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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宗禹代旅长慌了,急忙向胡宗南求救,求胡派兵解围。

    胡宗南接到麦宗禹的求援电报后,一面命135旅就地构筑工事,不惜一切代价拖住共军主力;一面令董钊、刘戡两军火速回转,争取与共军在羊马河决战。

    胡宗南哪里知道,董、刘两军被我阻击部队抓紧了笼头,脱不开身。其担任后卫的156旅,虽和135旅只隔一道山梁,却被我新4旅16团2营坚决顶住,前进不得。

    麦宗禹倒是听话,立即展开队伍,加修工事,妄图拖住我军,等待援兵,但正因为如此,反而连突围的机会都错过了。

    战至下午4时,彭德怀来电,令打伏击的部队采取分割手段,集中兵力,各个歼灭,尽快结束战斗。

    王震司令员与罗元发商量后,决定先攻东山敌405团,再取西山敌404团。

    攻东山,教导旅担任正面攻击。

    罗元发重新作了部署,命令罗少伟团长带1团由胡草沟向西进攻,2团团长王季龙全团由兔儿河向西南进攻。

    随着嘹亮的军号声,教导旅的战士们跃出战壕,向敌群扑去。敌人经不住教导旅的猛冲猛打,很快失去了战斗力,不到50分钟,全歼敌405团,团长陈简亦被活捉。

    教导旅稍加整顿,又投入围攻西山敌404团的战斗。

    随着夜幕降临,围歼敌整135旅的战斗也宣告结束。

    此役,教导旅和兄弟部队一起歼敌5000余人,活捉了代旅长麦宗禹。

    当刘戡的主力终于赶到这里时,教导旅他们早已押着俘虏。扛着战利品消失在夜色中了。

    两次打伏击,教导旅都是作为主力,指战员感到打得特别过瘾。用他们的话说,叫“既啃骨头又吃肉”。

    而打蟠龙,教导旅的指战员们却品尝了另一番滋味。

    蟠龙,是胡宗南的战略补给站,存有大量军用物资。敌人每次战后,都要回到这里补给。

    打下蟠龙,不仅可以消灭敌人一支“王牌”军,而且还可以动摇敌军心,增加敌补给困难,使胡宗南部队“雪上加霜”,更加陷于被动。

    要打蟠龙,还得把胡宗南的主力吸引出来。彭德怀深知胡宗南的脾气,只要我们“戏”演得好,他这个“演员”不仅会出场,而且演得总是“尽心尽力”。

    “戏”开演了,我359旅及其他各旅抽出1个排,组成了我军“主力部队”,在359旅旅长郭鹏的指挥下,分别扮演西北野战军各部队,摆开东西10里长的阵容,开始向北“撤退”了。

    这次我军摆出一副“东渡黄河进入晋绥地区”的样子。为了进一步迷惑敌人,我黄河两岸的守备部队也准备了一批船只,造成一种我主力即将东渡黄河的迹象。

    虽说已经过两次失败,但胡宗南没有吸取教训,反而更加目信。他认为这一回“真正”抓住了我军主力。他再次命令董钊、刘戡两军于4月26日自蟠龙、永坪分两路北上,携带7天干粮,向绥德急进。身处南京的蒋介石也作出了响应,他命令榆林的邓宝珊星夜南下,配合作战。

    彭德怀见胡宗南已经进入“角色”,也忙调兵遣将,实施攻打蟠龙的计划。

    这次彭德怀分给教导旅的任务是担任南线阻击敌人增援。

    受领任务后,罗元发特意作了一番战斗动员。

    他说:“这次我军攻打蟠龙,是一场攻坚战。蟠龙镇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防守这个重镇的是胡宗南装备最好、火力最强的嫡系部队167旅,旅长李昆岗被胡宗南称为四大金刚之一。这就说明我主力要拿下蟠龙,必经一番周折,恐怕需三四天时间,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胡宗南绝不会轻易放弃蟠龙,我军打蟠龙如同在他心上剜肉,一定会派兵火速增援。由此看来,彭总让我旅担任阻敌增援任务,同样是重要而又艰巨的,我们必须像打延安保卫战那样,完成这次阻敌增援任务。”

    4月29日深夜,教导旅在罗元发的率领下,从甘谷驿出发了。

    天突然下起大雨,道路泥泞难走,战士们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不停向前开进。

    28日黎明时分,教导旅终于赶到了青化砭附近以北的山区。这一夜,部队走了50多里路。

    战士们不顾浑身的疲劳和污泥,立即抢修起工事。

    由于整夜暴雨,山洪四起,彭德怀决定,将攻城时间推迟一天。

    5月2日清晨,罗元发伫立山头,只见雨后的山山岭岭,显得格外美丽,他不禁想起几年前在金盆湾春耕的情景。突然,从北面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看来我主力向蟠龙进攻了。

