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肢公爵耐穆鲁克的虚影对他说着话：“时机成熟了，我的朋友。快一点，快一点收集到足够的血肉，我们必须在幽光守卫到来前打开通道进入你所在的位面，要快，战团使者的力量并不足以完全阻止我们。”
“害怕了？”林凌看着趴在地上的军师李长安，取消了后续的魔法。
他没有启动聚能射击，便意味着远古意志的状态是不管有没有命中目标都会附加二次伤害的“混乱”，而非将额外法术威力直接作用于基础魔法伤害并受到法术等级加成的“聚能”。
林凌对于这两个状态的切换，可谓是得心应手。
“零！”
军师李长安怪叫着往前扑去，他的体型在奔跑中极速膨胀，膨胀开来的眼眶、鼻孔就像是海面一般从虚空中汲取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零！”
军师李长安的胳膊猛然间膨胀到了极限，他一巴掌拍在地上，将戏衣傀儡的尸体拍得四分五裂。
“你失败了。”军师李长安同样膨胀开来的扭曲脸庞中闪过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戏衣傀儡的心脏足够他用来召唤残肢公爵耐穆鲁克和鸦后的卫队，谁让海云帆在退出团队前把整个团队的权利都移交给了自己。
虽然这会让戏衣傀儡在复活后损失相当多的经验值，甚至有可能跌落20级以内。
但如何分配和使用“战利品”是团长的特权。
军师李长安舔了舔嘴角，戏衣傀儡既然选择和自己同一队，那就要习惯服从他的特权。
“那个家伙在说什么？”不败火鬼惊魂未定地看着像是一头缝合怪一般的军师李长安，就算喝了肥仔药剂后被暴打一顿也就这样了吧？
“应该是恶魔语。”
林凌耸了耸肩，21级的奥术法师哪里可能会懂得恶魔语这种需要“博学士”头衔才能学到的语言。
“他说，‘你失败了’，主人。”处于暗影移动状态的魅魔西蒙妮解除了林凌的疑惑。
“失败？”
林凌看向把心脏捏碎的军师李长安，二对一的情况下还说自己失败了，还冲着别人的尸体去……
“又是一个。”林凌转瞬间想起了接连召唤出恐惧魔王霍兹乌施和阿克霍西亚之颅的星幽亿兆，他厌恶看着军师李长安，赏给这样的人脸面，实在是不值得。
“快一些。”残肢公爵耐穆鲁克与鸦后卫队的虚影出现在围绕军师李长安的黑雾内，形成一个个模糊不清的脸孔。
“快一些！”幽冥护盾的效果消失在军师李长安的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为“耐穆鲁克契约契约”的灵魂链接效果，将他与残肢公爵耐穆鲁克连为一体。
“快一些，我的朋友。”残肢公爵耐穆鲁克的咆哮声像是惊雷一般炸开，滚滚黑雾铺天盖地的弥漫在残破不堪的战争结界内，“再快一些，我的朋友。再快一些你就能得到鸦后会给你最为奇特的赏赐。”
“零大。”不败火鬼用出华光闪劈开像是大手一样抓向他的黑雾。
华光闪的效果使得军师李长安的召唤微微缓上了一拍，仪式出错了。
“残肢公爵耐穆鲁克！”林凌可以感觉到残肢公爵耐穆鲁克的惊怒，那像是狂风一般吹来的死亡严寒吓不住他，也吓不住他身边的人。他激活黑曜石指环，唤出深渊触须捆住体型硕大的军师李长安。
大体型目标对吧？
林凌开启聚能射击，一甩闪电权杖，放出两条元素秘蛇簇拥在身边，随后发动火焰之翼抢在远古意志的持续时间结束前撞击在军师李长安的腹部。
－4113！爆炸伤害！
爆鸣的火光吞没了军师李长安，火焰之翼对大体型目标可是会造成三倍的伤害。
“快给我滚过来，残肢公爵耐穆鲁克！”军师李长安却很神奇的没有倒下，原因就在他与残肢公爵耐穆鲁克之间的死亡契约。
林凌冷冷一笑，他怎么会忘记耐穆鲁克契约是一个需要使用被施加者法力值的邪术？
军师李长安现在每收到一点伤害，都需要花费一点法力值，才能通过“耐穆鲁克契约”传递到残肢公爵耐穆鲁克的本体。
