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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麦会忍不住的和江承逸对话,坐在天台上,这个最顶层,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她能离江承逸近一点,能听到他说话,并且能和他吐纳肺腑之言。

    霍亦泽害怕吓到她,反而弄巧成拙的害她摔个粉身碎骨,蹑手蹑脚的凑近她,尤其是在听清楚她的话时,胸膛犹如炸开來一般,波涛汹涌,放肆的翻腾。

    在童麦伤心欲绝时,腰间突然之间横來一道强势的手臂……

    一开始惊讶万分,心提至了嗓子眼,可在下一秒,在感觉到那一抹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心跳混杂着霍亦泽身上独有的气息迎面而來。

    害怕逐渐转为僵硬,她不敢动,更不敢回头去看霍亦泽的脸,心跳也在不由自主的加速,霍亦泽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香味:“丫头,你干什么呢?”

    沒有任何的斥责,哪怕是高声也不敢,喃喃的语调里倾覆着柔情,实际上,他刚才好怕他來不及揽住她的身体,她就眼睁睁的自己的面前跳下去……

    思及此,霍亦泽的胸就会多一分的紧绷,甚至刚才撩起的恐慌到现在为止还沒有消散,愈加用力的圈紧她。

    童麦怔愣的说不出话來,他怎么也跟上來了,甚至于以为这是一场梦,自己虚构的一场梦,梦中有霍亦泽还是如以往一般不计较她的自私自利,包容她,容忍她……

    可是?在那么近距离的感受到他很喘的呼吸在她耳际清清楚楚的缭绕时,童麦才发现这是真的,霍亦泽就在她的身后。

    缓缓的转头,目视着他依然有点苍白的面庞,他的眼底下噙着担心和焦灼,还有浓浓的恐慌肆无忌惮的倾泻出來……

    “你刚才吓死我了!”这一回的语气里明显加重了。

    她也听出了他的害怕。

    他曾经说过:她别的本事沒有,吓唬他就最拿手。

    而现在呢?不仅仅是沒有本事,她还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自私自利的人……

    她不说话,莫名的这一刻眼珠里有不断酸涩的泪线涌出,酸胀得发疼,霍亦泽轻轻的将她的身体从天台边缘抱下,在两人平安到达地面的时候,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目光则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锐利,不深沉,而是饱含了深浓的眷恋和不舍。

    如果不是江承逸,这一生他就再也不可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女人,亲密的搂紧她……

    童麦被瞧得不自在,且又碍于自己心虚,双手象征性的抵挡在他的胸膛,其实一点也不想推开霍亦泽,反而心下在不断的呐喊:抱紧我,不要放开我。

    她的视线更是不敢与他对视:“我有点生气,为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霍亦泽勾住了她的下颚,强迫她正视自己。

    ……

    童麦有点不解他的意思:“你……想说什么……”他生气是不是因为她自作主张的隐瞒了江承逸的事。

    “承逸的事,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这不关你事,可在你的心里,你认定了我一定会怨恨你,所以不敢來医院探望我是吗?你是不是打算又要一辈子躲着我了!”

    诘问的口吻里噙着他独有的强势,他的霸道又回來了,两胸亲密的相贴,若不是因为胸口处的外伤还沒有愈合,霍亦泽恨不能将她的身体嵌入自己的胸膛。

    童麦依旧不回答,她也不清楚该如何回答。

    虽然沒有打算躲一辈子,但至少现在是沒有脸面见他的……

    “回答我!”

    “我……”童麦欲言又止,娇小的红唇似是在散发出一种蛊惑的魔力,惹得霍亦泽身体是情潮翻滚,想也沒有想的贴上了她的唇,带点蛮横的意味攻入她的唇齿间,极力的在索取独属于她香馥的味道。

    此刻的童麦又乏又恍惚,他居然沒有责怪自己对江承逸的残忍……难以相信。

    直到霍亦泽感觉到童麦的呼吸凌乱了,才恋恋不舍的稍许退离,腰间的力道却沒有放松:“刚才是打算带着孩子跳下去吗?”他有太多的疑问,非要强逼着童麦回答。

    童麦机械的摇头,的确脑海中稍瞬即逝的闪过这个念想,可是……她不敢在霍亦泽的面前坦白。

    “承逸的事别一个人承担,让我们一起承担,去弥补美丽,帮助美丽站起來,还有……江氏的地盘我会替承逸牢牢的守住,而守住的过程可能会遇到一点困难,但是,小麦不管发生什么事,留在我身边,不允许离开我了!”

    语毕,力道紧了几分。

    感谢江承逸的成全,他才能此刻如此真真切切的拥紧她;也感谢童麦的坚持沒有放弃他。虽然对江承逸很不公平……

    童麦蹙了蹙眉,他现在终于不再把她推开,撇下了吗?在见到林美丽和江承逸的生离死别之后,童麦更加懂得了珍惜两个字。

    她现在要做的不就是珍惜眼前人吗?不由自主的双眸里已经淌出泪珠:“我让你不离开我的话,把你弄哭了!”语气中多了一分冷硬,也彰显着他的不高兴:“我告诉你,你沒有选择权,认命吧!你这辈子除了我,再也不可能跟别人一起!”

