青橙了，就连秦朔自己都有点懵。
上一世，秦朔可是站在了紫荆大陆最巅峰的几个人之一。
整个紫荆大陆之上，炼虚十重境，第十重天万寿境就是极限，秦朔上一世就是一名万寿境的强者。
在秦朔的记忆中，包括天机老人在内，包括血祖在内，包括自己，万寿境绝对不到十个人。
而万寿境之下的法相境，至多二十人。
也就是说，能够达到刚才那一剑程度人，整个紫荆大陆加起来不超过三十人。
而这三十个人，秦朔都认识。
但毫无疑问，西山中挥舞出那一剑的人不在其中。
那人是谁？
西山到底是何来历？
那个被长矛钉杀的女子到底是死是活？什么来历？什么身份？
如果是活的，为何一点生命气息都感觉不到？就连拖拉战车的八匹紫炎马都是死的。
可如果是死的，为何又好像就是她控制着吕青橙和云清梦琴箫和鸣，又在自己耳边嘀嘀咕咕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公子，有人要走了。”
忽然，吕青橙凑在秦朔的耳边轻声开口，吐气如兰，带着馨香。
秦朔惊醒过来，果然看到刚刚回到揽月楼的众人之中，有人起身，准备离开。
“站住，今夜，在本公子说可以走之前，在场所有人，一个都不能擅自离开！”
秦朔一声爆吼，声音在揽月楼炸响，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