这些法力消耗会视法力上限分批后进行转换，不过有一个前提，李长安的现有法力值不能低于2点，一旦法力值跌至1点，契约就会自动取消。
残肢公爵耐穆鲁克会在收到伤害后把法力值重新回馈给军师李长安。
在面对boss的时候，或许开启“耐穆鲁克契约”的军师李长安是一个无敌的角色。但在面对玩家时，任何的法力燃烧效果都会要了他的命。
紧跟而来的两条元素秘蛇便如林凌预计的那样，燃尽了军师李长安的法力值。
“去死！”不败火鬼的穿刺斩随即洞穿了军师李长安的肩膀，耗干了他的最后一滴血……
却没能杀死他！
第二百四十六章 场内场外（十六）
耗干最后一滴血当然是一种文艺的修辞手法。
但不败火鬼确实感觉到他应该是杀死了军师李长安才对，战斗日志明确告诉他对军师李长安造成了77点过量伤害，并且评分系统也给他算上了一次荣誉击杀。他拔出剑，用膝盖顶开军师李长安庞大臃肿的身体，从僵立在原地的尸体中抽出重剑，后退了几步才敢去看表情凝固的军师李长安。
战斗日志中没有单位死亡记录。
军师李长安竟然没死！可他的生命值确实显示为“0”了啊！
“会不会是……”
不败火鬼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了大多数人心中的疑惑：“会不会是系统出bug了？”
“可能。”
林凌注意到军师李长安的种族属性不是人类、也不是亡灵，而是“畸变异体”。从理论来上来说“死亡契约：耐穆鲁克”，俗称耐穆鲁克契约的残肢选民能力只能作用于人型生物。
而畸变异体属于变异生物的范畴，看似有手有脚，和普通人无异，其实内里的结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留存“人型”这个概念。
林凌也不清楚耐穆鲁克契约会对发生畸变的军师李长安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要是事不关己的话，他到是会深入研究一番并写点什么去骗稿费。
可发生畸变的军师李长安显然不会放过自己。
军师李长安呆滞的双眼中突然重新恢复了活物的光彩，可他的生命值仍旧为0
耐穆鲁克契约重新回归军师李长安的身体，他的法力值也提升了不多的几点。
畸形的身躯像是辫子戏里的僵尸般跳了起来，不败火鬼被吓了一大跳。
是天命信仰浅层能力：殉道者在作怪？
林凌突然想起了醉无酒使用圣盾防御时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状态，“圣骑士/牧师信仰：天命”的浅层能力“殉道者”的作用是根据生命值损失来决定，损失的生命值越多，每秒法力回复越高，最高不会超过人物的等级+意志属性。
并且，殉道者是一个被动能力，只要生命值发生损失就会触发。
“噢噢噢噢噢……”
军师李长安发出一声舒爽的咆哮。
林凌果断甩出雷霆触摸轰击在军师李长安的体表，又一次的杀死了他。他大致理解是怎么回事了，但还需要再测试一次才行。
“果然是系统bug吗？”刚刚举起重剑的不败火鬼松了口气。
看着浑身焦黑的军师李长安，不败火鬼不舒服地揉了揉手腕。他和林凌一样，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公平的较量，但目前看来，像傻瓜一样紧抓公平竞赛原则不放的似乎只有他们。
不管是神武王朝，还是铁血战旗，都只想获得胜利这个结果，那些人并不怎么关心在取胜的过程中是否违背了公平竞赛的体育精神。
而所谓的战团使者，对此好像也没有表态。
国人的劣根性……不败火鬼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专家教授们最喜欢的“素质”话题，看向军师李长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屑。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以自己的立场应该明确反对这种说法才对，他和三生蘸酱之间的爱情也常被所谓的装家叫兽们套用“素质”和“国人的劣根性”进行批判。
