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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更用眼睛纠缠我,其实我很想让他亲亲我,但我觉得这件事情如再主动就真的不好意思了。

    在青海湖边的时候,我们张开了双臂,好久无语,那么蓝那么美的青海湖,像一滴眼泪,我流眼泪了,一边流泪一边说,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就变成青海湖,那些湖水全是我的眼泪,我要淹没你。

    闭上眼,顾卫北说。

    我轻轻闭上眼。

    先是他高大的身影轻移过来,再是用手围住我的腰,接着一张热的唇覆盖了下来,还有双慌张的眼睛——我们已经吻在一起。

    夹杂着眼泪和冰凉,我们在青海湖边发誓: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我们住的旅馆是两个房间,洗了澡以后他来敲门,我说干什么,耍流氓啊。我是开玩笑的,但心里全是喜悦。

    说会话行吗,我保证待会就走。

    我开了门,他坐在我对面,我们谁也不也抬头看对方,十八岁的两个少年,和傻子似地沉默了半天。他说,我走了。

    走了?我说,那走吧。

    关上门,我的心还在扑扑跳着。

    其实……其实个头,哎,我蒙上被子,胡思乱想,我……我多想让他抱抱我,但我们只是沉默了一会,听了一会彼此的心跳,然后散了伙,哎,好时光全浪费掉了。

    在送我们走的那次宴会上,我们班比他小的人叫我嫂子,比他大的人叫我弟妹,而我,幸福地傻了巴唧地答应着人家,谁让爱情它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当我的高中时代结束之后,我收获了两件最美丽的东西,一张是北大的入学通知书,再有,就是我的初恋。

    而我的两个好朋友也各自有了不同的选择,周芬娜离开了苏州,她去了上海,是一个男人带她走的,那个男人已经四十多岁了,而周芬娜,是心甘情愿跟他走的。

    她在走之前,又请我喝了酒。这次,我们喝的还是五粮液,他说,那个男人有的是钱,不喝白不喝。

    她比从前酒量大多了,我只喝了两小杯,她喝了有七八两,醉了的她十分妩媚,我们谈到了爱情。

    当然,我告诉了她关于我和顾卫北,她笑着说,这样的爱情真像小说,金童玉女。不像我,我的爱情已经是烂泥一堆,想拔出腿来,可腿上全是泥了,说着说着她就哭了,一边骂马军一边哭。月亮渐渐升了起来,泡在水中,又大又凉,我不知安慰她什么,好像一切无从说起,却又是觉得千言万语。

    周芬娜说她很嫉妒我,但有我这样出色的朋友自然也是非常高兴,之后进来几个她认识的男人,她总是说,我朋友,今年刚考上北大。

    那些人自然是不相信,好像周芬娜这样的人不配拥有这样的朋友,我觉得他们的笑容很邪恶,说不出哪里不对,他们对周芬娜十分不尊重。我冷漠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离去。

    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周芬娜说着抽出一支烟,细长的烟,有薄荷的清凉漫了出来。她的手真美,细而长,她抽烟的姿势也美,十九岁的周芬娜,有一种迷茫而慌乱的气质,我看着她,有些发呆,其实,女人都有想堕落的天性,我也不例外。

    说这种话好像真的很堕落,但有时候,我渴望堕落,比如我想过我的前世,是秦淮八艳之一,在秦淮河边,尽得风流。

    可这种想法我只能压在心里,男人嘛,都是喜欢纯洁的女孩子的,越像天使越好。直到我遇到沈钧,他看到我的第一次就说,我就喜欢天生就长了一双风流眼的女人,这种女人,就是妖精,专门下来勾引男人的,他就喜欢我穿性感的裸露的衣服,这点和顾卫北完全不同。

    那天晚上我们自然又是喝多了,周芬娜说她不能老死在苏州这条破巷子里,她要去上海闯一闯的,那个叫张建邦的男人,是要带她去闯大世界的,张在上海有好多地盘。张建邦说,我相信你这个小阿妹,一定会给我打出一片新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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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爱不欢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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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周芬娜去给他经营一个夜总会,换言之,周芬娜是去那里当老板娘。

    当然,周芬娜也问了戴晓蕾的一些情况,她说,凭她的直觉,戴晓蕾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子。我问哪里奇怪,她说,说不好哪里,反正是觉得她怪怪的。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好久,离别时月亮已经快沉下去了,我们趴在小桥上,发了半天呆,这次,居然没有哭,她说,我们总还会遇到的,你信么?