    原本说话还好好的,瞬间就原形毕露了。

    童麦对他几乎是哭笑不得:“既然不给我选择权,那你还表现得像绅士一样征求我的意见干嘛?虚伪!”

    “满足你某一种程度上的虚荣心罢了,而且,你以前不是经常说我是一个不懂得尊重,只会欺负弱小的人吗?跟在我身边久了,就得习惯!”口吻间的确还是他改不掉的霸道,但举止却很宠溺。

    这一刻,终于能相拥在一起,不用担心自己会毫无预警的离开,不用担心离开之后她该怎么办,纯粹的庆幸。

    当然,庆幸中掺杂着亏欠……

    承逸,谢谢你,欠你的我会牢牢记在心底……

    正文第八十七章入骨相思知不知

    霍亦泽的身体在一天天的康复中,童麦每天会去江承逸的墓前做各种好吃的给他送去。

    即使美丽还是不能去江承逸的墓前拜祭,但她寻死过激的行为被阿进牢牢的看住,总算是次数一次一次的在减少。

    但随着霍亦泽沒事之后,黑斑再次蠢蠢欲动了,仿佛不除掉霍亦泽就不肯善罢甘休……

    “霍先生,久违了,想不到你的命真够大,怎么整也整你不死!”霍亦泽的电话里传來paul的声音,是十足戏谑的口吻。

    “paul,这一笔账……我会跟你好好算清楚!”听到paul的声音,骨子里的愤恨和仇视便会火速的席卷而來。

    “是啊!我们是该好好算一算,而且最好一次性算清楚,我要让你知道整个拉斯维加斯是我们黑斑的天下,就你和江承逸的组织也想和我们黑斑争天下,还不够格,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你身边的人继续受到伤害,就乖乖的把江氏的地盘交给我,还有你们手中所有的军火和赌场生意……也如实的转给我们,否则,霍先生,这一次你会万劫不复!”

    paul的话语绝对不是撂狠话,即使这一次不是霍亦泽丧生,但失去江承逸对霍亦泽來说也绝对是一深沉的打击,这对黑斑是绝佳的时期。

    “即使我把地盘,甚至军火,赌场生意全部交给你,就凭你paul的本事能不能守住还是未知数,而且,你就彻底断了这个念头,只要我在,江氏的地盘你想也别想!”

    不待paul回复,霍亦泽已是挂断手机。

    江氏企业的前身就是一涉黑组织,只是之后数年由江承逸接手之后,就逐渐开始漂白,但一旦涉黑,真正想要漂白却很难。

    军火和赌场的生意依然还是江氏企业的核心,自霍氏决定要将公司总部迁移至拉斯维加斯之后,和paul之间由一开始的商战,演变成组织的争斗,两股势力旗鼓相当,谁也不肯让步,以至于关系越來越僵……

    “阿进,小麦在哪里!”挂断电话之后的霍亦泽最关心的就是童麦会不会被卷入其中。

    “童小姐好像是……一个人去江少爷的墓园了!”

    闻言,霍亦泽心下大叫不好。

    “快,赶快备车去墓园,小麦可能有危险!”paul既然会打电话过來撂狠话,显然是有充分准备而來。

    阿进也惊慌不已,但也沒有乱了阵脚:“老板,你身体还沒有完全康复,现在我们这去墓园车程至少需要两个小时,阿sam在墓园附近办事,离童小姐不远,约莫半个时辰就可以接到童小姐,我们可以让童小姐在墓园等阿sam!”

    “嗯,好,先让阿sam去接,我自己开车去半路接他们,你在这守着美丽!”林美丽虽然安静了好几天,但难保她继续有寻死的想法,而且林美丽执拗的脾气谁也拗不过她,还是派一个有点身手的阿进守在她身边比较妥当。

    毕竟,如果林美丽也跟着出岔子,他就更对不起江承逸了……

    可阿进一边是担心霍亦泽的安危,另一方面又不愿意守在林美丽的身边,这个美丽小姐比老板要难伺候好几倍,幸亏她不是他的老板。

    童麦完全不知道危险靠近,只是单纯的想要和江承逸说说话,他应该最想要听到的就是关于林美丽的事情:“最近美丽还算听话,只不过她还是沒有完全从悲痛中抽离出來,我会想办法让她來看你的,你一定很想她对不对!”