不败火鬼的内心处一片冰冷，他原以为自己看开了，其实事到临头，才发现他什么也没有看开，只是在当鸵鸟把头埋进地里大喊看不着听不见而已。
或许自己应该抬起头来迎向争议发出自己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军师李长安又一次如同僵尸般复活了，他张狂地笑着挥出胳膊，与手臂连为一体的重剑冒出诡异的乌黑光泽，卷向不败火鬼。
夹杂着哀嚎声的乌光在走神的不败火鬼眼前炸裂，那乌黑的光华造成了与华光闪同样的效用。
黑骑士技：黯光灭！
“身前。”
不败火鬼在黑暗中听到了来自林凌的提醒，他下意识跟随林凌的声音对着黑暗的前方扫出重剑，使出银炎打击。
－233！
灼热的银炎净化了军师李长安的身躯，把他的生命值再一次降为0。
不败火鬼气喘吁吁地看着没有被死亡击败的军师李长安，这个家伙为什么要三番四次站起来？哪怕是利用系统bug，也应该清楚他毫无胜算才对。
难道那家伙喜欢体验被剑刺入肉体的感觉？还是喜欢体验流血时的虚弱感？
“你在想什么？”
一只手掌按住了不败火鬼微微颤抖的肩膀，林凌拽住不败火鬼，把他往后拖了几步：“就算要观察，也该离远一点。”
“为什么他还不弃权？”不败火鬼忍不住问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当然是为了获胜。”
林凌不解地看了眼不败火鬼，他该不会是被完全拟真出的效果吓怕了吧？
“为了获胜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不败火鬼注意到军师李长安又一次有了活动的迹象，连忙用出震爆斩，用强而有力的光耀震爆轰碎了军师李长安的一条胳膊，造成了截肢效果，并且又一次杀死了他。
“确实可以用，只要在系统的设定之中。”林凌看着军师李长安残破不堪的尸体，心想要是会召唤食尸鬼就好了，没人规定不能用食尸鬼破坏尸体。
“有原则的人根本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原则。”
林凌心中一边想着去哪里找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边随口应付着不败火鬼的问题，还留心选择了不会冒犯对方性取向的词眼：“他们只依照原则行事，有些人的原则与时俱进，有些人却是万年不变。套用一句老话，一切问题都是体制问题，一切体制问题都是原则性问题。”
“那么什么是原则？”不败火鬼接着问道。
“这话你不应该问我。”林凌对不败火鬼的问题嗤之以鼻，什么是原则？他要是能不假思索的说出答案怎么可能还会和他们在这个狭小的世界里打滚？
“但我觉得。”可林凌却像是神经搭错一般，指出闪电权杖用奔流不息的雷霆粉碎了军师李长安的生机，“有时候你也得听听他人的意见，不然你怎么知道谁是和你志同道合的战友，谁不是呢？”
不败火鬼顿时豁然开朗。
是啊，他和三生蘸酱势单力薄，但他们可以联合其他志同道合的同志们反抗社会对他们的指责。
同志非凡人？同志亦凡人！
“谢谢。”不败火鬼的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等赢了再说谢谢不迟。”
林凌射出奥术飞弹打碎了军师李长安的膝盖，第三，或许是第四或者更多次的剥夺了军师李长安复苏的生机。
“残肢公爵耐穆鲁克。”林凌命令魅魔西蒙妮将他的话翻译成恶魔语，说给残肢公爵耐穆鲁克和看着不像是人的军师李长安听，“这样的诈尸游戏你们还想要玩多少次？”
“玩多少次我都不会死。”
复苏的军师李长安没有发动进攻，而是用一种几乎凝固的目光看着林凌：“零！你他妈的给我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