    她给我留了一个呼机号,她说,呼我吧,这是全国能呼的那种,张建邦送的。

    那粉色的小呼机,很艳地放在桌子上,不一会就响了起来,她看后吃吃地笑着说,就到这吧,张建邦还在等我呢。

    临分手前她说,有事呼我。

    我把她的号随便写在了一个小纸条上,放在了书包里,心里想,我能有什么事找你?但我没想到两年后我就找了周芬娜,而且,她帮了我的大忙。

    不久,戴晓蕾来了信,她告诉我,林小白,我考上了中央美院。我想戴晓蕾真是出色,之前她说过要上美院的,否则她的天分真是太可惜了,她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女画家。

    这真是缘分,两年之后,我和戴晓蕾重又见面,见面的刹那我们发现了彼此的变化,她变得更漂亮更迷人了,一米七二的个子,纤腰肥臀,一张明星脸。但她的脸色依然沉静,我上去就抱住了她,然后嬉皮笑脸地说,如果我是男的,我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我们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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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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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我来,顾卫北都会在晚上把我交给李卓,白天我们一起去街上闲逛,找个没人的地方接吻,当然,顾卫北提了几次他是个成年男人了,他快忍不住了这样的话题,我骂了他流氓之后告诉他,忍不住也得忍,我就要做一个处女,直到新婚之夜。那是因为,在去北大报到的第一天我就听到一句话。几个男生在餐厅门口在讨论一个话题,我断断续续地听到几句,反正是有关大学生是不是可以用避孕药这样的话题。我的脸红了,在我要走的时候他们不知谁说了一句,四年大学上下来,不可能再有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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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爱不欢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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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顾卫北吻我时,我觉得浑身颤抖,有时哆嗦得都站不住,回到北京我想到他的吻,特别是他的舌头伸到我嘴里时的那一刹那,我会突然蒙上被子!

    大学生活远远没有我想像的灿烂,真是不上不知道一上吓一跳。

    我竟然有种上当的感觉,哭着喊着来上的学校居然没什么感觉,我甚至怀念起一中那低矮的平房和合欢树来,我知道,我是在想念旧人。

    幸亏有戴晓蕾常常来找我。

    她常常跑到北大来听课,每周至少有一次,她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来找我,她说还是北大有书香气。

    她果然更让人刮目相看,我看过戴晓蕾的画,典型的抽象派。我说你这画老百姓哪看得懂啊?我一天老百姓老百姓的,搞得她特别郁闷,她说北大的女孩子再是老百姓,那全国人民都是文盲了。

    我和她说起了顾卫北,因为每隔几个月我就会跑到重庆去,从北京到重庆,2000公里,我准备跑上四年。

    说起顾卫北的时候我很兴奋,但她好像不太感兴趣,她说,是不是那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单眼皮?笑时好像特别坏?

    是呀是呀,我说,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我很在意戴晓蕾对他的印象。但她说,没什么印象,我对男生极少有印象。

    我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因为她好像蛮清高的样子,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那种如胶似漆的朋友,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去小餐厅吃饭,买同样的衣服穿,当然后来我就不再买了,她个子高,穿什么都好看,我才一米六七,和她差五厘米,我对戴晓蕾说,我可不当你的陪衬。

    可我没听戴晓蕾说起过别的男生,一个都没有过,我问她动过春心没有?她笑着说,没有。

    戴晓蕾虽然和我特别好,但再怎么好,也好不过顾卫北去。

    两地相思一处情。你想想两个青梅竹马的人正在热恋中吧,忽然之间一下把他们分开了,而且还隔了那么远,除了得相思病还能怎么着?

    于是我发挥自己的文学特长,开始没完没了地写情书,两毛钱的邮票总是让我写得超了重,一写就一万多字,刚写完了还觉得没抒够情。

    所以,我开始了从北京到重庆的奔波之旅。

    我无法不奔波,因为我的小爱人在重庆。

    当我第一次坐火车到重庆时,为了省那几十块钱,我是坐硬座来的,下了车,我的腰疼得快直不起来了,当看到顾卫北时,我却又连蹦带跳扑过去,像个饿狼一样。

    他一下子抱我起来,问我,想当色狼怎么的?

    在公交车上,我们十指交缠,不说一句话。他给我找的住的地方是他的女同学的宿舍,在回宿舍之前,他会带我去一些有特色的小饭店吃饭,那些小饭店,川菜做得十分地道。

    在没到重庆之前,我根本不吃四川菜,太辣了,漂着一层红油,特别是重庆火锅,天啊,第一次吃,我问,这是人吃的菜吗?辣得我眼泪横流。顾卫北说,这么激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