    这种刻入骨髓的相思,她算是最能深刻的体会到。

    在霍亦泽生病的那一段时间,即便他天天在她身边,她会莫名的觉得好想好想他……

    有关于霍亦泽的一切,呼吸,心跳,胸膛,蜜语……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身体里,忘不了,也无法去忘记。

    越是心心念念,就越会勾出她内心深处无尽的相思。

    现在江承逸和林美丽就是这样吧!即使是天人两隔,但相思却不会断……

    “学长,谢谢你的成全,我和小泽会珍惜彼此,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轻易的说分手了,你呢……你同样在天堂也要幸福。虽然幸福的方式不同,但我和小泽都希望你能洒洒脱脱的抛却所有的牵挂,开开心心的!”

    童麦凝望着江承逸那璀璨阳光的笑颜……

    这一生,他是这么好,这么善良,无私奉献的一个人;

    下一世,投胎时他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人。

    童麦觉得时间够了,起身准备离开,却愕然发现不远处有个身影朝她一步一步的走來,不是霍亦泽,不是阿进……

    但这个身影,她隐约是熟悉的,伴随着这一个面孔的越來越近,童麦的神色明显的惊慌了,甚至双腿间不由自主的抖瑟……

    在拉斯维加斯,霍亦泽和江承逸的组织里,有什么样的人,具体组织的位置在哪里,她通通一概不知,除了认识阿进和江承逸之外,其他人通通不熟悉。

    有关于组织的问題,霍亦泽不说,童麦也不问,毕竟关于涉黑的这些事,她很清楚,知道的越少对她本身就越好……

    然而,在阿sam出现在她面前时,童麦彻彻底底震惊了,也不知道阿sam现在是什么身份,只是一味的惊讶:“sam……”她还能准确无误的逸出他的名字。

    阿sam则是不意外,其实在江承逸的葬礼上,他已经和童麦打过照面了,只是那时童麦完全沉浸于伤痛中,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望别人,去关注别人。

    阿sam脸上面无表情,是属于黑道中冷硬,公事化的面孔,仿佛沒有一丝一毫的情面可讲。

    童麦有些防备的望着他:“sam,你怎么会在这!”她的声音敛着点滴的颤抖,一颗心也不由自主加快速度的在跳跃。

    他始终还是沒有回答她,解除童麦的疑惑,只是一双黑亮的双眸肆无忌惮的凝视着童麦的面孔,不凌厉,不精锐,似乎还噙着缕缕久违后相见的庆幸和丝丝携带出來的喜悦……

    但这些情愫却掩藏的很好,令童麦难以发现。

    童麦等不到他的答案,心下莫名的慌张,但她这个疑问也沒有跟随她许久,倏然间,霍亦泽的來电也解除了她的疑惑:“麦,等会有个叫阿sam的人去墓园接你,别怕,他是承逸的属下,是自己人不会伤害你,你先上他的车,我中途來接你!”

    霍亦泽几乎是用着非常平稳的口气在和她说这件事,不想吓到童麦,始终沒有说出她现在处于危险中。

    当然,这个危险有可能是他太紧张了,但霍亦泽一切以保护她为最重要的责任……

    “哦……”童麦略显机械的回答,也沒有多问,似乎现在的情形也容不得她多问,情势怪异,她隐约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危险,即使霍亦泽沒有明说,她也切实的感觉到了。

    霍亦泽简单的吩咐了几句之后,也挂断了电话。

    阿sam知道这个电话一定是霍亦泽打过來的,毕竟,霍亦泽肯定不认为他和童麦之前是认识的。

    既然是“不认识”,那么就继续“不认识”吧!

    “请问这位是童小姐吗?我是江承逸先生的属下阿sam,霍先生让我载您回去,请问现在可以走了吗?”阿sam毕恭毕敬的道,言语之中是波澜不惊,沒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与其说沒有起伏,不如说是沒有任何的感情,全然冷冰冰的。

    口吻间也等于是在明确的告诉小麦:他之前不认识她,只是陌生人。

    闻言,童麦还是顿了顿,甚至是不是认为自己看错了,这是她之前认识的sam吗?

    她确定是,不仅仅是名字相同,连这张面容在数年之后见面,依然不解当初的清秀,只是在经过岁月的侵蚀和洗礼之后,眼底下似乎不如当年的清澈,纯粹了,如果她沒有看错,是多了层层叠叠的厚重和成熟,不难看出sam一定是经历了许多事……

    他不认识她了吗?

    其实认不出也很正常吧!童麦自我安慰,毕竟人的一生中,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人太多了,若不是刻骨铭心的人,会遗忘,会淡忘……这的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她欠阿sam一份人情,在伦敦的时候,以为可能一辈子都偿还不了,可现在他再次出现,是索要这一份人情吗?

    显然不是。

    无论他是装不认识,还是真不认识,他们现在就如阿sam所愿,当陌生人就好。

    但是,她似乎有点不死心:“sam……”

    “是,请问童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完全是上司和下属之间的陈述语气。

    童麦艰难的吞了吞喉,还是道:“亦泽在哪里接我们!”刚才在电话里沒來得及问清楚霍亦泽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