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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射了之后,就翻了个身,在她身边躺下了。也没说什么,径直闭上眼,没过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顾悦心有些、有些无语。

    什么男人这是?

    她倒不觉得他是身体器质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齐睿不爱她或者别的侧妃,只是把她们当成泄欲的工具,所以才丝毫不在乎她们在床上的感受,没有亲吻没有前戏没有任何感情交流,只是自己身体欲望来了,叫她们伺候、侍寝,而已。

    平常也是,冷冷淡淡,高兴时哄几句,不高兴时搭理都懒得搭理。

    什么侧妃,说好听点是侧妃,不好听大概就是家妓吧。

    妈的,不带这么作践人的。

    ——

    因为看清了自己作为侧妃的实质,顾悦心对齐睿因为他的容貌气质挑起来的那点兴趣,彻底没了。于是又开始厌世一样地度日,整日脸上没什么笑脸,浑浑度日。

    但她没有兴趣是一回事,侍寝还是在轮流,大概七天之后又轮到她了。

    这次齐睿没有外出,他来她的院子用的晚膳。他来这边用晚膳,她们的膳食都跟着上了一个档次,山珍海味堆了满桌,顾悦心耐着性子伺候他,给他布菜。

    “上次我赴边疆时见你就觉得你有心事,回来后看你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用膳到一半的时候,他开口问她。

    顾悦心短暂地一愣,没想到他竟还能察觉到她的情绪,这算什么,她没有像其他侧妃那样如以往那样捧着他了,给她的一点关注?

    她嘴角拉扯出微笑的弧度,找了个借口,“妾身没什么事,之前葵水来了又染了点风寒,现在已经好了。”

    齐睿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顾悦心面上陪着笑着,心里哼哼,她可不是他其他那几个小妾,他问她一句,她靠自我欺骗“王爷还是把我放在心上的,他心里有我就好”就能满足地过日子了,拜托,齐睿这样的,就算他全心全意待她她都不一定能动心,何况他只把她当暖床工具,去死。

    心中是真的厌恶,但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伺候还得伺候,侍寝还得侍寝。

    用完晚膳,天色差不多就暗了,房间里掌了灯,齐睿在书案前看书,顾悦心给他磨墨、奉茶。他看了会书,拿起笔写起字来,然后又画了一幅画。那画画的不是山水,而是大漠。只用丹青作画,山水易画,大漠却难,因为太过空旷,不好表达,不过齐睿构图很妙,近景画了一个将领半边穿着盔甲的身子,远景是排列整齐的敌军,画的是两军对峙的紧张气氛和大漠孤烟黄沙漫天的壮丽。

    若是别的侧妃看见这画,这个时候肯定要恭维他,王爷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王爷心怀天下智勇双全啥的,但顾悦心懒得搭理他,低头站着一旁,什么都没说。

    她的“不解风情”,让齐睿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搁置了画笔,拾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茶。“天色不早了,歇息吧。”

    顾悦心低头行了礼,“妾身伺候王爷沐浴。”他每日都要练武,而且最近得了皇上的旨意要他训练出一队精准打击的弓箭手,天天都跑练武场,回来就寝之前都要沐浴。因为知道他要过来,聪明伶俐的春香喜鹊不用她安排早就准备好了沐浴事宜。

    她伺候他脱去外袍和里衣,他进桶之前看了她一眼,“你也一起洗洗吧。”

    顾悦心一愣,顿了下,婉拒道:“妾身整日呆在室内,天气凉爽也没出汗,待会妾身简单擦擦就好。”

    齐睿神情顿了下,他的表情,貌似她拒绝他这件事有多不合理一样,顾悦心心中暗自冷哼,兔崽子,以为谁都稀罕跟你鸳鸯戏水?

    他倒也没再说什么,自己进了木桶。

    像上次那样,她帮他洗完擦干,两人去了床上,然后压倒,完全相同的程序和动作。因为没有多少前戏,她心里也没有任何期待,身体很难出水,为了不受伤自己难受,他插入之前她不得不在闭上眼让自己适应。

    他像上次那样压着她只顾自己抽插,大概五分钟之后,他就射了。

    “睁开眼睛。”没有像上次那样做完就下去,他依然压着她,看到她闭着眼的样子,他这样对她说。

    顾悦心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正上方齐睿拧眉不爽的俊脸,一怔,“王爷……”

    “说说,是本王哪里让你不满了?”他拧着眉没什么耐性地问着,“用膳时我就问你到底有何心事,你说无恙,现在这副样子,给谁看?”

    糟了!顾悦心暗喊。因为心里抵抗,她一时忘了伪装。即使跟他交合真的没什么感觉,心理上没有,生理上因为他只顾他自己时间太短她也尝不到什么甜头,但如果是以前的顾悦心,或者其他某个侧妃,肯定会在这种时候给足他面子,不爽也会娇软嗯啊两句,表现出一副享受被他恩宠的样子。但她刚才竟然闭眼,且一声不吭,脸上也有忍受的表情,高高在上被人捧着哄着惯了的王爷当然会不爽。

    一时想不到怎么找补,她语塞,“王爷——”

    齐睿推开她,坐起了身,坐在床边回头看着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有何委屈?”

    顾悦心也起了身,认真否认:“王爷,妾身在王府,吃得好住的好,并未有半分委屈。”

    见她还是不说,齐睿拧眉,不悦地看着她。

    顾悦心眼神闪躲了下,心里嘀咕,所以她没有伪装成很舒爽的样子,他就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呗?自己什么样自己竟然这么不清楚!

    “那你刚才是什么表情?”他好像执意要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一直问一直问,心中被当成泄欲工具的不平作祟,让她有些冲动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她抱着被子遮住自己,低着头,低声道:“就……痛不痛,痒不痒的……我能有什么反应……”

    她说出来以后,好半天没听到声音。再抬头,看到的是齐睿气黑了的脸。

    “你说什么?”

    ——

    第二日。练武场。

    练习射箭的士兵们明显感觉今日的四王爷气场不对,有个士兵因为射箭时连续两次脱靶,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还罚跑了练武场五十圈,以前王爷虽然也严厉,但不至于如此冷厉无情。

    然后他在给士兵示范如何准确射箭时,用一种像盯着死敌的眼神盯着靶心,嗖嗖嗖好几箭全都正中靶心,让士兵们佩服王爷神勇无敌的同时心中也满是疑惑,王爷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齐睿射箭时,远处的靶心处不是兽皮做的圆形箭靶,而是四个字: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