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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他的话有损于老朋友的声誉,越想越觉得他太无礼,所以才来告诉您。至于怎样与他理论一番,那是您的事。”

    本来就以卤莽出名的郭四,听了这番话后非常生气,也不辨别这些话的真假,就让李澄波给他带路。李澄波得逞,心里自是异常高兴,他也不管老朋友的胜负,拿起郭四惯用的棍棒,直奔飞鸿的武馆而来。

    此时飞鸿正在教徒弟们练武,看见两人带棍进来,其中还有上次踢盘被挫败的那人,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但对方还没向自己挑衅,他不便先发起事端,就静观其变。

    进武馆内后,李澄波远远地指着飞鸿对郭四说:“他就是狂贬您的小子黄飞鸿!”郭四上前拍着胸瞪着眼怒斥飞鸿:“我与你各处一方,毫无关系,为什么诽谤你爷爷我?难道从来没听说过‘棍王’郭四爷吗?来吧,今天我与你比个高低,谁高谁低,立马可见,不要全凭一张嘴胡说八道。”

    看见郭四与李澄波同来,飞鸿知道郭一定是被李煽风点火“激将”而来的,既然他是为言所惑,飞鸿于是向他解释说:“咱们彼此从来没见过面,我也不了解你,为什么要以难听的话诽谤你呢,希望你仔细想想这个问题,不要被人家所利用。”

    郭四说:“世上的事,不可能空穴来风。如果你没说过,谁敢编出这话来。不用多解释了,解释也没用,我既然来了,除了较量之外,绝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说完,把李澄波带来的棍棒握在手上。

    飞鸿看见他已操家伙,为防他突然袭击,也赶忙拿起棍棒,双方一触即发。怒气未消的郭四先发起进攻,他来不及审视飞鸿所布的是哪种守势,就以“蜻蜓点水棍法”,快速捣向飞鸿胸前。飞鸿用棍迎击将其棍挡住,并抓住机会反攻以“削竹连枝棍法”,抓住两棍相交的那一刹那,突然运棍沿对方棍杆斜削郭四先锋手之指。假如被他削到,就不能再握棍,打败对手不需多久。

    郭四毕竟有“棍王”之称,他的功夫也相当老到。只见他急忙将棍往后一割,先避开攻来之势,扭马斜走,反过棍来攻击飞鸿的两胁。飞鸿见对方棍势凶恶,也急斜伏用棍往上迎架,从而转化成“披身伏虎”架式,运棍横扫对手。郭四连忙垂下棍保护自己的脚,飞鸿见状乘机用“下穿鱼棍法”攻击,举棍插到郭四两只持棍手中间,奋力往外一拨!

    这一招果然厉害,由于飞鸿用力太猛,郭四把持不住,手中的棍飞落在地上。手中没了棍,“棍王”就不成其为“棍王”了,如何敢再打下去。郭四急忙夺门而逃,李澄波见状只得跟着他一起逃走。

    自从打败李澄波、郭四后,飞鸿的名声越来越大,慕名而来投师的人非常多,不到一个月,已是学徒盈门。

    看到上门拜师的人如此之多,陆正刚早已按捺不住学武拜师之心。他到飞鸿这里以“打杂”的身分留下来,目的就是要学武艺,跟着飞鸿上街卖艺也有这么长时间,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招式。但他觉得自己没有正式拜师,没名没分的,将来终究是件憾事。武林中人讲究师出何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飞鸿师承诸多名师,武艺之高已多次得到证实,若能拜在他的门下,也是三生有幸。

    陆正刚这样想,就找到飞鸿说:“我也要拜你为师,请你收我为徒吧!”

    飞鸿听到这话,笑道:“怕被人家抢了大师兄的位置呀?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人了,你不会把我当外人吧?”

    “话虽这么说,但凡事总得有个说法。我没有正式拜师,没有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你要是不嫌我愚笨,那就请你答应我的要求吧!”

    飞鸿见正刚说得这么认真,态度这么诚恳,就答应了他的请求。陆正刚准备请酒拜师,飞鸿说:“拜师酒就免了吧,你又不是新来的,以后好好学就行了。”

    第二部分开馆授徒(4)

    陆正刚见飞鸿这么说,心里甚是高兴。当着众人的面,他说:“拜师酒可以免,拜师礼节不能免。就请师傅坐好,受弟子正刚一拜吧!”飞鸿只得依他,搬了张椅子坐在那里。准备就绪,陆正刚跪在飞鸿面前叩了个头,算是正式拜了师。

    武林中讲究门派,许多人认为师傅的绝技往往只传给自己的得意弟子,以光耀门派。如果连弟子的资格都没取得,怎么能得到师傅的真传呢?陆正刚行了拜师之礼,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广州的三栏行(即果栏、菜栏、鱼栏)是一个较庞大的行业,他们从事的是人们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的买卖,天天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时常会有大大小小的纠纷发生。三栏行内部比较团结,行中都有练武的风气。飞鸿打败几个武师的事传到三栏行中,三栏行中的人都很敬佩飞鸿,他们想请飞鸿当武术教头。