    5月3日中午,胡宗南的增援部队出现了。

    原来胡宗南得知我主力攻打蟠龙后,叫苦不迭,连忙命令董钊、刘戡大军火速回师援救蟠龙。他也知道,这时,董、刘二军在绥德,距蟠龙有250多里,远水不解近渴,于是,电令驻守青化砭的251团先北上增援。

    敌251团在两辆坦克的引导下,沿延河公路开了过来。

    早已摩拳擦掌、守候已久的教导旅1团,随着罗元发的一声令下,立即冲下山去,杀得敌人狼狈逃窜,再也没敢前来挑战。

    5月4日黄昏,我主力向蟠龙发起总攻。1个小时后结束了战斗。这一仗,歼灭敌少将旅长李昆岗以下近7000人,缴获大量物资。

    教导旅的阻击任务也随之宣告结束。

    这一战役,教导旅虽未捞着大仗打,但罗元发和他的战士们一样,为西北野战军自撤离延安后取得的第三次重大胜利而欢欣鼓舞。

    罗元发清楚,这才刚刚开始,更大的战斗、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们呢!

    3.敌军长刘戡听到公路两侧解放军杀声震天,看到炮弹在自己的队

    伍中炸开,心中叫苦不迭

    宜瓦战役,是彭德怀执行毛泽东“打到外线去”的指示,指挥打的第一仗。

    这一仗,我西北野战军一举歼灭敌整29军,给胡宗南以沉重打击,彻底扭转了西北战场的形势。

    在这次战役中,时任西北野战军第6纵队司令员的罗元发,纵横战场,一手攻城,一手打援,再次显示出他善打硬仗、恶仗的指挥才能。

    1948年1月28日,罗元发和政委徐立清匆匆赶到野司,参加野司召开的高级军事会议。

    会上,彭德怀部署了“围点打援,诱歼敌整29军”的作战计划。

    “围点”,指的是攻打宜川城。宜川,位于西安东北,延安东南,洛川正东,对胡宗南来说,战略位置极为重要。从交通上讲,它是门户;从战略上讲,它是屏障。宜川与洛川、延安几乎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既可与洛川形成一道防线,又可支援延安。若宜川一失,解放军就可直捣黄龙山区,洛川孤立,延安难保,西安也门户大开。因此,胡宗南让整27师副师长张汉初率重兵把守宜川,并对张交待,“一旦共军攻城,我将调遣刘戡整29军主力前来解围,你务必据险防守一星期。”

    对于胡宗面的如意算盘,彭德怀可谓了若指掌。攻宜川,是打胡宗南的要害,胡必遣整29军前来拼死相救,这就为我军歼灭敌29军提供了机会。

    彭德怀连敌29军“坟墓”的位置都选好了,那就是瓦子街。

    当时敌29军从洛川增援宜川,可有三条路线选择:一条是经瓦子街到宜川,这是条公路,便于大部队机动,距离近,增援快,可迅速解宜川之围,但此处沟深路窄,山大林密,便于解放军打伏击;二是经黄龙到宜川,虽也是公路,但路况差,距离远,不利速援;三是经过土庙梁到宜川,这条街在瓦子街以北,是条山间小路,地形复杂,翻山越岭,行动缓慢,重武器不易通过。

    彭德怀分析敌人选择走瓦子街的可能性最大,当然,前提是我军要把攻打宜川的“戏”演好。

    这就是彭德怀的英明了。后来的战局表明,几乎是分毫不差地按他的分析演进的。

    罗元发的第6纵队的首要任务是,与许光达的第3纵队围攻宜川城。

    会后,罗元发星夜返回吴堡枣林坪部队驻地,马上投入作战准备中。

    2月24日夜,遵照彭德怀的命令,6纵和3纵对宜川城实施包围。25日一早,罗元发率参谋长等人登上东南高地,察看宜川城地形,整个宜川城尽收眼底:周围山峦起伏,河谷交错,一座椭圆形的古城堡被夹在银川河和大南川河之间。敌人的制高点凤翅山,40余丈高的山峰直指蓝天,在险峻的山坡口,敌人构筑了许多永久性和半永久性的工事和掩体,除削壁以外的山腰,都挖有很宽的外壕,并设置了鹿砦、铁丝网,埋设了大量地雷。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罗元发自言自语地说:“真有一夫守关,万夫莫当之势啊!”

    几经研究,罗元发决定采用分割包围的办法。其部署是:教导旅正面主攻牛家源,新4旅以一部兵力配合;用另一部兵力攻占二十里梁,然后以新4旅主攻凤翅山,协同3纵攻城。

    26日17时,攻城战斗打响。

    罗元发站在纵队指挥所的山头上,关注着部队作战的情况。

    战士们积蓄已久的劲,一下子如暴发的山洪,势不可当。战斗相当顺利,只用了半个小时,新4旅16团主攻连7连便攻上了二十里梁前沿阵地。与此同时,教导旅1团攻占了牛家源。

    守城的敌27师副师长张汉初慌了。他原以为凭借坚固的工事,险峻的山峰,有利的地形,足可以抵挡一阵子,没料到我军一夜之间打到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