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浔，你继续动用你手上的情报网，务必监控好整个凉京城，不要光盯着魔教，例如天仙楼之类的，也盯着一些。”秦朔又道。
“天仙楼？”风浔一愣，天仙楼不是正道势力吗？
不过秦朔没有解释，风浔就没有多问，反正不过是监视而已，又不是让他去杀天仙楼的人，有没有理由没那么重要。
“小友，他们你都安排了，老夫呢？”沈庆天笑问道。
“前辈的任务更重，要……”
天河武馆是凉京城内诸多武馆之一，生意一般，名气中流。
天河武馆的弟子一共只有百来个，地盘不算多大，听说馆主是一名铜皮境的老江湖。
坊间传闻，馆主张禄以前是一名绿林好汉，年轻时候脾气不太好，在江湖上惹过不少祸，后来转了性子，就在凉京内开了个武馆为生，和四周邻里倒也算是和睦。
此时刚到中午，武馆在凉京本地的弟子们都纷纷回家吃饭去了。
留下来的只有十几个人。
这十几个人要么就是馆主张禄的侄子一流，要么就是他早年刚开武馆那会儿就招募的杂工。
“张师傅，最近隔壁街又开了一家武馆，听说学费收的比咱们低了不少，附近很多原本想要来咱们武馆学艺的年轻人都去了那边，这简直太过分了，恶意竞争啊。”
张禄的大弟子殷勤地给自家师父端来一杯茶，愁眉苦脸地抱怨着。
张禄摇头笑了笑，将茶水接过放在旁边桌上。
对这大弟子语重心长道：“学费收的少，他们赚的也就少，他们自己乐意，我们没必要说什么。”
“可是张师傅，我私底下听不少弟子闲聊，有好些个都想转道那家新开的武馆去，这对咱们武馆来说可不是小事啊！”大弟子忧心忡忡。
张禄浅浅笑着摇摇头：“他们想去就去吧，咱们在这开武馆，主要是为什么？”
“为的是让更多的百姓能够强身健体，少些病痛折磨。”
“为的是让更多的百姓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多一点保护自己的本领。”
“至于赚钱，吃喝不愁了还强求什么？有的赚就赚一些，攒着，以后打不动拳了就拿来养老，颐养天年，要是没得赚，赚的少了，无非日子过得清苦一些罢了，反正饿不死人。”
大弟子嘿嘿笑了起来，连忙点头：“张师傅说得对，都说习武之人要讲武德，依我看呐，如今这凉京城内的武馆圈子里，所有的馆主之中，就张师傅您最有武德了。”
“油嘴滑舌。”张禄无奈一笑，没有人会对夸自己的好话无动于衷，再怎么淡然的人，心里也会在听到的时候觉得舒坦许多。
“啪啪啪……”
两师徒正在闲聊，门口传来了掌声。
张师傅和大弟子向武馆院门看去，原来是来了一对爷孙。
老人白发白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双手在胸前轻轻拍击，想来刚刚的掌声就是老者发出的。
在老者的旁边，跟随着一个似乎心情不太好的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
少年的容貌说不得俊俏，但也不丑，看在眼中会让人舒服，但是转过头之后又不会给人留下多深的印象，典型的怎么看怎么似曾相识的那种大众脸。
“张馆长心态淡然，武学造诣更高，天河武馆的名字更是大气，不知道如今可还收人？”老者笑呵呵问道。
张禄连忙站了起来，迈着急促的小步子走到老者身旁，轻轻搀扶着老者的手背，领着老者入了馆中坐下，又吩咐大弟子去给准备一些糕点和茶水来。
“老人家面生的很，这是想要送孙子到武馆习武？”张禄热情问道。
对面的老者神色怪异地笑了笑。
孙子？
呵呵，秦尚啊秦尚，可不是老夫要占你便宜啊！
旁边的秦朔神色露出不满，一步走出，皱起眉头道：“我不想在天河武馆学武。”
张禄抬头看了少年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没有生气。
老者则皱起眉头，吹胡子瞪眼睛，很是生气的样子。
“小六，你已经不小了，不能再贪玩了，张师傅这么德高望重的武馆师傅在凉京可不多，你要懂得把握机会，好好学一身本领，休要任性。”
秦朔双拳捏紧，咬着牙，似乎还是憋不住肚子里的话。
“我没有贪玩，我也不是不想习武，可是天河武馆算什么？过去这些年，连这个武馆的名字都没听过，这种小武馆里的师傅能有什么本事？在这里谁知道能不能学到真本领？”
“胡闹，闭嘴！”老者一拍桌子，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抬起手来，可是到了少年脸旁又打不下去，下不了手。
张禄赶忙站起来拉着老者，脾气是真的好到不行，完全没有因为秦朔的话生气。
“老先生，这小娃说的呀其实没错，天河武馆平日里也只能教一些基础的拳脚把式，可是这小娃一看就是根骨不错的那种，如果遇到名师，将来肯定成就不低，若是留在天河武馆，还真的像这小娃说的那样，会白白消磨了光阴。”
老者脸上满是歉意，似乎将张禄的话完全当做了客套话和反话。
转头看向自己这个不孝的孙子，老者怒道：“小六子，快给张师傅道歉，要不然张师傅不收你可是你的损失。”
“我没说错，为什么要道歉？”少年秦朔嘟囔道。
老头继续道：“张师傅的本领先不说，就说张师傅这为人处世的气度，就论这份胸襟，你跟着张师傅拜师学艺绝对错不了，你爷爷我一把老骨头了，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眼光却从来都准，你要听话。”
“我没错，我不道歉。”少年气鼓鼓转过头去，拳头越捏越紧。
这时候，张禄的大弟子刚好端糕点过来，将这些话听在耳中，便冷着脸将糕点放下。
“老人家，你孙子看不起我们天河武馆你就不要勉强他了，张师傅都说了，你孙子根骨绝佳，是练武奇才，在这里屈才了，去别的武馆吧，我们天河武馆可配不上这种少年天才，庙小，养不了大佛。”
这大弟子还想继续说话，但被张禄冷冷盯了一眼，即便心中依旧忿忿不平，可却还是打住了话头，只是神色很不好看。
“你是谁？”少年秦朔忽然转过身来，一脸怒容指着武馆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