    一天,三栏行的代表找到了飞鸿的武馆,准备当面提出这件事。代表进了武馆门,问哪位是黄飞鸿大师傅?陆正刚朝里屋喊了一声:“师傅,有人找!”飞鸿听到喊声,放下手中的武术书籍走出来,对三栏行的代表说:“我就是黄飞鸿,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代表见到飞鸿,多少感到有点意外。飞鸿中等个,长得结结实实,一双浓眉大眼,显得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练武之人。令他们感到有点意外的是,黄飞鸿大师傅怎么这么年轻?他那对眼珠东转西转的,脸上显然还带着几分稚气。

    “没想到,黄师傅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呀!”

    飞鸿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夸奖,年轻有为不敢当,开馆混口饭吃,还望多多关照!”客气一番后,飞鸿接着说:“言归正传,你们几位来找我,是不是想跟我学武?”

    其中一位代表说:“让你猜对了,但想跟你学武的不是几位,而是一大群人。”

    另一位代表告诉飞鸿:“我们是三栏行的,代表行内的同仁来找黄师傅,想聘请你做行中的武术教头,不知你是否肯赏脸?”

    同来的一位代表说:“薪水的事好商量,只要你肯屈就,我们一定会让你满意。”

    飞鸿见对方彬彬有礼,也就欣然答应去做三栏行的武术教练:“至于薪金的事,你们看着给就行了。身外之物,不必太当回事。”

    见飞鸿如此爽快就答应下来,代表们心下也很高兴。临走之前,一位代表忍不住还要问飞鸿:“恕我冒昧,敢问黄师傅今年多大了?”

    飞鸿用手一比划:“18啦!”

    陆正刚插嘴说:“不是嫌我师傅太年轻吧?告诉你们,我师傅12岁就打败过武师郑大雄博得‘少年英雄’的美名!”

    “多嘴!”飞鸿制止陆正刚往下说:“哪有像你这样黄婆卖瓜的,不怕人家笑话?”

    代表们一起回答说:“黄师傅的武功如雷贯耳,实力非凡自不必多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特地上门请尊驾光临指教,请不要多心。”

    “哪里,哪里,不过徒弟的一句玩笑话而已,不必当真。”

    问飞鸿年纪的那位代表也说:“因为黄师傅年轻有为,我才更想知道他的年纪。本人对黄师傅由衷敬佩,别无他意,请原谅我的冒昧。”

    就这样,飞鸿不久成为广州三栏行的武术教练。那年是1872年,飞鸿18岁。

    徒弟多了,武馆热闹起来,飞鸿比以前也忙了许多。他与父母商量,让他们也到广州来。他对父母说:“光靠卖武是不够的,我们家在佛山的药店办的很好,而广州是个大城市,潜力很大。所以,应该考虑把广州的药店开得更大更有名。”

    不久,黄麒英听从了儿子的建议,与飞鸿母亲回到广州。

    尽管做了教头,但飞鸿年轻,所以与其他武馆教头的风格大不相同,他从来不摆架子,不以师傅自居。他常说师傅与徒弟之间,亦是朋友,假如有尊卑高低之分,有鸿沟之隔,就无法加深友情。

    向徒弟授技之余,飞鸿喜欢坐下来与邻居闲聊。他是武林中人,三句不离本行,经常谈到武林故事与武技方面的内容。他所谈的,有许多新奇的东西,大家也乐意听他讲。有时他讲得精彩,来往的过路人也有驻足听讲的。

    昌隆打铁铺有个学徒叫梁宽,偶然路过听到飞鸿讲述武林之事,也留下来边纳凉边听他讲。以后每次只要下班路过,都来听飞鸿谈论武艺,而且一定听飞鸿讲完才回铁铺去。久而久之,他与飞鸿就混熟了。

    飞鸿饭后休闲,乐得有朋友一起聊天放松。有时他也听别人谈天,交换见闻,他的武馆门口,有时就像说书场所一样。有一天晚饭后他刚到门口,就见梁宽已坐在那等候,就笑着问他:“阿宽,你是个铁铺学徒,应该专心学打铁这行才对,将来才有所成就。我们这里所谈的,听了再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梁宽回答:“黄师傅,你所讲的武技等事,比起我师傅教我打铁的事,我听起来更感兴趣,留在我脑海中的印迹更深。”

    飞鸿对此感到奇怪,问他为什么喜欢听武术技击之事,能否告诉其中的缘故。梁宽告诉飞鸿,他没听飞鸿讲武林中事之前,早已对此有浓厚兴趣。每次路过市区,碰到演技的,不到散场他不会离去。

    第二部分开馆授徒(5)

    没等他说完,飞鸿打断他的话,告诉他:“你错了,不应该这样。