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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星辰耀夜渊 > 第384章 那对父母
    唐夜果然对这种“砰”的声音格外敏感,看样子好像是种应激反应。

    这是……出了什么事?

    厉东庭坐在椅子上,审视着她的侧脸,“唐夜,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吗?跑到这里干什么?”

    女人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眸色有些迷茫。

    过了几秒,渐渐的,才恢复正常,她扯着唇笑了笑,“这个,你不如直接去问陆怀渊。”

    厉东庭也知道,兄弟妻不可欺,问题是如果陆怀渊那混蛋肯说,他还至于来这儿问?!

    从那混蛋醒了到现在,厉东庭问过八百六十遍了,他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他心中实在疑惑,唐夜如果是从东南西三个口进入地牢的,他没理由不知道。

    除非,她是从北面进去的。

    可北面——

    厉东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冷着脸,“唐夜,这件事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如果你知道什么,你有义务及时把真相提供给军方。”

    唐夜淡淡与他对视,“是陆怀渊让你来这里审我的?”

    厉东庭敏锐地注意到了那个“审”字。

    她果然心里有鬼,自己都把自己定义为被“审”的人了。

    唐夜笑了,“是不是我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反派脸,所以才让你们觉得,只有庄清时可能被抓,我不可能同样也成为受害者?”

    厉东庭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沉声问:“你是被抓过来的?”

    怎么可能?陆怀渊临走之前都快把他家布置得像个战略基地了,只要有人敢硬闯,连魂儿都留不下。

    “怎么,我女儿回一趟娘家都要向军方交代吗?”

    门外,淡静无波的嗓音忽然打破了病房里僵持的气氛。

    唐夜一怔,抬眼就见门应声而开,女人坐着轮椅,被人推了进来。

    她金发紫眸,一副欧洲人的五官,却说了一口流利的中文,因为保养得当,所以人到中年,眼角的纹路也细得几乎看不见。一眼望过去,不禁被她脸上夹杂着寒意的美丽雍容所惊艳,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眼睛,深不可测,暗藏的机锋比之厉东庭这种常年在战场吹毛饮血的男人都毫不逊色。

    她身后跟着许多黑衣人,阵仗大得出奇。

    还有……一个西装革履、温淡矜贵的中年男人。

    就连院长都点头哈腰地跟在二人身侧。

    厉东庭仅仅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她的身份。

    心头的巨浪澎湃翻涌,砸碎在了崖岸上。

    他起身,僵硬地行礼道:“圣座。”

    江姗看也不看他,让身后的保镖推着轮椅径直从厉东庭身侧擦过。

    那无形之间的高傲无疑是在狠狠践踏厉东庭的自尊。

    可,眼前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厉东庭无法顶撞,也无法承担顶撞之后的后果。

    “夜。”女人坐在轮椅上,气势却逼得整个病房都压抑沉闷起来。

    唐夜一点点收拢眉心,与她对视,心里七上八下,“……妈。”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江姗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这次你的意见不作数了,来人,带走。”

    唐夜还在思考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江姗身后的两个手下就已经上前,一左一右地搀住她,“大小姐,失礼了。”

    “等等……”她甩开了那人的胳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轮椅上的女人,细眉紧拧,十分困惑,“妈,这是要干什么?您为什么在这里?”

    “夜夜。”女人身后长身玉立的男人走了上来,一张英俊淡漠的脸上一如记忆中没什么表情,嗓音很低很沉,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你妈妈听说你受伤了,很担心你,特意过来接你回家。”

    接她……回家?

    唐夜抿了下唇,忽然扶额笑了,“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家……”

    江姗脸色微僵,眸间温度骤降,凉得好像冬日夜色中的风,卷着片片雪花,“你这是在和我闹脾气吗?”

    唐夜低着头,目光所及之处是被白色的绷带层层包裹住的手心,“我不敢。是我做错了事让您失望,您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毕竟带我回去……也有辱门楣。”

    她一番话说得心平气和,好像发自内心的这么想。

    江姗眉头一皱,刚要开口,肩膀就被男人温热的手掌盖住,“姗姗。”

    他截住她的话,“我和夜夜谈一谈,你先去门外等我。”

    厉东庭在不远处打量着这一幕,寒眸漾开几丝嘲弄。

    寻常人家都是母亲比较善解人意,相较而言父亲疏远一些,唐夜的父母倒好,母女之间一见面分分钟像是要擦出刀光剑影,还需要父亲来开解。

    江姗抬头看了丈夫几秒,收住脸上的不悦,对身后的保镖打了个手势。

    待保镖将她推出病房门外,唐季迟似有若无地掀起眼帘往厉东庭那边一扫,静中含威的一眼,竟让厉东庭这个骨头硬朗的军人都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他板着脸道:“唐先生,我受兄弟所托,要在这里守着她。”

    唐季迟温温淡淡地一扬唇,“陆怀渊?”

    “正是。”

    他单手抄袋,姿态闲适,却也无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尤其是一张口,语气云淡风轻,偏生讽刺入骨,“怎么,他死了?”

    厉东庭蹙眉,“唐先生……”

    “他自己的女人自己不会守着,叫兄弟来替他?”

    “他受伤了,在包扎伤口,有些麻烦。”

    “那不如我直接一枪崩了他你看怎么样?”唐季迟客客气气地笑了笑,“省得麻烦了。”

    聊到这里,厉东庭才直观感受到了男人的怒火,不禁一震。

    大概是他太善于收敛和隐藏情绪,道行甚至比陆怀渊还要高上几筹。

    唐季迟收起和蔼的笑脸,表面的风平浪静下,隐约透出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道:“我女儿虽然不是什么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也远远轮不到外人来给她委屈受。叫他趁早滚过来,我没多少时间和耐心。”

    厉东庭的手掌在无人可见处攥紧,不动如山地应下:“是。”

    说完,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